混賬,我要打醒你

他下顎繃得很緊,背後出了冷汗,頭重腳輕的,四肢無力,他並不怕顧墨讓他失去天恒,真的,他唯一怕的不過是做了那麽多,最後卻連朋友都做不成了,那麽他費盡心思做了這麽多還有什麽意義。言愨鵡琻

不行,他不甘心,他不想認命。

梵森驀地站起來,他的命運必須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他想要的人也必須由他自己去爭取,那怕最後失敗名列他也不後悔,因為這是他自己選擇的。

而且顧墨還沒完全贏,所以他還有翻盤的機會,他的手上還有棋子。

黑暗中,梵森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給安又可打了電話,“我要見你”

空地上,梵森坐在車蓋上抽著煙,眯起眼睛看著一輛車子緩緩的駛來,他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踩滅。

安又可下了車,夜風立刻吹亂了她的秀發,她抬起纖細的手撩起了一下,“找我什麽事?”

“你不是要報複顧家嗎?我幫你”梵森的手撐在車蓋上,身體微微往後仰,下顎抬起注視著天空,“能告訴我你跟他們家的恩怨嗎?我有點好奇,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我不逼你”

安又可斂下眼眸淡淡的說,“我跟顧墨流著同樣的血”

梵森驀地看向她,“顧啟是你爸?”

不可能,顧啟的行事作風他清楚,紀律嚴明,跟呂青燕恩愛有加,絕對不會在外麵亂來的?如果安又可真的是顧啟的種,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顧啟被人陷害了。

安又可冷笑道,“哼,他隻不過提供了一顆精|子而已,我並不承認他是我爸”

當她知道顧啟是她親生父親的時候,她就一直關注著顧家,特別是顧墨的消息,她從來不會錯過,從顧墨選舉當政,以及所有的事跡,她都一清二楚。

不過奈何顧家勢力太大,她單槍匹馬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所以她才會選擇跟梵森聯盟,她幫他奪走司綿,這樣就可以讓顧墨痛苦。

“他拋棄你們母子?”梵森猜測。

“他讓我媽懷孕,卻不肯接她回顧家,甚至想用錢把我媽給打發掉,我恨他,既然不喜歡我媽,為什麽又要跟她在一起,我媽整整等了他二十年,每天都盼望著他能出現,但是二十年過去了,他卻沒有出現,隻是讓人送來一張支票,誰稀罕那些臭錢”安又可咬牙切齒,“他傷害我媽,我就要讓他最驕傲的人付出代價,顧墨痛苦,那麽他也不會好過”

“那安業明不是你的父親嗎?”他查過,安業明五年前意外去世後,把安又可托福給了好友吳明良,而安又可的母親譚相宜也在安業明去世後的那一年相繼去世。

“怎麽可能,安叔叔不喜歡女人,當年我媽未婚先孕的帶著我,周圍的鄰居都用異樣的目光看我媽,安叔叔為了幫我媽,也為了給家裏人一個交代,所以就娶了我媽,我媽很感激安叔叔就讓我跟著安叔叔姓”如果可以,她寧願安叔叔是她真正的父親,結婚十年,安叔叔對媽媽真的很好。

“原來如此”梵森點點頭,但是卻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顧墨似乎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了,他今天來警告了我”

“那怎麽辦?”安又可的手握拳,“顧墨不是好惹的,你有把握贏嗎?”

“沒有”梵森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但是我想賭一把,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局”

安又可氣憤的說,“肯定是夏日跟他們說了什麽,當初要是你肯狠下心把她解決了,那麽顧墨根本就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來”

“我賭顧墨並沒有確實的證據,不然他就不止是警告了”

“那我要怎麽做?”

梵森抬起頭看著她,“你想要顧啟和顧墨都痛苦是不是?”

“對”安又可毫不猶豫。

他淡淡的笑了,有著一如既往的幹淨的微笑,“顧啟那麽愛麵子,你說要是顧啟知道顧家出現兄妹**,那麽他會不會恨死自己當初那麽對你媽媽?”語氣淺淺淡淡的,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怎麽樣。

“你要我…?”安又可瞪大了眼睛,背後冒出了一股冷汗。

梵森並不否認,“想贏就要付出代價,如果我贏了,皆大歡喜,要是我輸了…”他停頓了幾秒鍾說,“我不僅會一無所有,還會永遠被司綿恨著,這將是對我最嚴酷的懲罰”

安又可注視著他的側臉,他究竟是有多愛司綿,即使意識到可能付出這樣的代價,他也義無反顧。

仿佛察覺到她的眼神,梵森偏頭看了她一眼說,“好戲還在後麵,顧墨說得對,永遠不要以為自己是最聰明的那個人,嗬嗬,這句話我也想對他說”

“你想怎麽做?”安又可現在也孤注一擲了。

“等我的指示吧,絕對讓顧墨出乎意外”梵森起身,輕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塵,然後坐進車子裏,“回去休息吧,女人還是不要太晚睡”

看著他的車子離去,安又可斂下眼眸,剛才的梵森讓她覺得很陌生,雖然在笑,但是身上卻不斷的冒出寒氣,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梵森開車回家,上樓的時候剛好碰見梵永從書房裏走出來,兩父子迎麵碰上,梵森打著招呼,“爸,怎麽還沒睡?”

“剛跟公司的一個老顧客接了視頻”梵永摘下眼鏡,捏了捏酸脹的鼻梁,“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公司加班?”

“恩”梵森淡淡的答應,“最近公司有點忙”

梵永的動作一頓,重新把眼鏡戴上看著他,“今天你跟顧墨聊了什麽?”

梵森避重就輕,“就隨便聊聊,談談合作,沒什麽的”

“什麽時候,連我們父子兩個都開始不說真話了”梵永皺著眉頭,手背在身後,慢慢的往樓下走去,“難得我們兩個都有時間,我們談一下吧”

梵森似乎察覺到顧啟要說什麽,他理了一下手臂上的外套說,“爸,我今天很累,有什麽事改天再說吧”

“就今天”梵永堅持的說。

梵森薄唇抿了一下,將外套交給傭人,然後跟著往下麵走去,“爸,你要說什麽?”

電視裏正在播晚間新聞,梵永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話,一瞬間客廳變得好安靜,梵永看著梵森認真的問,“我想知道顧墨跟司綿鬧離婚的事跟你有關係沒有?”

梵森聳聳肩,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摸樣,“爸,你怎麽這麽問,他們夫妻感情不和,跟我有什麽關係”

“真的沒關係嗎?”梵永反複問。

梵森驀地起身,皺著眉頭說,“爸,你今天是怎麽了,我是你兒子,我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我累了,我想去休息了”

他才走了兩步,梵森低聲吼道,“站住——”

梵森有些煩躁的轉身,“爸…”還沒說完,梵永就打斷了他的話,“你是不是喜歡司綿?”

“你…問這個幹什麽?”

梵永一字一句加重了音量,表情嚴肅,“我問你是不是喜歡司綿?”

“我喜不喜歡她有那麽重要嗎?她都結婚了”

梵永氣得麵紅耳赤,胸口壓抑著怒火,“你也知道她結婚了啊?你也知道自己不可以喜歡她啊,那你為什麽明知錯了還要繼續錯下去?”

梵森的心顫了一下,但是表麵他還是故作鎮定,“爸,你在說什麽啊?我不明白?”

梵永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現在隻有我們父子兩,難道你不可以跟我講句真話嗎?是不是非要弄得身敗名裂你才肯承認?梵森,你醒醒吧,司綿是什麽人,她是顧墨的妻子,顧家的長媳,你喜歡誰都可以,唯獨她不行”

梵森沉住氣,沒有反駁一句話。

“當初我不該把你召回來的”梵永的臉上充滿了懊惱,“應該讓你繼續留在北京”

梵森站在那兒,薄唇抿得好緊,他知道這都是顧墨的手段,對付他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隻需要在爸這兒煽風點火就可以了。

顧墨不愧是顧墨,借刀殺人這招玩得可真是好。

“明天早上,我會召開股東大會,以董事長的名義解除你總裁的職務,然後你去北京吧”

“爸——”梵森不敢置信的低吼。

“別說了,我心意已決”梵永失望的揮揮手,“天恒是我的心血,我不想就這麽毀在你的手上”

“爸,我不會離開的”梵森的臉上有著固執,“天恒不僅是你的心血,同樣也是我的”

他不能被架空,他需要天恒的財力支持,有錢能使鬼推磨。

“混賬,我要打醒你——”梵永驀地扇了他一巴掌,梵森的腦袋被扇偏,頭發覆蓋住了眼睛,他保持了那個姿勢五秒鍾。

“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在你奶奶家發生的事情嗎?”梵永咬牙切齒,“你奶奶還沒去世之前,司綿已經去找過她了,並且證實那麽跟你在一起的女人不是她,而你奶奶走的時候,全部都告訴了我,那晚你到底計劃了什麽混賬事情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告訴你,顧墨想要收拾你根本就不需要證據,他隻要一個借口就可以讓你在天恒無立足之地,我不說是以為你隻是一時糊塗,但是夏日的出事讓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告訴我,夏日的事跟你有關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