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回程
張陵最後拿了古籍，把玉符送給溫畫骨，至於溫家能在這件事上做出什麽樣的文章，就看溫家自己的了。
這樣的結果雖然不如張陵直接留下，但是對溫家來說已經不錯了，所以溫畫骨沒有再強留張陵，隻是溫畫骨不明白為什麽張陵離開的時候有些失神落魄。
溫家在這一件事情上很有誠意，一枚玉符用了也就沒了，但是古籍上的傳承卻可以一直存在。
不過最後讓張陵做出決定的還是溫畫骨最後的話，這一句唐秋生借著溫畫骨的口說出的跨越了時間，空間的恭喜，這差點讓張陵淚崩。
這既是唐秋生對張陵的祝福，也是唐秋生對張陵的信任，自始至終，唐秋生都相信著張陵可以達到天師的境界。
可惜這份祝福來得晚了一些，也早了一些，這個時候張陵依然卡在了突破天師的臨界點。
如果這一份祝福來得再早一些，張陵或許就不會壓抑心中的“他”，借著這個機會順水推舟，合力衝上天師。
可惜這份祝福來得晚了一些，張陵拒絕了心中的“他”，一個不完整的張陵是無法衝進天師的境界的。
但是這份祝福卻沒有錯，這一次經曆對張陵的幫助是巨大的，張陵現在差的隻是時間了，隻要能解決掉心中的“他”。
唐秋生即使已經離開了，依然為張陵鋪平了突破天師的道路，師恩如山。
張陵懷著複雜的心情踏上了回程的火車。
這一行可以說有些波折，但又可以說沒有波折。
比如張陵看上一個帶著大金鏈子穿得花花綠綠的胖子身後跟了兩個鬼魂，但是張陵沒心思插手這件事。
又比如潘恨山發消息說小蘭，也就是張陵去X市時在火車上盜竊了張陵財物的女學生又一次沾染上了成癮性藥物，倒是譚曉溪意誌格外堅定，已經挺過了最艱難的時期。
對於這個消息，張陵隻是回了一句，隨緣。
張陵相信潘恨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萍水相逢而已，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人生際遇莫不如此，最後能決定自己的人生軌跡的依然隻有自己，別人插手給的隻是一個改變的機會。
而改變的機會就算別人不插手，隻要有心，也是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找到的。
入夜的時候，張陵打了一個電話給段瑩。
“回來了？”
張陵還沒有開口，聽到火車行駛的聲音的段瑩就率先發問了。
“在路上了。”張陵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去問關於楊月琪的事情。
“什麽時候到？”
“明早六點。”
“我會讓你的兩個小女仆去接你，至於是什麽事情她們兩個會告訴你，我還有事，先掛了。”段瑩說完不待張陵反應就掛斷了電話。
張陵聽出了段瑩心情不好，但是他也沒有辦法。
張陵也倒不是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是段瑩根本就沒有對他一見鍾情的理由。
段家是什麽？在東方都能排得上號的大家族。
段瑩是什麽人？段家的小公主。
而張陵有什麽？有間客棧，有點身份，但是這些對很多人來說可能遙不可及的東西，段瑩也早晚會有。
除此之外，張陵覺得自己再也沒有什麽能讓別人注意的東西了，性格普通，相貌普通，錢包倒不普通，張陵比一般人更窮。
他到底何德何能？張陵又歎了一口氣，有些東西逃避起來很輕鬆，麵對起來真的不容易。
張陵心中也不是沒有貪婪的，隻是有的事情也隻能想想。
有些漫長的一夜過去了。
張陵走出車站，第一眼就看到了路燈下的兩女，畢竟實在有些太顯眼了。
蕾蒂西亞一身西裝，一個馬尾，打扮得幹淨利落，而昆娜的手依然吊著，看樣子離痊愈還需要一些時間。
當然最顯眼的還是她們身後的那一輛麵包車，肖鋒走了之後，不會開車的張陵自然是把這輛特殊的車交給了來自西方的兩姐妹。
如果再讓張陵選一次的話，這輛車大概不會出現了，第一，張陵和李明理現在已經形同陌路，第二，這車和張陵身邊的人實在有些不搭。
張陵之所以留下這輛車就是為了不引人注目，但是現在看來，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吸引人注意的了。
別人都是香車美人，到了他這裏就成了一股濃濃的鄉村風。
“好久不見。”
頂著路人有些怪異的目光，張陵和西方的兩女打了一個招呼。
“張先生，是先回客棧還是？”
兩女的明顯有些拘謹，在擺脫了生死的壓力之後，一些問題開始顯露了出來。
蕾蒂西亞一開始也隻是抱著希望，沒想到了這希望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畢竟在西方的宣傳中，東方遠不如西方，隻是在對方的地盤上，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而事實上，自從她們留在東方，被張陵收留之後，黑暗議會就徹底的消失在了她們的生活中，甚至她們還聽到一些她們已經被死亡了的消息。
這讓她們隱隱明白了，西方很多宣傳恐怕並不真實，至少黑暗議會不敢來東方找她們的麻煩。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如此輕鬆的生活，所以她們自然會更加珍惜。
“你們現在住在哪裏？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們就先過去射擊場。”
張陵打算處理好楊月琪的事情再回客棧，回去之後他就要準備突破天師了，短時間是沒法再出來了。
“住在店裏，那裏空間很大。”
“那我們就去那裏吧，在我麵前不用太拘謹。”
張陵交代了一聲就拉開車門上了車，他知道蕾蒂西亞口中的店是指段瑩折騰出來那個事務所。
蕾蒂西亞和昆娜隱秘的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安，她們拘謹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她們珍惜現在的生活，她們沒有認識張陵太久，但是她們依然發現了張陵身上隱隱有一些奇異的變化。
張陵似乎變得更加威嚴了，而且身為暗殺者的昆娜還在張陵的身上發現了一股淡淡的殺機。
這讓她很不安，但是兩女也僅僅隻是交換了眼神，也就上了車。
無論張陵的變化是好是壞，她們都已經沒有選擇了，在張陵離開的時間裏，段瑩已經在她們的身上打上了不可磨滅的標簽，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質上，她們都已經無法背叛張陵，如果背叛，等待她們的隻有死亡。
並不知道這些的張陵靠在車窗上，呆呆的看著路邊讓他熟悉又陌生的建築。
車子緩緩離開，新的一天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