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項左的往事

項左提著白酒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住的地方。

項左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想起身上的鑰匙已經交給了張陵。

“砰砰砰。”項左的敲門聲有些重。

門被打開了,屋子裏沒有開燈,這一刻懷抱玻璃罐子的張陵有些奇怪的看著項左,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新鮮的美味一樣,項左身上有一個新的鬼魂的氣息。

項左沒有注意張陵的眼神,走進屋子,重重的關上了門。

項左坐回床上打開白酒仰頭就一大口,張陵也沒說話,專注的看著手裏的玻璃罐子,偶爾會瞟一眼項左。

白酒下了半瓶,項左突然就哭了起來,喃喃自語:“小小死了,小小死了。”

接著又是大大的一口白酒,項左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真的是個廢物,老婆跟人跑了,祖上產業被我敗光,現在我連小小都救不了。”

張陵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項左的身上。

“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項左越哭越凶。“老婆嫌我不上進,去給小白臉當情人,項左,你怎麽就那麽不成器,人家跑了就跑了,結果人家被人甩了跑回來找你幫忙,你怎麽就不能狠心拒絕呢?小小,你也真是可憐,有那麽一個不負責任軟弱的爹,還要患上絕症。賊老天,你還嫌小小不夠苦嗎?她現在沒了,沒了啊。項左啊項左,你賣了店鋪,你每天風吹日曬的去擺攤賺錢自己都舍不得花到底有什麽用?小小,小小。”

項左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一下子倒回了床上,“哐當”白酒瓶掉在了地上,瓶子裏的白酒已經不多,甚至都沒有灑出來。

張陵起身看了一眼確定項左隻是昏睡了過去也就不在意了,再一次的把注意力放回了玻璃罐子上。

半夜,項左爬起來就衝出了房間,衝到了外麵的公用衛生間裏。

張陵這個時候依然沒有睡,依然在看著玻璃罐子發呆,隻是這個時候的張陵已經沒有剛剛抓住鬼時的愉悅。

張陵拿著罐子跟了出去,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彎著腰嘔吐的項左。

吐完以後,項左在水龍頭邊上漱了口洗了幾次冷水臉才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

項左一把摟住了張陵的肩膀:“小陵子,我跟你說,親人,親人是很重要的,就像全世界那麽重。”

張陵聞著項左身上的酒氣有些不舒服想要掙開項左的手,但是項左摟得太緊,張陵最後沒能掙開,隻能搖搖晃晃的架著項左回房間。

“小陵子,你不要像我一樣,我爹我媽對我可好了,從來不讓我幹苦活累活,我就是一紈絝,紈絝知道嗎?就是那種很廢物很廢物的廢物。二十多歲了,家裏幫我說了門親,那姑娘在周圍都是聞名的大美人,哈哈,給我美的。結婚以後,我媳婦幫爸媽看店,我繼續吃喝玩樂一無是處,知道我爸媽死了,說沒就沒了,車禍。我在醫院看到他們屍體的時候我都懵了,但是日子還是要過,何況肇事方賠了好大一筆錢,我繼續吃喝玩樂,店鋪的生意越來越差,我也基本不去,都讓我媳婦在管,結果有一天我沒事去雲泉街上溜達,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嗎?我媳婦跟著一個男人走了,我悄悄跟了上去,我看著他們去到酒店裏麵。我直接捉奸了,哈哈,你知道我媳婦怎麽說嗎?她說她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嫁給我都是家裏逼迫的,逼迫的。搞了半天她和他是梁山伯和祝英台,我成了馬文才。”項左連珠炮似得吐露了自己的過去。

“睡吧。”張陵把項左放回床上。

“我還沒說完,你給我聽著。”項左暴怒的吼了起來。

張陵看著項左暴怒的臉嚇了一跳。

“小陵子,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你們都看不起我,老子當時狠狠的打了他們兩個,最後差點鬧到了警察局,我和我媳婦離了婚,她光明正大的和那個男的在一起了,有一次我遇到她,她還和我說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苦一點也願意,結果笑死我了,那男的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去傍了富家小姐,那姑娘又胖又醜,也真虧他能下得了手。我知道以後就跑去嘲諷她,結果她居然早就知道了,她居然心甘情願的給那小白臉當情人。”項左似笑非笑,一臉都是淚水。

“我沉迷上了喝酒,賭博,欠了一大筆賭債,我卻還想著翻本,最後她出現了,一巴掌打醒了我,陪我辦了房屋買賣手續,賣了房子把賭債還了,那個時候我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沒有辦法,為了生活,隻能重新經營起了店鋪,她那時候也會經常來幫我,慢慢的店鋪走向了正軌,我真的好高興,可是她笑得很好看的告訴我她以後不來了,她懷孕了,有什麽困難可以去找她,她說她是我的朋友,我那個時候簡直是晴天霹靂。但我還是沒有辜負她的苦心,安安分分經營店鋪,不說日進鬥金,生活也過得不錯。一個下雨天,她來了,抱著一個叫小小的孩子,她被那個富家女發現了,那個男的拋棄了她,拋棄了孩子。我收留了她,她在我店裏幫忙,那段時光真的很快樂。結果小小病了,絕症,為了醫治小小她都跪在那個男人麵前了,那個男人卻一腳把她踢開了。”說到這裏項左的表情變得凶狂了起來,張陵還是第一次見到露出如此殘暴表情的項左。

“我為了救小小,我把店鋪賣了,她也去別的地方打工去了,我也拚命的賺錢,我和她都希望能醫好小小,小小也很堅強很堅強,每次我去看她她都是笑著的,小小和病魔對抗了整整六年,醫生都不敢相信小小用她那柔弱的軀體和殘忍的病魔抗爭了六年,那是成年人都無法忍受的痛苦,我以為小小能好起來的,可是今天,就在今天,小小沒了,小小沒了,醫生說給再多錢都救不了小小,救不了小小。我好難過啊,小陵子,我好難過,我感覺我心被狠狠的插了一刀,你說還會好嗎?這次我的心還能像以前一樣長好嗎?”項左變成了泄了氣的皮球哇哇大哭了起來。

項左哭著睡著了,張陵似乎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呆呆的看著項左,緊緊握住玻璃罐子的手似乎也鬆開了幾分,張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