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梁上餓鬼（四）
第二天一大早項左就把張陵叫了起來。
“小祖宗，別睡了，你需要些什麽東西？我馬上去給你買來。”項左看上去精神飽滿。
“那你去買點空白符紙吧。”張陵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說完倒頭又睡了下去。
項左一臉狐疑，但是還是去買了。
張陵感覺才睡了一會兒又被項左叫醒了。
“買，買回來了，這些可都是最好的符紙。”項左滿頭大汗，氣都沒有喘順。
“哦，那我再睡一會。”張陵說著又要倒下去。
好不容易，項左才把張陵叫了起來。
張陵一邊啃著項左帶回來的饅頭，一邊無精打采的畫起了符。
畫了兩張符以後，張陵就停了下來對著項左說：“好了，我們出攤吧。”
“你都準備好了？”項左問了一句。
“我準備好了。”張陵打著哈欠。
聽到張陵這麽說項左馬上拿出了電話眼看就要撥號。
“你要幹什麽？”張陵打斷了項左的動作。
“打電話聯係周順生，五十萬啊。”項左欣喜若狂。
“別打了，解決那個鬼的時機還沒到。”張陵的一句話像一盆冷水潑到了項左的頭上。
“時機？什麽時機？”項左的心裏像是有一隻小貓爪在撓啊撓。
“總之等就是了，我們出攤去吧。”張陵看上去不想解釋。
“得，您是爺，您休息好，養精蓄銳，出攤這種小事就讓我這個什麽都不懂的人去就行了。”項左氣呼呼的拿上東西出了門。
張陵見項左這樣說，直接又回鋪裏睡覺去了。
項左氣呼呼的來到了雲泉街上擺好攤子，此刻項左滿心都在想那五十萬，哪有心思做生意，也不攬客，就坐在那裏發呆。
“喲，這不是項老弟嗎？我還以為項老弟不來擺攤了呢。”一個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項左的攤位前。
“一邊去，沒功夫搭理你。”項左一看是趙鵬程就開始趕人了。
“也是，項老弟畢竟是連五十萬都看不上的人，怎麽有空搭理我這種小人物。就是不知道你這種大人物居然還要來繼續擺攤的理由。”趙鵬程的聲音裏隱隱夾雜著些憤怒。
“我這沒惹你吧？”項左抬頭一看，平日的笑麵虎此時滿臉都是怒氣。
“啪”趙鵬程一巴掌趴在了項左的桌子上：“說要去的人是你，去了也就算了，解決不了還給我裝大尾巴狼，周先生不屑和你這種小人物計較，打電話把我狠罵了一通，要不是看在你祖上一直在這條街營生，我早就聯合人把你這種害群之馬給趕出這條街了。”
“誰說解決不了，這不是時機未到嗎？”項左頂了回去。
“喲喲，還時機未到，你沒有機會了。我已經請了我大表哥出手，人家可是五運觀裏的高手。”趙鵬程怒極反笑。
“什麽，你請了人？”項左聽到趙鵬程說請了五運觀的人一下子就著急了，五運觀算是A市比較有名的一個道觀了。
“為了請我大表哥出手，我可是花費了好大的人情。”趙鵬程惡狠狠的盯著項左。
項左一下哭喪起臉來：“我的錢啊。”
“你的錢？這事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讓你生意都做不下去。”看樣子趙鵬程似乎不想善罷甘休。
“你表哥已經去了？”項左一把抓住趙鵬程的手，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希望。
“一大早就已經去了，現在應該差不多要解決了。”趙鵬程被項左嚇了一跳本能的推開了項左。
項左被趙鵬程推開，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完了，完了。”
“晦氣。”趙鵬程看到項左這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繼續發火，最後踢翻了項左的攤位自己走了。
項左坐在地上雙目無神。
“小左啊，你怎麽又招惹趙老虎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來到項左的身邊。
“秦叔。”項左看著老人有些難受的喊了一聲。
“小左啊，沒事別去搭理趙老虎，那小子心是黑的。”這個人叫秦賢，也是雲泉街上的店鋪主，沒有子嗣，隻有一個老伴和他相依為命，平日裏秦賢對項左比較關照，項左收攤之後搬不回家的桌椅也都是寄存在秦賢的店鋪裏。
“我的大生意啊，就這麽沒了。”項左看上去就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生意沒了可以再接，要是有什麽難處和我這個老頭子說。”秦賢拍了拍項左的肩膀。
“謝謝，秦叔，我到沒什麽難處，隻是心疼那些錢。”項左在秦賢麵前就像一個小孩子。
“回去休息休息吧，你這樣也做不成生意。”秦賢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
項左在秦賢的幫忙下收了攤位回住處去了。
回到住處的項左看著還在床鋪裏的張陵氣就不打一處來。
“起來了。”項左說著隨手把一個饅頭扔到了張陵的頭上。
張陵其實早就已經醒了，隻是沒事做幹脆就躺在床上沒有起來。
張陵也不嫌棄，爬起來撿起在床單上滾了兩圈的饅頭直接啃了起來。
“再過兩天饅頭都沒得吃了。”項左看著張陵哼了一聲。
“你怎麽了？”張陵看著生氣的項左有些不解。
“我怎麽了，還不是你害的，五十萬沒了，買符紙還白花了三百塊錢。”項左滿臉的不甘心。
“三百？就這符紙，你不是被騙了吧？五十萬怎麽沒的？”張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懂什麽，這可是高級符紙，趙鵬程請了高手去處理了。”項左一臉肉痛。
“高手？”原本無精打采的張陵突然認真了起來，眼神裏閃過一絲凶惡，“看樣子時機馬上就要來了。”
“時機？哪還有時機？人家可是五運觀的高手。”項左完全沒有注意到張陵的表情變化。
一夜無話，第二天張陵居然起得比項左都要早。
“起來了。”張陵催促起還在會周公的項左。
項左迷迷糊糊的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才八點：“那麽早，你要幹嘛？”
“去出攤。”
“那麽早出什麽攤？鬼都沒有。”項左雖然不情願但是還是爬了起來。
項左帶著張陵拿上東西出了門。
“坐這邊。”路上項左帶張陵坐上了另一輛公交車。
“不去出攤嗎？”張陵很疑惑。
“去，怎麽不去，不去吃什麽？”項左看上去還帶著點小情緒。
項左帶著張陵來到一家二手手機店買了一個兩百多塊錢的二手手機，又辦了一張電話卡裝進手機裏，那時候辦電話卡還沒有實名製，隻需要繳費就可以用了。
項左把手機遞給了張陵：“臭小子，你跑出來也那麽多天了，打個電話給你家裏吧。”
“不需要。而且打電話用你的不就可以了，幹嘛要重新買一個？”張陵沒有接。
“拿著吧，就當我送你的禮物了，記得抽個空打電話回家裏報平安。”項左一臉心疼的把手機塞到了張陵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