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講, 女人生下了一個孩子並撫養了差不多一年之久,該建立的感情都已經建立好了,而且還有了第二個孩子, 加上之前的□□, 又是年紀不大的女孩,基本不可能再跑了。

所以男人才給她解開鎖鏈。

開始的幾天, 高個女孩沒有異動,依舊如同原來一樣順從撫養孩子, 甚至還在那所謂婆婆的教導下, 磕磕碰碰給一家人準備飯菜。

那家人很滿意, 覺得這個媳婦是馴服好了, 觀察了個把月,女孩就擁有了在村落裏走動的權限。

女孩的腿被打斷過, 走路的速度並不快,但她很聰明,很快就和村裏麵的婆子媳婦說得上話了, 也摸清楚了村裏麵的每一條道路。

這個村處於大山深處, 距離最近一個鎮子很遠,步行差不多要五十分鍾,鎮上還有村裏麵的人在裏麵。

很快, 肚子裏麵的第二個孩子已經四個月,微微有些顯懷, 女孩沒有再等下去, 肚子再大她就會走不動。

一個下著暴雨的晚上, 伸手不見五指。

陳清看到高個女孩拿出準備已久的行李, 打開了房門。

這時節雖然正值夏天, 但下著暴雨, 又是深山中,氣溫已經令人感到有些寒冷。

女孩沒有打傘,穿著那個男人下田的套靴,她擔心打傘會影響視野,深一腳前一腳的往深山中奔去。

這種暴雨天氣,遺留下的氣息會被雨雪毫不猶豫地衝刷走,村裏人不會出來遛彎,有一點動靜在雨水的掩蓋下,村裏的土狗也察覺不到。

女孩什麽都考慮到了,但她唯一沒考慮到的是自己的身體狀態。

深山中很少有肉吃,且這家人也並沒有將她當做家人,隻是將她當做一個物件。

除了懷孕的時候吃的稍好,就連哺乳期吃到的的雞蛋都很少,解除鎖鏈後還要承擔家庭裏的家務。

現在的她比剛剛到這裏的時候已經瘦了十來斤,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因為擔心那些人找到她還沒有用手電筒,深山中道路難行,走不了多遠就摔了一跤。

在旁邊看著的陳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作為旁觀者,她多麽希望女孩這次真的能逃出魔手。

深夜,女孩感覺自己爬了很久,實際上一座山都沒有爬過,這仍然是村民日常進山的活動範圍。

她的肚子也在隱隱作痛,爬山的時候隻能一手摸著肚子,一手拿根棍子慢慢往上爬。

感覺過了很久,終於她爬過了一座山,此時時間剛過半夜,但是她已經爬不動了,她痛得爬不動,她的身體支撐不了這樣連續的高強度趕路。

鮮紅色的血從她的□□流出,順著大腿流到腳裸再流入套靴中。

小腹從一陣一陣的抽痛已變成了持續的劇痛,這個孩子要流掉了。

女孩明悟,此時,她的臉上卻不見恐懼,隻有歡喜,這不是她期待的孩子,流了也好。

黑夜漫長,雨水冰寒徹骨。

不見那茅草屋,不見那喊媽媽的學步童,滿身傷痛,痛徹心扉。女孩卻大笑出聲。

破曉之際,暴雨驟停。

那團已成型的孩子也從□□流出。

女孩一手拿著當做幹糧的餅子,一手順著臍帶配合宮縮將胎盤慢慢扯出。

這就是和那個男人最後的牽扯,扔掉!

女孩的唇色蒼白,滿臉倔強,還想繼續往前,離這裏遠遠的。

但此時她真的走不動了。

將胎盤和那團不知道是什麽的一起用枯枝敗葉草草掩蓋。

女孩艱難的挪移到一個能曬到太陽的石頭上喝了口水,再吃了一塊餅,準備休息一下再走。

清晨,晨霧懶懶的圈在山峰上,群山層疊,飛鳥飛起,從樹冠上掠過,如同水墨暈染的中國畫。

景色很美,現實卻很殘酷。

女孩剛剛閉上眼睛,樹林深處突然傳來什麽動物穿行的聲響。

細聽處,這種聲響,不是偶然的,而是連綿不絕的,且正在不斷靠近自己所在的位置。

是什麽東西到了?

作為透明人的陳清同樣緊張的往聲響傳來的方向望去。

原來血腥味引來了一群狼。

這讓陳清為女孩捏了一把汗。

眼看著狼群越來越近了,女孩的身上沒有什麽力氣,但還是在狼群到來之前掙紮著爬到了一棵較高的樹上。

陳清鬆了口氣,這個高度狼群咬不到了。

但狼群吃不到人,很快就找到了被女孩掩蓋住的胎盤。當時狀態不好的女孩並沒有將胎盤掩蓋完全,血腥味很濃。

一個胎盤一個將將成型的孩子,根本不夠幾條大狼分。

狼群圍著女孩在樹下度過了一天一夜才散去。

正當女孩以為終於能鬆口氣,準備繼續行走時,又有狗叫聲傳來。

原來昨天的狼嚎已經引起了村裏人的注意,再加上發現女孩已經逃跑了,孩子在家裏被餓得哇哇的哭。

出村方向找了一天也沒有女孩的身影,男人一早就集結了幾個村裏的夥伴入山尋找。

女孩再次被抓住,鎖在茅房中。

很快她就被發現小孩掉了,這次她被男人刺瞎了雙眼,徹底斷絕了逃跑的可能。

她也想過自殺,但都被男人發現了,手都被綁著。

萬般無奈下,她居然沒有瘋掉。

而且很快她又在男人的強迫下懷上了第三個孩子,依舊是個男孩,然後是第四個第五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體質問題,這五個孩子都是男孩,看在這五個孩子的份上,婆家再沒有對她打罵,反而在村裏麵到處炫耀她會生,而且生的個個都是男孩,眼睛瞎了,走不出多遠,她也徹底絕了逃跑的心思。

就仿佛這村裏的其他女人,轉悠在家裏的一分三畝地,心如死灰。

這一次隔了好幾年,她才懷上第六個孩子,這是她生的第一個女孩,活潑可愛,嬌俏黏人。

剛生出這個女孩時,她以為男人會將女孩扔掉,卻沒想到並沒有,也願意給東西給女兒吃,隻是就當女孩不存在,也不搭理。

時光匆匆,轉眼女孩已長到7歲。

這天剛好是女孩的7歲生日,女人拿出積攢了好久的雞蛋,摸索著在廚房準備給女兒做點好吃的。

等做好了,卻發現怎麽喊女兒的喊不應。

這時,一個和她同期進來的女人經過,讓她別喊了,說孩子帶到祠堂了,這輩子想要平平淡淡的過下去,就當做沒生女兒吧!

這時,女人才想起這個村子裏雖然生了不少女孩,但7歲後別人都說孩子去鎮裏麵上寄宿了,就再也沒看到,隻剩下男娃。

他們說男娃不寄宿,怕學壞,自己管著比較好。

而她眼睛是盲的,說不到一塊兒去,很多人不願意和她接觸,消息也很閉塞。

至於帶去祠堂幹什麽,那個女人並沒有告訴她。

祠堂的路女人知道,當即摸了根棍子就跌跌撞撞的往祠堂處奔跑。

那一刻她的腦海中閃過了所有這個村子可能對女兒做的所有可能。

當她趕到時。

祠堂裏的男人正在往外走,她的那個男人也在裏麵,而她的女兒並沒有出來。

就算她看不見,她的女兒,隻要看到她出來就會甜甜的撲進她的懷中喊一聲媽媽。

但是,什麽都沒有。

這時祠堂的大門已經關上,濃重的血腥味從裏麵透出。

“女兒?我的女兒呢?!”女人不停地呼喊著,嚐試著推開男人衝進祠堂。

“別鬧!先回去!”男人扯著女人。

女人當然不依。

但村子裏麵的祠堂不準女人進去,女人最後是被打暈帶回家的。

夜深,山腰的村莊已經沉睡了,守村狗也閉上了眼睛。

躺在**的女人聽著男人響亮的呼嚕聲悄悄起身。

看不見後,白天和黑夜對於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界限。

她悄悄摸到了祠堂,祠堂的門是關上的,上麵掛了一把鎖,鑰匙在村長身上。

女人沒有想去找鑰匙的意思,因為她提了一把斧子。

斧起鎖落。

祠堂距離村莊聚居的位置有一段距離,祠堂大門的打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女人摸黑走進去,一邊喊著女兒的名字,一邊尋找,很快,她就摸到了牌位下的案桌。

這個村莊的人都不是人。

陳清看清楚那上麵擺的是什麽的時候,繞是經曆了幾場任務世界,心理防線也差點崩潰。

那案桌上赫然就是日日夜夜跟隨女人的女孩。

現在卻有些辨不清麵目。

原因是女孩被煮熟了,手腳都被砍下來,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案桌上,頭也被砍下來,剃光了頭發,挖去了眼珠,胸口被剖開,內髒煮熟擺在一邊。

就像是豬羊一樣。

而參與其中的,還有這個女孩的父親。

陳清都是這個反應,就更不要說女人了。

她當場就崩潰了,哭都哭不出來,隻顫抖著用雙手將女兒的身體擺成個人樣,但那眼睛怎麽找到找不到。

然後就呆呆的坐在自己女兒身體旁。

喔喔喔!

天邊剛出現一絲光亮,公雞打鳴了。

女人也仿佛被什麽叫醒,如提線木偶般自己的家摸去,給一家人做好了早餐。

然後又趁幾人還沒起床,換上自己最新的衣服,挎著籃子再次來到了祠堂。

這次,她帶來了油和火柴。

熊熊烈火很快覆滅了祠堂,帶走了女人和她的女兒。

村裏人忙著救火,但這火卻詭異的,怎麽撲也撲不滅。

看到這裏,陳清以為這個幻境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