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外麵的敲門聲戛然停止,就好像外麵的東西聽到了兩人的討論,意識到自己已經露餡。

房門重新歸於沉寂。

四十分鍾後,轉由陳清值班,此時距離天亮還有約兩個小時。

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其他動靜,幾人都以為這個晚上算是過去了,卻沒想到就在這時敲門聲再一次響起。

聲音換上了恐慌的高誌華。

可惜不管他是真的高誌華還是假的,陳清都沒有興趣開門,她不是聖母,沒有以德報怨的興趣。

敲門聲一直延續了半個小時。

因為陳清的原因,沒有人應答,終於,外麵的東西堅持不住了。

明白不管怎麽喊都不會有人應答,也不能騙到裏麵的人類,房門再次被撞的砰砰作響。

從撞擊的力度來看,普通人類是無法將醫院特製的門撞出這個動靜。

撞擊一直持續到天亮。

當窗戶外出現一絲微光時,外麵的撞門聲才戛然而止。

“好像終於走了。”撞門的動靜太大,沒有人能睡著,李淼一直睜著眼睛。

“外麵還有聲音。”謝瑞輕聲道。

確實,門外不時悉悉索索的有什麽東西爬動的聲音,聽響動,爬動的東西還不止一個。

陳清從貓眼中往外望去,走廊上還是很黑,但是已經能隱隱約約看到眾多奇形怪狀的東西在一致朝一個方向移動。

這些應該就是晚上撞門的怪物。

怪物的隊伍越往後數量越稀少,很快就已經是最後一隻了。

借此機會,陳清悄悄的將房門拉開一條縫隙。

後麵的怪物此時好像察覺到了什麽,往後望了望遲疑了一瞬但並未停留。

等這些怪物轉過轉角,陳清迅速推開門跟上前。

旁邊房間的門剛好在這個時候也開了,是吳昊東。

兩人皆是一愣,不過很快發現目標一致,幹脆一起出發。

他們的速度都不慢,但那些怪物隻轉過一個轉角,等兩人跟上去的時候卻都已經消失。

隻剩下兩個清潔工人在盡職敬業的清掃衛生。

地麵上有怪物留下的各種痕跡,清潔工正是在打掃這些痕跡,速度飛快。

陳清走上前想去打聽一二,但是那些清潔工根本就不理她,吳昊東上前的結果也是一樣。

並且在兩人順著怪物留下的痕跡往前走時,清潔工馬上擋住了去路,甚至還叫上了保安。

看來此路不通,除非他們現在就硬闖,但現在還沒到時候。

兩人對望了一瞬。

電光火石之間,陳清突然想起自己的房間內還有幾件保潔服。

“我回去拿保潔服,你跟著他們,如何?”

“可以。”吳昊東馬上明白陳清的打算,微微點頭。

眉心卻皺了皺,如果沒有記錯,這應該是他和陳清不多的單獨在一起的時機,他基本能確定就是那種感覺。

吳昊東清楚自己的性格,在平常不會這麽好說話,在現實世界也是以臭脾氣出名,極容易憤怒和焦躁,但來到這個任務世界後這種感覺竟然小了很多。

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找到緣由,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隻要和大部隊離開,心情就會變得和以前一樣,煩悶,易怒。

經過幾次排查,他基本能肯定是陳清影響了自己,至於是道具還是其他,一時間並不太清楚。

吳昊東的思考中,陳清已經穿著保潔服趕過來了,手上還給吳昊東拿了一套,其他人跟在她身後,其中隻有易蘭也穿了一套。

“怎麽有些人沒穿?”吳昊東接過保潔服看了一眼問。

“數量不夠,沒穿保潔服的某些危險的地方就先不去了。”

保潔服的安排事先已經經過其他幾人的同意,所以此時並沒人有意見。

“也好。”吳昊東看了眾人一眼。

直接找了個角落將身上的西裝脫下來,換上了保潔服。

他手長腳長,這套保潔服的尺碼不算小,但穿在他身上還是短了一截,好在勉強能穿,隻是看上去就像大人穿小孩的衣服,有些可笑。

“我們先去搜集資料,十二點再在房間集合商量下一步行動,如何?”陳清將笑意壓低在喉嚨中。

吳昊東點頭,有些無奈,明白陳清為什麽笑。

但保潔服隻有這麽大,他也不是裁縫,不可能平白將袖子變長。

不過眾人的關係也還沒到能夠隨意相互取笑的地步,僅僅內心樂嗬一下就按照各自的想法組隊或者單獨尋找線索,並沒有讓吳昊東麵子上下不來。

其他人繼續搜索地麵建築,查看有無遺漏。穿著保潔服的三人目的地則正是各個保潔人員。

剛剛陳清和吳昊東已經注意到美容院和深夜食堂的保潔人員製服一模一樣,應該可以想辦法放進去。

根據昨天搜集到的信息,他們知道保潔人員在美容院有專門的休息房間,正在一樓的樓梯下麵。

三人過去的時候,剛好有兩名保潔人員正在裏麵喝水。

“休息呢?”

剛剛進去,陳清就揚起笑臉給裏麵的兩個保潔人員打了個招呼。

這兩名保潔人員的年紀都不算大,大概在四十歲左右,一男一女,臉上皺紋很多,皮膚相對同齡人來說非常粗糙,應該是操勞半生的人。

男人看上去沉默寡言。

但那女人卻不是,果然,聽到陳清招呼,就將口中的水吞了下去就轉眼看向幾人,發現幾人的衣服上沒有工牌,隨口問道。“新人嗎?怎麽從來沒看到過?”

“是的,今天才第一天上班,有什麽需要注意的還請姐姐多多提點提點。”說著,陳清將兩盒煙塞到了男人和女人的手中,這是她昨天在病房中看到的。

“hai,都是同事,說什麽提點不提點的,你們年輕人就是太較真了。有什麽姐姐難道不會告訴你嗎,這多不好意思呀!以後不要去買了,這麽貴,浪費錢。”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卻毫不客氣將煙收到後麵的一個櫃子中,頓時語氣就熱情起來。

將煙收好後,這女人才喜滋滋的轉過背,接著道。“在這裏做事,最主要的一條,就是看到了什麽都要當做沒看到,閉上眼睛和嘴巴,心理素質要好,其他倒是沒什麽,你們也知道,工資開這麽高,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主要是打掃一些什麽呢?”陳清又問。

“這個還用問嗎?”女人瞥了陳清一眼,“就和其他地方一樣,打掃走廊和大廳,至於手術室和客人的房間不歸我們管,那些另外有人去整理衛生。”

“為什麽?這裏打掃衛生的人還分等級嗎?”陳清裝作不平。

“那當然。”女人對這些也不是很了解,以老員工的姿態居高臨下。“該你做的就做,不該你問的就別問,有這麽高的工資可以了,不要好高騖遠,聽說那些打掃衛生的都是經過了特殊培訓的,和我們不同。”

“哦,這樣啊!”

“可以了,我們要去工作了。”那邊,見女人說話好像沒有要停下的跡象,旁邊的男人忽然出言打斷。

“需要我們一起幫忙嗎?”陳清見縫插針。

片刻。

“也好,你們自己去旁邊拿幾件打掃工具跟在我們後麵就行。”男人打量了幾人一會,好半天才道。

幾十秒沒有出聲,陳清差點以為他看出了什麽,看來是自己多想了,這男人可能就是說話慢,隻是不能確定。

未免言多有失,接下來陳清收起打聽的意圖,挑了和女人一樣的工具,默默跟在兩人身後。

現在還是清晨,走廊上的顧客和醫護人員都非常少。

兩個清潔人員帶著眾人從各種隱蔽的小道穿插著,極少遇到其他人,然後很快來到一條小過道。

這裏的味道很不好,地上有各種各樣的痕跡疊加在一起,散發著怪味,就如同打翻了醬油和油瓶的廚房。

“怎麽這麽髒。”易蘭意有所指的說了句。

“都是那些恐怖的東西,你們晚上絕對不要出來,反正每天都要打掃一次,見怪不怪。”女人小聲的說道。

“什麽東西?!很恐怖嗎?”易蘭追問。

“很恐怖,不要問了,如果你們不想丟掉這份工作的話,趕緊搞衛生。”說到這裏,女人卻欲言又止,隻低著頭清理地上的痕跡。

“那我們會不會有危險?”

“按照規章製度工作就不會有危險,看在你們這麽上道的份上,多提點你們一句,千萬不要做自身職務之外的工作。”這是男人開了第一句口,聲音沙啞,但說完這句,又將眼睛垂下,重新沉默。

之後不管易蘭怎麽搭腔都不理睬。

陳清注意到地麵上的痕跡都是往外走的,從他們打掃的位置一直到一個排汙通道。

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將這段路清理幹淨。

女人再次提醒他們不要試圖清理排汙通道,順便將手上的桶子遞給男人,裏麵的水被洗了一下拖把後就非常髒了。

一段不到十米長的走道,幾人足足換了二十桶水。

終於,這段路的衛生搞完了,而接下來幾個清理衛生的位置卻沒發現異常,髒汙程度也不大,某些有粘液,某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