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皮膚下麵的青筋一根根暴起,隻有眼珠子能動,看起來非常痛苦。

“這是怎麽了?”穿著沙灘褲的男人一臉恐懼,試探著想要幫那個主婦,但是就在他反應過來的這段時間,這名主婦的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婦人身上的皮膚竟然在短短幾分鍾的時間都被剝落,不光如此,皮膚下紅紅白白的肉還在不斷被鼓起再片出,極短的時間內眾人就能從她胸腔上看到內髒,但是此時這名婦人還沒有死,嘴中不時發出細弱的呻|吟。

穿著沙灘褲的男人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而就在他猶豫的時間,這名婦人的眼珠子先是從眼眶中鼓出來,然後隨著一聲困獸般的嘶吼,滾落到桌子上。

可透過她那還在微微起伏的胸膛,眾人都能肯定她還活著。

“天,這還能活嗎?”男人快要哭出來,急得不知道還怎麽辦。

為什麽會這麽殘忍,剛剛這還是一個鮮活的人!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滿是紋身的壯漢也吐了出來,但也不敢大聲嚷嚷,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小心翼翼。

穿沙灘褲的男人臉也白了,就連其他幾人臉色都有些發青。

而這壯漢一動,餐廳內的其他人眼珠也跟著他移動,就像一幅詭異的默片。

“下一個會是你。”名叫玲玲的女人突然吐出一句讓壯漢心肝膽顫的話,此時她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

“什麽,什麽是我?”

“被鬼怪盯上的。”

壯漢愕然,“難道我也會被淩遲嗎?”

“不一定會被淩遲,但很難逃過。”

“那我怎麽辦?”

玲玲瑤頭,表示她也無能為力,一個餐廳的鬼怪,一旦發難,她也逃不脫。

環境陷入一片靜默。

此時,桌子上的婦人不覺間已經被片得隻剩下骨架,滿桌的血,肉和內髒都攤開在桌子上,發出濃重的腥臭之氣。

其他人還詭異的盯著壯漢,細看去,好像這些人距離壯漢的距離比最先開始近了一點。

不,是確實近了點,剛剛那名侍應生還在地毯的前一個花紋的頂端,此時卻到了另一個花紋的中間。

他們在朝壯漢圍攏。

隨時間拉長,其他人也都看了出來,眾人不著痕跡拉開了與壯漢的距離。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那些‘人’竟然如靜片般前進了好幾米。

突然,壯漢發出一聲尖叫,頭也不回地往外衝去。

“沒用的。”看著壯漢的動作,一邊的楚玲慘笑搖頭。

“為什麽沒用?”穿著沙灘褲的男人此時臉色也是煞白的。

他發現不明白這裏發生了什麽的好像就隻剩下自己,其實看著那名壯漢往外衝的舉動,他也很想跟著,這裏太滲人了。

這男人智商正常,這段時間內已經發現他們和其他幾人之間的不同,至於陳清,他有點摸不清楚底細,說她和自己一樣,什麽都不知道,但這女孩一直沒有過多驚恐的表情,如果說她知道很多,但又穿了一身和其他人不一樣的衣服。

“這裏是午夜遊戲世界,從名字你們也應該知道這裏麵最多的會是什麽。”楚玲看了男人一眼,又轉頭看了看陳清,低聲道,“你們認為現實世界中不可能存在的鬼怪在這裏隨處可見,保守估計,這大廳中的絕大部分都是,你們自己也能看到,這裏麵的‘人‘都不太正常!而且,在遊戲世界中死去的人,外麵的你們就會失蹤,如果想在裏麵活下去,就必須尋找線索,將一個個鬼域解開。”

“說那麽多幹什麽?多死幾個新人他們就知道了,這些新人又不聽勸,基本一個任務能活到最後的少之又少,開場死掉剛好省得我們麻煩。”一個個子不高,頭上還有點地中海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撇了撇楚玲,滿不在乎道。

“不過...”說到這裏,男人笑著打量了陳清幾眼,“能夠活到現在的都不是蠢貨,但想要繼續活下去,最好就是能找一個老任務者一起,就像我,我是經曆了三場任務的老任務者,在任務中能夠給新任務者提供不少幫助,有時候一條線索就可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如果是知情知趣的小姑娘,我是不介意帶她一起撐過這場遊戲的。”

這話就差明講讓她獻身了,可把一直保持低調的陳清惡心了一把,這男人長成這樣,給她踏腳她都嫌棄,而且既然這種貨色都能通關三個世界,那麽她難道就通不過嗎?也太小瞧她了。

男人說完,在等陳清回複,不過見她一時沒有回答,也並未泄氣,小姑娘還是年紀太小,這麽柔柔弱弱的,可能平常看過一些恐怖片,暫時還算鎮定,但等再見到幾個人死在眼前就知道厲害了,到時候肯定會哭著喊著的撲上來祈求他的庇護。

這男人的心裏如果讓陳清知道,可能會直接對上,不過她不知道。

想著,這男人又道,“我說…”。

“閉嘴!”旁邊那個一直穿著西裝套裝的男人突然低喝。

男人被打斷。

打斷他的人聲音十分沉穩,表情有些暴躁,額頭上隱隱冒出青筋,仿佛一言不合就會動手。

隻是這男人的長相倒是不錯,濃眉大眼薄唇,寬肩窄腰翹臀,臉型也長在陳清的審美點上。

“你是什麽人,想管也別管到爺的頭上。”有點地中海的男人顯然對他插話不滿,壓低聲音質問。

“吳昊東。”男人冷聲。

“吳昊東?沒聽說過,隨你是什麽人,但是大家河水不換井水,任務世界裏威脅重重,我也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這個男人眯著眼睛大笑,口中的語氣大有威脅之意。

“管好自己的嘴,別在我麵前晃悠。”男人依舊半點不給麵子。

“你……”

正說著,悠揚的小提琴音忽然再次響起,原來在那個紋身壯漢跑出去後,餐廳內的‘人‘都返回了原位,這裏又恢複了之前的場景,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餐桌上依然鋪著婦人被剁成粉碎的屍體,內髒血肉到處都是。

眾人臉色各異的從餐桌旁離開,剛剛還是活生生的人,現在卻變成這樣,沒有一個人心無波瀾。

“大家消消氣,別因為一點小事就怒氣衝衝,我先自我介紹下,我叫楚玲,平時你們可以叫我玲玲,參加過三場任務,我希望在任務世界中大家盡可能不要有什麽矛盾,我們光是對付鬼怪就很吃力了,如果大家還不齊心,那麽這個任務能夠活下來幾個還真說不準,論壇上大家應該也能搜集到一些信息,在任務中被團滅的並不少。”楚玲忍住內心的不適,認真道。

這話一說完,地中海男馬上瞪了那叫吳昊東的男人一眼,但確實沒再挑事,反而順著楚玲的話道,“我叫高誌華,剛已經自我介紹過了,我還是那句話,歡迎知情知趣的新人,男人看的可不是長相,而是實力!”說完,忍不住又補了兩句,“有命才有未來,女孩子一般實力弱,一定要好好想清楚。”

這話顯然是對陳清說的。

陳清直接裝沒聽見,輕聲介紹自己,“我叫陳清,第一次進入這裏,請問有什麽規則嗎?能不能給我們兩個新人講解下。”她這話問的是楚玲。

“有的。”楚玲點頭,對這個一進來就保持了冷靜的女孩,露出讚許之色。“剛剛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吃了桌子上的食物,觸犯了隱形的規則,然後被殺。而那壯漢明顯也破壞了這裏的規則,一般來講,鬼域中有主的東西,我們是不能擅自破壞和燒毀的,至於其他的規則,則需要我們自己摸索。”

“那就是不能動,不能吃裏麵的東西,那任務是什麽?怎樣才算完成?”那個穿著沙灘褲的男人忍住恐懼低聲詢問,眼珠子不停看著周圍詭異的人群,說完又想起了什麽,拍了拍自己的頭。“對了,我叫李淼,一名畢業不久的程序員,剛剛工作一年放年假休假中,沒想到突然到了這裏。”

“任務目標和是否完成都需要自己判斷。鬼域中武力的作用比較少,需要用到腦子的地方很多,既然你是程序員,對於尋找線索應該不會陌生。”楚玲道。

“可是...”李淼現在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這樣的環境中,我實在想不到怎麽去尋找線索。”他沒說的是他沒有被嚇尿,已經鼓足了他這輩子所有的勇氣,他是個膽子小的程序員,一個人從來不在空****的公司加班。

“行了,別為難小新人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等遇到生命危險時,他自然會發光發熱。”就是老任務者中唯二的女性。“我是易蘭,同樣參加過三場任務,醜話說在前頭,作為新人,我希望你們不要給我拖後腿,如果在不合時宜的情況下尖叫或者做出什麽不合時宜的事,別怪我讓你們自己去補簍子。”

這名女任務者脾氣比楚玲差很多。

“我叫馬東,參加過兩場任務。”這是那個長相樸實的男任務者。

“謝瑞,兩次任務。”男人個子矮小,長相普通,存在感很低,一直沒說話,也沒人注意。

這些人看上去都各有特色,除了李淼和楚玲,其他人都有一個統一的特征,都對他人的生命並不怎麽關心,就連楚玲,也隻是將注意力落在還活著的人身上。雖然如此,陳清還是認真的將他們的特征一一記下,不漏下任何一個。

“好的,大家都介紹完了,接下來我們怎麽辦?”楚玲看了一眼四周,最後將眼光定向吳昊東,他穿著高檔西服,自帶一股掌控全局的氣質,一看就應該是長居高位的人。

但吳昊東隻定定的站著,根本沒打算搭腔。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各自去尋找線索了,早點找到線索,早點完成任務。”高誌華見吳昊東沒說話,認為他就是個花架子,搶過話頭。

“沒問題,不過之後還是在這裏集合嗎?”馬華馬上接話。

“這是餐廳的布局圖,建議你們分人分區域搜索,規避風險同時提高效率。”眼看著幾人就要毫無效率的各自尋找線索,吳昊東拿出一張宣傳冊,上麵正是餐廳的大體布局圖。

“怎麽有這個,你在哪裏找到的,有這個怎麽不早點拿出來。”高誌華見到布局圖,臉上馬上一變,覺得很沒麵子。

吳昊東勉為其難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屏風。

屏風上有一個小台,之前上麵有幾頁紙,看來就是這布局圖。

高誌華黑臉,不過也知道這是人家發現的,到底沒說什麽,將視線轉向紙張。

這裏的人都很不對勁,加上楚玲透露的信息,陳清看了一眼周圍,對這裏還在啃東西的人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

想著,陳清望向門外,餐廳外會不會更加安全?

餐廳的玻璃門采用的是高清玻璃,但是此時往外望去,什麽都是霧蒙蒙的,一點街景都看不到。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