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蹲號子

“姓名。”

“張書寧。”

“職業。”

“沒有。”

“年齡。”

“26。”

……

毫無意外,沒有不在場證明的我,被帶回了警局。

我消失的時間實在太過巧合,巧合到根本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

這個時候我唯一能夠祈求的,或許隻有那個度假區的攝像頭可以拍下我的畫麵,然後證明我的清白。

然而,禍不單行,度假區那裏因為老板訂婚暫停營業,而且將所有的攝像頭全部關閉。

所以,我不僅無法為自己洗脫嫌疑,甚至於,我還可能已經被認定成了凶手。

成為嫌疑人,和被認定凶手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一旦被警察認定成凶手,那麽潛意識中隻要出現了線索,就會自然而然地將我代入案件之中。

而另一邊,發現屍體的是喬佳雨。她的說法是,有一個男人將她撞到在地,而後直接翻著窗戶跳了出去。

當s市的這些刑警知道我曾經也是刑警之後,自然而然地認定我有這個能力做到。

的確,我可以做到,從二樓翻身而出,這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事。隻要受過訓練的人,都可以做到。

更何況酒店外麵外麵那厚厚的積雪,我甚至不需要事先準備就能逃出去。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指向了我。

但是,現場沒有我的指紋。我心裏鬆了口氣,我這也算是“自投羅網”。

如果萬一現場真的有我的指紋,而且還很幸運的凶器上也有,那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這是巧合?

還是陷害?

我很冤枉,除了方冷,也許隻有我一個人認為我是冤枉的。

再加上大多數凶手被抓獲時,也是自認無罪,甚至有許多可怕的凶犯自學了法律心理學,即便抓獲你也無法占到絲毫便宜。

相反,在一次又一次地抓捕中,刑警會漸漸落入下風,因為拿他無可奈何!

所以,這些話毫無用處,我隻能配合他們,老老實實地交待我自己的去處。

“嗬,都到了這個時候要嘴硬著,一個多小時,那個度假區有這麽大麽!能讓你迷這麽長時間的路?”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使勁地敲著桌子,聲色俱厲地說著,“老實點,這可不是小事,你要是坦白,說不定給你判得刑還少一點。”

我苦笑著解釋,我不能讓這群家夥先入為主地將我定義為罪犯。

“我有些路盲,而且那個地方積雪太多,看上去都一個模樣。我稍微走遠了一點點,就沒找到回去的路。”

我說我在裏麵聽到了奇怪的聲音然後就一個人走了出去,最後因為實在是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就一個人稍微走遠了一點。

這樣的解釋,蒼白而無力。就算它是事實,但除非親耳聽到,否則根本沒人相信。

我並沒有怪他們,因為就算坐在對麵的是我,這一刻也會覺得我在撒謊。

隻能說,這一切實在太過巧合。

我唯一能祈禱的就是,也許就連凶手都沒有想到,我竟然誤打誤撞成了替罪羔羊。

因為,一旦是陷害,這一切實在太過恐怖。

我,張書寧,身為d市前專案組組長,這一刻竟然在s市被當成重大嫌疑人被關了進去。

楚守源死了!

他是一個集團的繼承人,這樣的人死在了自己的訂婚宴上,一旦被記者知道,會是多麽轟動的一個消息?

以方冷的性子,她絕對不會相信我殺了人。所以,她會想辦法幫我。

隻是,凶手又到底是誰?

那個異響到底是怎麽回事!

吃了訂婚宴都能發生這種事,我都開始感覺自己柯南附體,走哪哪死人。

我閉上眼睛,開始回憶這場宴會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和方冷從d市出發,因為我住到了常藤街,離長途車站有些遙遠,於是硬生生將計劃拖到了中午。

然而,即便早上已經出門的我,依然沒有逃過堵車的命運。從9點從常藤街出發趕到離我最近的西站,也足足花了我4個小時。

正因為這樣,原本選擇大巴的我們臨時改成了高鐵,但高鐵不能直達度假區,於是又是轉車。

這一天的時間基本都是在車上度過的我,根本沒有太多其他的記憶。

而後到了晚上的宴會,喝醉的王守旭,單獨出場的楚守源以及喬佳雨。

之後,突然出現的異響,我離開了酒店,而楚守源就在這個時間段被殺害了!

而發現屍體的喬佳雨,因為碰到了凶犯被撞到在地,而後驚嚇過度而昏厥的她已經住院。

那麽,喬佳雨碰到的凶手是誰?她應該沒有看清凶手的臉!否則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了.

那……是王守旭麽?

喝醉的王守旭可以殺人,但是能夠在那一瞬間從二樓跳下去然後離開麽?

答案是可以。

隻是,作案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需要設計的實在太多。

下手的時機,什麽時候是沒有人,並且有充足的時間讓自己離場的。

離開的路線,怎麽離開才能不被人發現。

還有完成作案後,需要編造各種適合的理由讓警方相信,凶手沒有殺人。

我歎著氣,這裏是s市,並不是d市。就算是方冷也沒有權利過問太多細節的。除非,她能協同查案!

現在也隻有她能做到這一點了,她出現在案發現場,再加上又是d市法醫,上次的布偶殺人案給她攢夠了資曆。

如果她提出幫助破案,有可能會被同意。

但是,如果s市刑警大隊的隊長是個驕傲的人,恐怕會被拒絕。

畢竟,案件發生在s市,卻要d市的人來協同辦案。很有可能會給人一種錯覺,s市的刑警,太差了。

對於刑警而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能力被人輕視。

我靠著鐵欄,這一刻我再慌亂再緊張也無濟於事。然而同樣的是,即便我再鎮定再冷靜也無濟於事!

我歎了口氣,果然啊,就不應該跑過來。當時的自己腦子到底是被驢踢了,還是進水了,怎麽就會莫名其妙地答應。

自己和喬佳雨的關係,可沒有熟到這個地步啊!

就算答應了,難道就不能不來麽!大不了就是放一次鴿子,就算我從來都守約講信用,但偶爾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啊!

現在呢?

冰冷的鐵欄,還有這手銬的滋味,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竟然會嚐到這種味道。

我應該是喜還是悲?

心情複雜的我,用手捂著臉,從未有像現在這般絕望。

我想起了那天方冷找到我時的場景。

“為什麽離開?”

那時候的她眼裏滿是憤怒,甚至是不解。

而我,因為習慣了睡在她家,離開後竟然沒有一天是睡好的。

我又開始依賴著藥物,可即便是藥物也無法讓我安眠。

那段時間,我眼窩深陷,她找到我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星期。

滿臉的胡渣,還有亂蓬蓬的頭發,以及一片狼藉的房間,我不是一個很會照顧自己的人。

可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離開了那裏竟然會過得這般慘烈。

所以,當方冷找到我的時候,我的心裏竟然有一絲欣喜,快樂。

隻是,這份喜悅一瞬間就消失了。

因為,我看到了她身後的李顯思。

於是,麵對方冷的問題,我撇了撇嘴,裝作毫不在意。

“住在你那裏,孤男寡女的,惹人嫌話。我還要娶媳婦呢,萬一以後的女朋友介意怎麽辦?”

方冷從來就說不過我,所以對付我的辦法她從來都是手底下見真章。

然而,那一天她沒有。

她隻是渾身顫抖,咬著牙,連連說道,“好……好……好!”

那三聲好,我不知她是怎樣說出口的,但從那一日之後,她再沒來找過我。

直到,喬佳雨的邀請。

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