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有問題的檔案

辦案,如果說我靠的是嗅覺,有著天生的敏銳直覺。

那麽方老師靠得則是實實在在的經驗,跟著他混了幾年的鍾建,在他的調教下,如今也是d市刑警的中流砥柱。

所以,方老師消失的這些天究竟是去了哪裏?

我不信方老師會無緣無故消失,如果說十年前我姐姐的事情,打擊最大的是我,那麽其次一定就是他了。

他一直將姐姐作為他的後繼人,用盡自己的一切進行培養,可誰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

這些年,我之所以一直認為姐姐很可能不是自殺,完全是因為方老師曾經告訴我,姐姐她在接觸一件大案子。

而且,很可能已經觸碰到了真相,所以被殺人滅口了。

我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就在剛才我突然之間相信了我姐姐自殺的現實,如果方老師真的有線索的話,也許,可以再一次地讓我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信封裏,是一張照片!

照片是兩個人的背影,一個是姐姐,那是她喜歡的長裙。

如果沒有任務,而她又正好休假的時候,她就會挑上自己喜歡的裙子,出去逛街,踏青,甚至爬山。

相片裏,姐姐依偎在一個人的懷裏,因為沒有拍到正臉,所以無法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隻是,那單薄瘦削的背影,還有那勉強能看到的些許側臉,這個男人,看上去人畜無害,甚至相當地溫柔陽光。

方老師突然把這個交給我做什麽?是在暗示我,找到這個男人麽?如果是,為什麽他不直接告訴我?

既然他已經懷疑了,為什麽不將這個懷疑告訴我?

還是說,他也在找這個男人?

照片裏,姐姐挽著他的手,即便沒有正臉,也能知道姐姐她這一刻是幸福的。能夠找到這樣溫柔陽光的一個人,怎麽可能不幸福。

幸福?

我的瞳孔突然睜大!

既然是幸福的,為什麽姐姐會得抑鬱症!還有為什麽姐姐死後,我沒有絲毫關於這個男人的記憶?

我突然發現了一絲詭異,抑鬱症,一個女人都已經陷入愛河,怎麽可能得抑鬱症!

我拿出手機,仿佛是為了確認什麽一樣,翻到了屍檢報告。

那上麵,竟然赫赫寫著有長期服用抗抑鬱藥物的報告!

白紙黑字!

這個時候,方冷突然推門進來了。

我看著方冷,“你進來做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有些不正常,以往的時候,隻要陷入案件思考,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打擾。

這一次,僅僅是方冷推門,我都能迅速地反應,並且語氣帶刺。

我看來相當介意這女的為了嫁人不給我弄飯吃,讓我餓半天啊。

方冷直接略過我的問題,看著我的手機,突然皺眉,“這些你是從哪拿到的?”

我收回不及,方冷已經將手機拿了過去,然後一張一張地翻閱著。

我看著方冷,她向來不喜歡畫妝,但是今天為了見那個人竟然會將自己打扮成這樣。她習慣簡單的衣服,所以衣櫃裏一般都是黑色。

見慣了她的幹練,實在沒有想到,她穿起別的顏色衣服時,竟然也有一點點味道。

方冷是法醫,對於報告而言,她才是最專業的。她能從各種報告裏發現不妥,還有漏洞。

最後,她忽然問道,“就這些?”

我點頭,“就這些。”

然後,她說道,“的確,無論怎樣都隻能歸咎於自殺,沒有謀殺的嫌疑。”

看來這家案子的確是懸案。

正當我心灰意冷的時候,方冷突然說道,“可如果歸於自殺,就還有三個疑點。”

“第一,也是最大的,藥物殘留。抑鬱症患者服用藥物之後,一般而言是不會產生輕生想法,除非是嚴重的抑鬱症。”

“可嚴重的抑鬱症,身為親人的你不可能不知道。”方冷看著我,“現在看來,你根本不知道你姐姐有抑鬱症。”

我點頭,突然意識到姐姐體內的藥物殘留,的的確確不太正常!

抗抑鬱藥物都是刺激興奮的,一般而言吃了藥的,會有輕微的失眠,但絕不會因此輕生。

“第二,現場報告,實在太過幹淨。就像你所說的,隻要進出過犯罪現場,就一定會發生物質交換。可是,這份報告上,就連死者都找不到物質交換!”

我仿佛突然之間明白了許多,“幾乎沒有任何關於現場的報告,我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方冷說道,“如果不是被人刪減,那就代表這裏麵是有問題。”

“第三,整份報告,太粗糙了。”方冷雙手抱胸,“這份報告如果是專業的法醫做得,那裏麵就一定存在貓膩。如果不是,那十年前的支隊裏,真是可憐,連一個法醫都沒有。”

我猛地起身,“你是說,這份報告有問題?”

方冷點頭,“這份報告,寫得模棱兩可,法醫最需要的嚴謹細致,不論發現是否有價值,都必須如實地寫在報告上。”

為什麽會這樣?

十年前的支隊裏,怎麽可能沒有法醫!可是,為什麽法醫竟然會寫出這種報告?

隻要一往下想,我就感覺後背發涼。

方老師曾經告訴我,有一股巨大的黑影籠罩在d市的上空,平日裏,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異常。

可一旦觸碰到他們的爪牙時,僅僅隻是一眼都足以令人膽寒。

當時的姐姐,就是因為觸碰到了他們嗎?所以被滅口了?

殺害刑警不是小事,可連法醫都想到收買,那麽恐怕其他各種關節上的人也都應該如此。

我正在思考著其中的利害關係。突然,我被方冷揪住了耳朵。

“這些可以先不提!張書寧,你的膽子挺大,竟然跑到支隊裏偷案宗!你知不知道一旦被別人知道了,你的後果是什麽嗎!”

方冷冰冷的聲音以及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狠,我除了跪地求饒別無他法。

“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李局的門沒鎖,我一走進去。桌子上就是我姐姐的案宗,我忍不住就拍了。”

我的頭順著方冷力道的方向移動著,生怕這個女人一用力就把我耳朵給扯斷了。我原以為解釋完這個,就萬事大吉。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誰能知道,我今天晚上在支隊錄得音,到頭來竟然害了我。

“方醫師喜歡我們組長!”

當方冷的手不小心竟然打開了那個錄音,我就知道我完了。

害人終害己,這句話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