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新的行動計劃

鍾建已經醒了,隻不過斷了幾根骨頭的滋味可不算好受。而且,孤家寡人的他,整個病房真是冷清。

我推開門的那一刻,這個男人眉眼所有的滄桑看上去仿佛老了十歲不止。

他才三十多歲,但是初次見麵的時候我便注意到了他那略顯銀灰的發色,人才中年,老態卻初露端倪。

不過,男人的倔強是女人永遠不懂的,即便心底再苦澀再孤獨,麵容也隻會是剛毅冷酷。

所以,當我走進去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被鍾建收了回去。

鍾建看著我,“你怎麽來了?”

我提了提手裏的水果,還有剛買的熱粥,“住院是最麻煩的事了,你可是我的前輩領導,就算因傷休假,也可以替我參謀參謀對不對。”

鍾建看著我,眼睛裏透出一絲異樣的光彩,然後他說道,“你把他帶回來了?”

我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是不是小劉告訴你的?”

鍾建搖頭,“所以,有什麽收獲?”

我削著蘋果皮,想著陳鬆離開之後那個詭異地笑容,我說道,“在陳鬆家裏找到了程萌留下的日記,也許可以找到一些線索。另外,那家夥的房子別有洞天,竟然有暗道直通存在村長家裏。”

鍾建沉吟一聲,“就這些麽?”

我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了他,“這些已經夠驚喜的了,畢竟這個家夥做事這麽謹慎,能找到一點就是一點。”

“你不覺得有些古怪麽?如果陳鬆真是凶手,他為什麽不走?”鍾建皺著眉。

的確,他為什麽不走,就算我們沒有證據,但已經懷疑到他身上。公安局這個地方,因為刑事案件進去,不死也要脫層皮。

我本來是沒有抱抓住他的希望,可他偏偏來了,就像是早猜到我會這樣做一樣。

鍾建說道,“如果昨天那輛卡車上真的是他,也許他是通過那條暗道脫離了監視。但是,我們兩個出事,局裏肯定出手肯定封閉了出入。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回去,恐怕光他一個人不行吧?或者說,還有一種可能。”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啊,這個時候已經不敢再繼續假設了。畢竟之前的假設尚未得到確定,再繼續假設恐怕就會偏離軌跡。也許有幫凶,也許凶手根本不是他。可是現在,我們能做到也隻有強行撕開一個口子。”

方冷這個時候走了進來,“這可不像你啊,以前的你可是自詡福爾摩斯,福爾摩斯可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我白了一眼,“可福爾摩斯也失敗過,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個陳鬆雖然很可怕,但至少他的想法我能讀懂,可偏偏作案手法我卻遲遲沒能弄明白。”

“也許,我們一開始就弄錯了方向。”鍾建看著我說道。

“從醒來之後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麽我們的一舉一動陳鬆明明遠在f縣卻能了解得這麽清楚。有這麽大能量的人,怎麽可能會這麽窮困潦倒?”

“尤其是,事發到了現在,這件案子總覺得越來越古怪,已經不再是單純地殺人,反而像是滅口一樣。”

“可如果滅口,又究竟是為了掩蓋什麽?如果是滅口,陳鬆明明是屬於安全的,又要自己撞進我們的視野之中。”

鍾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我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你的意思是?”

“把金恒的老婆趕緊保護起來,如果真是滅口的話,那個人恐怕下一個目標就是她們了。”鍾建語氣沉重。

這件案子,照他這麽一分析,也許就不是單純的報複殺人案件。

這樣想想,被鍾建這樣一點醒,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為什麽我可以看透陳鬆,卻看不透作案手法,有人指點!

陳鬆的背後,有一個人為了達到目的,指使他殺人!

陳鬆,沒有了利用價值。

方冷聽著我們的說話,提醒了一句,“陳鬆的hiv抗體顯示陽性,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吧?”

艾滋病就算是窗口期,也會相安無事兩三年,但之後的日子裏,每一天都是折磨。所以,陳鬆是自投羅網的!

他已經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以他這種執拗的性子和對警察的蔑視來看,他是不可能將幕後之人吐露出來的。

“還有一個關鍵人物,周建!自從那次之後,就躲了起來,他一定是知道什麽,或者得到了命令,如果說我們把d市挖地三尺都沒能找出來,那才是最恐怖的。”

我看著這個躺在病床上還想著案情的男人,這一刻,隻有敬佩。

刑警,如果不是把腦袋栓在了褲腰帶上,是不可能這麽勇而無畏的!

於是,我將今天的一切細節以及自己接下來的動作和猜想一起告訴了鍾建,這一刻,我不得不承認,我或許可以是個優秀的破案專家,但對於刑警,鍾建比我更合適。

鍾建看著我,良久無聲。

方冷已經出去了,這個房間隻有我們兩個。

漸漸地,鍾建歎了口氣,“你的直覺很準。而且,你有一種天賦,可以輕而易舉地想象出凶手的犯罪心理。這一點,即便是混跡刑警多年的我,也做不到,整個中國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同樣是屈指可數。隻是,你似乎在害怕這一種能力。”

我看著鍾建,“我接下來的動作,你同意了?”

鍾建看著我,“我現在這個樣子,能阻止你麽?更何況,你才是組長,不過我需要提醒你的是,那個模型應該做出來了。”

鍾建又說了一句,“還有,那個設計圖紙,我們似乎都想錯了。”

我將鍾建所說的全部記在心裏,然後對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說道,“好好休息,那些家夥平時怕你怕得要死,現在一個個比誰都擔心。”

走出醫院的我,看著方冷有些發抖的身子,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揶揄了一聲,“放著屋裏的暖氣不吹,跑到外麵來受凍,你可真是大小姐脾氣。”

方冷白了我一眼,“屋子裏悶,更何況你們兩個大男人呆著,我一個女人在那裏做什麽。”

我知道方冷看不慣鍾建,雖然不知道鍾建哪裏惹到了這位姑奶奶,但女人的性子你要是和她較起真來,恐怕以後的日子都不得安寧。

尤其,還是一隻母老虎。

回去的路上,我想著鍾建的那些話,想著應該怎樣引蛇出洞守株待兔。漸漸地我有了一絲困意,第一次地,我竟然不借助藥物就開始入睡。

也許,這些天,我真的是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