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山立刻將蒼山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包括黑衣人的事情。唯獨令牌的事情,他沒有說。那東西太重要,信件和周婉兒的事情,也沒有提。

他隻是想看看,仇天明到底有什麽想法。

仇天明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獨自連續喝了幾杯酒,才猛地抬起頭,直視張青山,說道:“張兄,你張家危險了。”

“我知道。”張青山點點頭,此事不用仇天明提醒,他也心知肚明。

“要解決此事,兩條路。第一,你張家加入三河幫。有我三河幫庇護,林布衣一時半會不敢亂來。第二,解決林布衣。

不過,第二條路,難度不小。他乃是縣令,雖然不一定是真的。但是,這幾年已經得到了知府的認可。他代表的便是商國,殺他乃是滅族之罪。隻能想辦法讓他事發,由官方去處理。

這個辦法難度同樣巨大,林布衣經營數年,背後勢力盤根錯節,除非去上京。可林布衣不會讓你張家任何一個人離開景縣。離開,絕對是必殺之局。”

張青山歎息一聲,仇天明的建議很中肯。

加入三河幫的確可以解決燃眉之急。卻不是長久之計。張家勢小,無足輕重。真到了和林布衣徹底翻臉的時候,三河幫不可能會為了張家去和林布衣硬拚。

因為和林布衣硬拚,就代表著和官府硬拚。

就算仇天明真心實力想幫助自己,哪怕三河幫家大業大,背後同樣有勢力,他父親,三河幫的其他人也不會讓他這麽做。

“張兄,我知道你的顧慮。此事也不急著下決定。待我回去後,找我父親商量一番。林布衣此番動作,我三河幫不會任其壯大。因為他和我代表著的東西是相對立的。他強我就得弱。我強就必須他弱。所以,我們有同樣的敵人。”仇天明鄭重的說道。

“對,我們有同一個敵人。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林布衣雖然強大。卻也不可能隻手遮天。來,喝酒。還有幾日,我們在交手!”

“幹杯!”

……

仇天明走了,張青山開始沉思。

到晚上,林布衣大概就會知道自己逃走的事情了,到時候他會怎麽對付自己家?怎麽去應付呢?

我要不要去一趟縣衙?就算他知道自己跑了,難道連麵也不敢見了?龜縮在家裏當縮頭烏龜?

不對!

張青山猛地站了起來,渾身爆發出強大的氣勢。

練武之人,無懼一切。

這幾日自己一直分析,在蒼山中更是四處逃竄,一直擔驚受怕,前怕狼後怕虎,失去了武道勇猛無敵之心。弄的現在像一隻無頭蒼蠅似得,左右權衡,思前想後,到最後什麽辦法都沒有,黯然傷神。

我就去見了林布衣,他能拿我怎麽辦?

就算衙門中有二流武者,自己也能夠一戰,何懼之有?

張青山渾身內力一震,內心突然變得順暢起來,就連內力仿佛在此時也變得強大了一些。

這是心結解開了,內力自然更加圓潤如意。

他不再猶豫,背上寒星劍,立刻就出了門。

縣衙內,張青山站在門外,立刻有人前去通報。

片刻後,有人將他請進了後院。

林布衣仍然一幅溫文儒雅的模樣,他站在書桌前,桌上擺著一張白紙,他手拿狼毫毛筆,龍飛鳳舞的盡情書寫。

“青山見過林老爺!”張青山彎腰,行禮。

“張公子回來了?怎麽不見陳捕頭呢?”林布衣專心書寫,隨意問道。

張青山站直了身體,“陳捕頭在山裏追逐大盜的時候,不幸身亡。在下的錯,沒能及時援手,請林老爺責罰!”

“追捕罪犯,本身危機四伏,和張公子無關。他的後事衙門會安排人操辦,撫恤也會到位,這是每個官府中人不可避免的事情。張公子不用自責!”林布衣書寫的依舊豪放自如,下筆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張公子,你看這《蒼山行》寫的如何?”林布衣放下毛筆,將白紙拿了起來,問道。

張青山看了眼,讚道:“好字!”

“我也覺得好。五年前我就開始練,每天練,每天練。如今終於算小有所成,摹刻出了其鋒利之意。”林布衣看著手裏的字,極其滿意,看了許久,他才抬起頭,笑道:“那大盜追拿到案了嗎?”

“已經被擊殺,隻是,屍體帶不回來,被蒼山中的山民給搶走了!”張青山聳了聳肩,說道。

“山民?”林布衣顯得很詫異,問道:“張公子可是看錯了,蒼山中怎麽可能有山民?或許是采藥人也不一定呢!”

張青山突然想笑,可是,他沒笑,點點頭,說:“或許吧!反正屍體拿不回來了。不知道,算不算完成了任務?”

“算!自然算!”林布衣點頭,立刻揮手,有人將秘籍送了進來,“二流秘籍在這裏,請張公子過目!”

張青山接過,掃了一眼,乃是二流劍法!不過,係統提示,卻是殘缺的。

他也不嫌棄,將秘籍收了起來,抱拳道:“青山謝過林老爺!林老爺還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青山就算是交差了。”

“張公子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張青山點點頭,和林布衣告別。

回去的路上,他不由得冷哼一聲。

林布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此人笑裏藏刀,心裏此刻恨死自己了,卻和自己有說有笑,這份心機,讓人膽寒。

不過,無所謂,就等他出手。

真惹急了,大不了殺了他,去浪跡天涯。

……

縣衙內,林布衣淡然的喝喝茶。

“此人知道了蒼山中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名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

林布衣擺了擺手,“不急,獨眼龍孫芳比我更急。他不想死,自然會解決此人。若是他解決不了,不過幾句話的事情,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不足為慮。”

“真不用我出手?”黑衣人問道。

“等孫芳的消息傳來了再說,或許他此時自己下山了,也不一定!”

黑衣人沒有說話,身體慢慢的退入黑暗之中。

林布衣百無聊賴的拿起茶杯,在手裏仔細的把玩,“區區三流,居然成了變數,有趣,有趣!那就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