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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博道:“林公子,為什麽非要阻止老夫呢?不如我們聯手,到時候林公子也可以嚐嚐裂土封王的滋味。”

林明擺手笑道:“不必了,我和你不一樣,我用不到這些。”

林明心裏卻是在暗暗吐槽:“哥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走了,裂土封王有什麽用。”

慕容博道:“林公子難道就為了所謂的民族大義就一定要阻止老夫嗎?”

林明搖了搖頭笑道:“不,不,不!民族大義關我什麽事,反正今後都要融合到一起。”

慕容博滿臉疑惑的道:“林公子說什麽融合到一起。”

林明一愣,擺擺手道:“這你別管,跟你說,你也不明白。”又接著道:“我阻止你,隻是因為趙煦是我徒弟罷了。”

慕容博聽了一愣,心裏尋思:“我們商量的事和你徒弟有什麽關係。趙煦、趙煦,姓趙,難道是皇室中人?”隨後又好像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的抬起頭道:“沒想到,林公子還是帝師,真是佩服。”

“我就說你們忙著造反,不應該不知道皇帝的名字的。”林明笑道,頓了頓又笑道:“而且,即使我不阻止你們,蕭兄也不會讓天下大亂的。慕容老先生,你可知道,亂世一起,要死多少無辜之人,為了你一家一姓之天下,你於心何忍?”

慕容博笑道:“你是大宋帝師,還不是為了保全趙家的江山。”

“不,不,不!趙家的江山與我無關,我隻是不想看到那麽多無辜的普通人死去罷了,這世上沒有不滅的王朝,當初你大燕被滅,這大宋最終也不會永存,但亂世能晚一點開啟,還是晚一點的好,能少死一些人,就少死一些吧。”

忽聽得長窗外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善哉,善哉!林施主宅心仁厚,如此以天下蒼生為念,當真是菩薩心腸。”

慕容博五人一聽,都是吃了一驚,怎地窗下有人居然並不知覺?而且聽此人的說話口氣,似乎在窗外已久。慕容複喝道:“是誰?”不等對方回答,砰的一掌拍出,兩扇長窗脫鈕飛出,落到了閣下。

隻見窗外長廊之上,一個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拿著一把掃帚,正在弓身掃地。這僧人年紀不少,稀稀疏疏的幾根長須已然全白,行動遲緩,有氣沒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樣。

林明卻是笑道:“我可不是菩薩心腸,隻是不忍看到普通人遭罪罷了。”

慕容複卻問:“你躲在這裏多久了?”

那老僧慢慢抬起頭來,說道:“施主問我躲在這裏……有……有多久了?”慕容博等五人都凝視著他,唯有林明毫不在意,就連巫行雲和李秋水也同樣臉色凝重,因為他們也沒有發現這老僧。

那老僧屈指計算,過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臉上現出歉然之色,道:“我……我記不清楚啦,不知是四十二年,還是四十三年。這位蕭老居士最初晚上來看經之時,我……我已來了十多年。後來……後來慕容老居士來了,前幾年,那天竺僧波羅星出來盜經。唉,你來我去,將閣中的經書翻得亂七八糟,也不知為了什麽。”

蕭遠山大為驚訝,心想自己到少林寺來偷研武功。全寺僧人沒一個知悉,這個老僧又怎會知道?多半他適才在寺外聽了自己的言語,便在此胡說八道,說道:“怎麽我從來沒見過你?”

那老僧道:“居士全副精神貫注在武學典籍之上,心無旁鶩,自然瞧不見老僧。記得居士第一晚來閣中借閱的,是一本‘無相劫指譜’,唉!從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蕭遠山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經閣,找到一本‘無相劫指譜’,知道這是少林派七十二絕技之一,當時喜不自勝,此事除了自己之外,更無第二人知曉,難道這個老僧當時確是在旁親眼目睹?一時之間隻道:“你……你……你……”

老僧又道:“居士第二次來借的,是一本‘般若掌法’。當時老僧暗暗歎息,知道居士由此入魔,愈陷愈深,心中不忍,在居士慣常取書之處,放了一部‘法華經’一部‘雜阿含經’,隻盼居士能借了去,研讀參悟。不料居士沉迷於武功,於正宗佛法卻置之不理,將這兩部經書撇在一旁,找到一冊‘伏魔杖法’,卻歡喜鼓舞而去。唉,沉迷苦海,不知何日方能回頭?”

蕭遠山聽他隨口道來,將三十年前自己在藏經閣中的作為說得絲豪不錯,漸漸由驚而懼,由懼而怖,背上冷汗一陣陣冒將出來,一顆心幾乎也停了跳動。

那老僧慢慢轉過頭來,向慕容博瞧去。慕容博見他目光遲鈍,直如視而不見其物,卻又似自己心中所隱藏的秘密,每一件都被他清清楚楚的看透了,不由得心中發毛,周身大不自在。隻聽那老僧歎了口氣,說道:“慕容居士居然是鮮卑族人,但在江南僑居已有數代,老僧初料居士必已沾到南朝的文采風流,豈知居士來到藏經閣中,將我祖師的微言法語、曆代高僧的語錄心得,一概棄如敝屣,挑到一本‘拈花指法’卻便如獲至寶。昔人買櫝還珠,貽笑千載。兩位居士乃當世高人,卻也作此愚行。唉,於己於人,都是有害無益。”

慕容博心下駭然,自己初入藏經閣,第一部看到的武功秘籍,確然便是‘拈花指法’,但當時曾四周詳察,查明藏經閣裏外並無一人,怎麽這老僧直如親見?

隻聽那老僧又道:“居士之心,比之蕭居士尤為貪多務得。蕭居士所修習的,隻是如何克製少林派現有武功,慕容居士卻將本寺七十二絕技一一囊括以去,心數錄了副本,這才重履藏經閣,歸還原書。想來這些年之中,居士盡心竭力,意圖融會貫通這七十二絕技,說不定已傳授於令郎了。”

他說到這裏,眼光向慕容複轉去,隻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跟著看到鳩摩智,這才點頭,道:“是的!令郎年紀尚輕,功力不足,無法研習少林七十二絕技,原來是傳之於一位天竺高僧。大輪明王,你錯了,全然錯了,次序顛倒,大難已在旦夕之間。”

鳩摩智從未入過藏經閣,對那老僧絕無敬畏之心,冷冷的說道:“什麽次序顛倒,大難已在旦夕之間?大師之語,不太也危言聳聽麽?”

林明此時卻是不屑地笑道:“明王,這位大師可沒說錯,你還真以為少林七十二絕技就那麽好練?若真是那麽好練,少林寺中驚才絕豔之輩也不少,怎麽就沒人全部練成。”

林明從懷裏掏出一本書,扔向掃地僧道:“大師,這易筋經就物歸原主了。”

老僧接過易筋經,看也不看,放到旁邊的桌子上,道:“林施主果然身懷慧根,短短時間就已經將易筋經練成了。”

林明笑道:“我這算什麽練成了,不過是會了一點皮毛罷了。”

老僧奇怪的看了林明一眼,道:“林施主也練了少林七十二絕技,怎麽會一點事都沒有?”

林明笑道:“在下體質特殊,倒是不怕那些戾氣入侵。”

“哦?”老僧有些驚異,道:“林施主看來也知道其中的原由,不過竟然有這種特殊的體質,倒是極適合練七十二絕技了。”

林明點點頭道:“少林派的武功傳於達摩祖師。佛門弟子習武,自然不是為了打打殺殺,而是強身健體之用。修習任何武功之間,總是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學為基,則練武之時,必定傷及自身。功夫練得越深,自身受傷越重。如果所練的隻不過是拳打腳踢、兵刃暗器的外門功夫,那也罷了,對自身為害甚微,隻須身子強壯,盡自抵禦得住……”

忽聽得樓下說話聲響,跟著樓梯上托、托、托幾下輕點,**個僧人縱身上閣。當先是少林派兩位玄字輩高僧玄生、玄滅,其後又是玄字輩的玄垢、玄淨兩僧。其後跟著的就是一些慧字輩的僧人。

林明看了一樣上來的僧人,便停了下來,不再說話。

老僧則接著林明的話道:“但如練的是本派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羅葉指、般若掌之類,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調和化解,則戾氣深入髒腑,愈隱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厲害百倍。大輪明王是我佛門弟子,精研佛法,記誦明辨,當世無雙,但如不存慈悲布施、普渡眾生之念,雖然典籍淹通,妙辯無礙,卻終不能消解修習這些上乘武功時所鍾的戾氣。”

群僧隻聽得幾句,便覺這老僧所言大含精義,道前人之所未道,心下均有凜然之意。有幾人便合什讚歎:“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但聽他繼續說道:“我少林寺建刹千年,古往今來,唯有達摩祖師一人身兼諸門絕技,此後更無一位高僧能並通諸般武功,卻是何故?七十二絕技的典籍一身在此閣中,向來不禁門人弟子翻閱,明王可知其理安在?”

鳩摩智道:“那是寶刹自己的事,外人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