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打定了主意:“他休息,我不休息,他睡覺,我不睡覺,奔跑三日三夜,好歹也追上了他。”林明倒是不在意,他武功比張無忌要高,若是當真去追韋一笑,也不一定追不到,隻是他的心思根本就沒有放在救人上,隻是跟著張無忌便好。

可是在烈日之下,黃沙之中,奔跑三日三夜當真是談何容易,張無忌奔到傍晚,已是口幹唇燥,全身汗如雨下。但說也奇怪,腳下卻毫不疲累,積蓄了數年的九陽神功一點一滴的發揮出來,越是使力,越是精神奕奕。

林明內力深厚,加之淩波微步不懼趕路奔襲,即使奔跑了一個白天,依然猶如閑庭信步,跟在張無忌身邊不急不慢,顯得輕鬆自在。

兩人在一處泉水中飽飽的喝了一肚子水,足不停步,循著韋一笑的足印奔跑。奔到半夜,眼見月在中天,張無忌心中忽的恐懼起來,害怕蛛兒的屍體突然出現在前方。他看向林明問道:“林大哥你說蛛兒......蛛兒她會不會已經被韋一笑害了。”

林明無奈的笑了笑,不是明教中人根本不會知道明教教眾對待自己人的態度。若是韋一笑的傷沒有治好,那倒需要擔心他寒毒發作時會忍不住吸了蛛兒的血。但現在他的傷已經治好了,以明教中人的習慣,是一定不會對教中兄弟姐妹下手的,何況蛛兒還是殷野王的女兒。不論他們父女兩人的關係如何,蛛兒都是殷野王的女兒。韋一笑就是看在殷天正的麵子上都不可能殺了她。

林明剛想開口為張無忌解釋其中的關竅,忽的一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就在這時,張無忌隱隱聽得身後似有足步之聲,他悄悄的向著林明靠近,小聲道:“林大哥,你聽!”

林明微微一笑,兩人雙雙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卻是四下無人。

張無忌心中大奇,但一想到要救蛛兒,便沒了那麽多要追究腳步聲的心思。

林明向著地麵看了看,笑道:“無忌。你看地麵上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張無忌依言低頭看去,不由得輕咦一聲,隻見那沙地之上竟然有四道足跡。其中一道是青翼蝠王韋一笑的,這張無忌自然知道,還有兩道足跡卻是他自己和林明的。也沒甚奇怪。可這第四道足跡就隻能說明有人在跟蹤他和林明。

張無忌叫道:“是誰?”身後一個聲音道:“是誰?”林明一聽便知道帶著他上光明頂的人來了。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扮豬吃老虎,張無忌轉頭,他便跟著轉頭,張無忌說話,他就閉嘴。說不得不理他,他倒也樂得看戲。

張無忌聽到有人說話,大吃一驚,喝道:“你是人是鬼?”那聲音也道:“你是人是鬼?”張無忌急速轉過身來,這一次看到了身後那人在地下的一點影子,才知是個身法奇快之人躲在自己背後。叫道:“你跟著我幹麽?”那人道:“我跟著你幹麽?”張無忌笑道:“我怎麽知道?這才問你啊。”那人道:“我怎麽知道?這才問你啊。”張無忌見這人似乎並無多大惡意,否則他在自己身後跟了這麽久,隨便甚麽時候一出手,都能致自己死命,便道:“你叫甚麽名字?”那人道:“說不得。”張無忌道:“為甚麽說不得?”那人道:“說不得就是說不得,還有甚麽道理好講,你叫甚麽名字?”張無忌道:“我……我叫曾阿牛。”那人道:“你半夜三更的狂奔亂跑,在幹甚麽?”

張無忌知道這是一位身懷絕技的異人,便道:“我一個朋友給青翼蝠王捉了去,我要去救回來。”那人道:“你救不回來的。”張無忌道:“為甚麽?”那人道:“青翼蝠王的武功比你強。你打他不過。”張無忌道:“打他不過也要打。”那人道:“很好,有誌氣。你朋友是個姑娘麽?”張無忌道:“是的,你怎知道?”那人道:“要不是姑娘,少年人怎會甘心拚命。很美罷?”張無忌道:“醜得很!”那人道:“你自己呢。醜不醜?”張無忌道:“你到我麵前,就看到了。”那人道:“我不要看,那姑娘會武功麽?”張無忌道:“會的,是天鷹教殷野王前輩的女兒,曾跟靈蛇島金花婆婆學武。”那人道:“不用追了,韋一笑捉到了她。一定不肯放。”張無忌:“為甚麽?”那人哼了一聲,道:“你是個傻瓜,不會用腦子。殷野王是殷天正的甚麽人?”張無忌道:“他們兩位是父子之親。”那人道:“白眉鷹王和青翼蝠王的武功誰高?”張無忌道:“我不知道。請問前輩,是誰高啊?”那人道:“各有所長,兩人誰的勢力大些?”張無忌道:“鷹王是天鷹教教主,想必是勢力大些。”那人道:“不錯,因此韋一笑捉了殷天正的孫女,那是奇貨可居,不肯就還的,他想要挾殷天正就範。”張無忌搖頭道:“隻怕做不到,殷野王前輩一心一意想殺了他自己的女兒。”那人奇道:“為甚麽啊?”張無忌於是將蛛兒殺父親愛妾、累死親母之事簡略說了。

那人聽完後,嘖嘖讚道:“了不起,了不起,當真是美質良材。”張無忌奇道:“甚麽美質良材?”那人道:“小小年紀,就會殺死庶母、害死母親,再加上靈蛇島金花婆婆的一番調教,當真是我見猶憐。韋一笑要收她作個徒兒。”張無忌吃了一驚,問道:“你怎知道?”那人道:“韋一笑是我好朋友,我自然明白他的心性。”

張無忌聞言一呆,大叫道:“糟糕!林大哥,我們快追!”林明一句話也不說,緊緊跟上張無忌。那人仍是緊緊的跟在他背後。張無忌一麵奔跑,一麵問道:“你為甚麽跟著我?”那人道:“我好奇心起,要瞧瞧熱鬧。你還追韋一笑幹麽?”張無忌怒道:“蛛兒已經有些邪氣,我決計不許她再拜韋一笑為師。倘若她越學越邪,那怎生是好?”

那人忽道:“咦,你後麵是甚麽?”張無忌回過頭想看,突然間眼前一黑,全身已被一隻極大的套子套住。

此時林明正看著一個胖和尚自顧自的綁著布袋,看都不看他一眼。那布袋裏裝的就是張無忌。

林明叫道:“你這和尚為什麽抓無忌?”那和尚道:“我綁了他自有他的好處。”林明道:“你要帶他去哪?”那和尚笑道:“這便不告訴你了。”林明道:“那你把我也綁去吧!”那和尚奇道:“為什麽?”林明笑道:“誰知道你會把無忌帶到哪去?我要跟去看看。”

那和尚忽然笑了,就像一尊彌勒佛。他道:“和尚可不敢把劍仙也綁去。和尚的廟還不想被拆掉。”說完,和尚發足便跑。

林明被說不得說的一呆,看看已經跑出去十幾丈的說不得,也沒有打算去追。雖然他追的上,但追上之後卻沒有什麽用處,人家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來曆,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帶他上光明頂。

不要說是布袋和尚說不得,就算是和他關係不錯的蝶穀醫仙胡青牛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把他帶上去。畢竟誰都不敢保證他不是敵人。

林明歎了一口氣,心裏想著:“難道‘乾坤大挪移就與我無緣了?”沿著原路向回奔去。行至中午時分,來到了一片山林之間。林明找了一塊大石坐下,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些飯菜,喃喃道:“就算拿不到’乾坤大挪移‘也不能難為自己的肚子啊!”

便在這時,忽聽到山林中有聲音傳過來,是人說話的聲音。

隻聽一人說道:“六大門派已經在一線峽匯合了,我看明天就會按郡主的計劃,攻上光明頂了。咱們快去稟告郡主。到時候明教和六大門派兩敗俱傷,郡主可就為朝廷除去了一個心腹大患啊。”

另一人道:“郡主立了大功,還能虧待了咱們不成?到時候咱們也能跟著沾沾光。”

兩人的說話聲越來越近,林明收起飯菜,隱到暗處,心中嘀咕一聲:“這個小趙敏,吃個飯都不讓人吃好。”

片刻之後,自山林中走出兩個人。這兩人絲毫沒有發現林明的蹤跡,說說笑笑的向前行去。

林明縱身疾馳,跟上那兩人,心想:“小玨她們那邊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不如去見見趙敏那個丫頭,自從她離開蝴蝶穀,也有一年不見了吧。當時放她離開,得到的消息是,有人看上了汝陽王的權勢,主要是軍權,要與他聯姻,做親家。不知道趙敏是如何應對的,竟然沒有跑回蝴蝶穀。”

這一點他倒是想錯了,趙敏不是沒有回過蝴蝶穀,而是她到了蝴蝶穀後,發現林明已經離開了,隻能又回了汝陽王府。隻能用“拖”字訣,暫時拖住聯姻的事情,再慢慢想辦法解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