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捷聞言,臉上的冷笑更甚,道:“你說不是你們幹的,那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我看就是你們幹的,堂堂武當派弟子也會幹出這種事,哈哈,這要是傳出去......”他話沒有說完,張無忌道:“這......這......”胡青牛拍了拍張無忌的肩膀,道:“你無需理他,便是他出去造謠,也無人會信的。你真當武當這麽多年的名聲是那樣容易敗壞的嗎?他若是敢出去胡說,你那幾位師叔師伯便饒不了他。”

張無忌聽他這麽一說,好像心中稍稍有些放鬆,看向簡捷的目光也沒有剛才緊張。胡青牛道:“你們現在想怎麽樣?”簡捷突然諂嘴角邊滴下饞涎,伸舌頭在嘴唇上下舐了舐,道:“本來以為你們在吃人,想讓你們分一些吃的,沒想到不是你們做的。老子已經四日四夜沒一粒米下肚,盡啃些樹皮草根,好不容易見到吃的,為了這件事不傳出去,你們就去死吧。”

簡捷向著胡青牛等人衝了過去,他周圍的人也跟著衝上去。眼見簡捷已經衝到了胡青牛身前三尺處,突然他腳步一頓,就那樣直挺挺地向前倒地,胡青牛走到他的身邊,將他的身體翻過來,隻見他身體僵硬,動彈不得,竟是無聲無息之間就讓人點了穴道。跟在他後麵跟上來的人,俱是一驚,連忙停下腳步,驚恐地看著四周。

又是無聲無息之間,剩下的幾個人接連被點中穴位,不一會兒,幾個人都被製服,卻不知道出手的人在哪裏。胡青牛等人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也不停的向四周查看。忽然一個聲音從樹林外傳進來:“身為名門正派,人家救了你們的性命,竟然不思報答,反而想殺了人家,當真是中山狼。”胡青牛等人聽到這個聲音。頓時鬆了一口氣。

話音剛落,林明便從樹林外走了進來,手中還提著兩個食盒。林明走到幾人身前,剛想說話。突然見到簡捷等人,臉色發青,口吐白沫,眼中直翻白眼,顯然是中了毒。片刻之間幾人便沒了聲息。林明轉過身,看向王難姑,讚道:“毒仙就是毒仙,竟然在無聲無息之間就下了劇毒。”王難姑笑了笑,沒有說話。她知道那毒下的並不算是無聲無息,至少胡青牛就有所察覺,林明若不是在樹林外,也會有所察覺。

林明揚了揚手中的食盒,笑道:“這裏死了這麽多人,也不適合吃東西了。咱們換個地方。”幾個人出了樹林又向前走出幾裏,行至一片空地,吃了林明帶來的飯菜,又連夜趕路。

一行人向西行,速度倒也不慢,一路上走走停停,行了七八日,到了河南境內,河南境內和安徽也是多分別,處處饑荒。遍地餓殍。林明等人卻是在這裏聽到了安徽有人殺官造反的消息。

漸行漸西,天氣一天冷似一天,林明一行人都是有武功在身的,倒也是平安無事。入了西域之後。小玨便熟悉了許多,眾人跟著小玨走,這一日,終是到了坐忘峰下。

林明登上坐忘峰,便是一聲大喊:“楊左使,故人來訪。你不出來見見嗎?”等了片刻,一道聲音從山上傳來:“原來是林小兄弟回來了,這可真是稀罕得緊。”話音未落,一個白色的人影便像一隻大鳥一般從山上飛掠下來。站定身形後,眾人才看清這人是一個中年男子。

胡青牛夫婦見到這個男子,上前一步道:“楊左使,別來無恙?”楊逍見到胡青牛夫婦微微一愣,哈哈笑道:“沒想到你們夫婦也回了這裏來啊!怎麽,你們兩人不爭了?”胡青牛道:“不爭了,不爭了。”語氣中竟帶著些滄桑。

林明笑道:“你們要敘舊,時間還很長,咱們先把正事辦了。楊左使可還記得在下五年前對你說過的事情?關於紀女俠的事情。”楊逍歎了口氣道:“楊某當然記得,這些年楊某發動手中的力量到處尋找她們母女的下落,可惜一無所獲。”林明道:“無忌,這中間的事你知道得最清楚,你和不悔的關係也最親近,你來和楊左使說吧。”

張無忌看著楊逍叫道:“你,你便是明教的光明左使者、楊逍伯伯麽?”楊逍點了點頭,道:“我就是楊逍。”

張無忌指著楊不悔,叫道:“她便是你女兒啊。”拉過楊不悔來,說道:“不悔妹妹,叫爸爸,叫爸爸!咱們終於找到他了。”楊不悔睜眼骨溜溜地望著楊逍,九成倒是不信,但於他是不是爸爸,卻也並不關心。隻問:“我媽呢?媽媽怎麽還不從天上飛下來?”楊逍心頭大震,抓住張忌肩頭,說道:“孩子,你說清楚些。她……她是誰的女兒,她媽媽是誰?”他這麽用力一抓,張忌的肩骨格格直響,痛到心底。

林明一把隔開楊逍和張無忌,將楊逍的手打落,道:“楊左使,你冷靜一些,讓無忌把話說完。”

張無忌被楊逍放下後,輕鬆了許多,又緩了一陣子,說道:“她是你的女兒,她媽媽便是峨嵋派女俠紀曉芙。”楊逍本來臉色蒼白,這時加沒半血色,顫聲道:“那她呢?她......她在哪裏?”張忌歎了口氣,說道:“楊伯伯,我說出來你別難過。紀姑姑被她師父打死了,她臨死之時……”

楊逍大聲喝道:“你騙人,你騙人!”

突然,林明大喝一聲:“楊逍,你冷靜一點,人死不能複生。”他這一喝卻是用上了一些佛門獅子吼的技巧,倒也有些當頭棒喝的作用。楊逍冷靜下來,問道:“她......她怎麽會死的?”張無忌將如何識得紀曉芙、如何替她治病、如何見她被滅絕師太擊斃的情由一一說了。楊逍又細問了一遍紀曉芙臨死的言語,垂淚道:“滅絕惡尼是逼她來害我,隻要她肯答應,便是為峨嵋派立下大功,便可繼承掌門人之位。唉,曉芙啊,曉芙,你寧死也不肯答允。其實,你隻須假裝答允,咱們不是便可相會、便不會喪生在滅絕惡尼的手下了麽?”張忌道:“紀姑姑為人正直,她不肯暗下毒手害你,也就不肯虛言欺騙師父。”楊逍淒然苦笑,道:“你倒是曉芙的知己……豈知她師父卻能痛下毒手,取她性命。”張忌道:“我答應紀姑姑,將不悔妹妹送到你手上,幸得這一路都有林大哥他們同行,才能平安無事。”

林明見楊逍沉浸在回憶中,上前道:“楊左使,你也不必自責,隻要你能將不悔養大成人,也算是對得起紀姑娘了。”楊逍臉色黯然的點點頭。眾人知道他此時心中傷感,也不見怪。沉默了半響,林明見楊逍情緒稍稍有些穩定下來,笑道:“我說楊大左使,我們到你這裏來,你就打算讓我們站在山頂上吹山風嗎?”楊逍此時才回過神來,連道:“請進,請進。”將眾人引入了房屋內。

眾人進了屋內,楊逍讓侍女奉上了茶,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林明見楊逍沉浸在紀曉芙的死訊中,興致不高,便道:“楊左使,我們一行人也趕了不少路,不知楊左使能否為我們安排個住處?”

楊逍招來下人,吩咐好帶林明等人去客房,自己獨自回到書房。林明等人跟著下人,沒走多遠,便到了林明五年前所住的院子前。林明笑道:“這個院子我熟悉,你告訴楊左使,就說林明就住在老地方了。”

那下人應了一聲,倒也沒有反對。楊逍隻是吩咐了帶林明等人去客房,至於他們各自住在哪間客房,倒是不會去管。

經過上次蝴蝶穀的事情,林明也知道東方白暫時不想和他相見,即使他去尋找,東方白也會避而不見。而東方白若是想要隱藏,他是絕對找不到的。林明想通這些事情,也就在坐忘峰上住了下來,不去尋找東方白。這一住就是半年時間,這半年來胡青牛和林明兩人合力治療張無忌,但張無忌的身體狀況卻是越來越差。此時的張無忌其實與洛紫珊的九陰絕脈沒有什麽分別,同樣都是寒氣在靜脈之中糾纏。不同的是,洛紫珊體內的寒氣是她自身的,可以通過寒性功法化為己用。張無忌體內的寒氣因為是被人打入體內的,必須要用陽性功法將寒毒逼出體外。

林明的小院子裏,看著張無忌臉上的青氣越來越盛,林明無奈地搖搖頭,歎道:“無忌,你身上的寒毒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到了如今,我和胡青牛誰都沒有把握在沒有九陽神功的情況下治好你。”張無忌臉色暗淡,勉強在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道:“無忌能多活這麽久,已經花了胡先生和林大哥不少的心思了。無忌不敢奢望什麽。”畢竟與胡青牛學了時間不短的醫術,近半年又與林明學了不少東西,他對於自己的病情早有預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