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狡詐如狐的卓王孫都有此問,蘇留在與破解神君一戰之後就憑空消失在了虛無之間,委實太過匪夷所思。

白玉京之事,對常人而言,根本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蘇留甚至不需要動彈身子,隻要一個意念溝通,就能叫白玉京裏生出感應灑落玄光將他帶走。

隻是他一直好奇白玉京存在的合理性,然而轉念想到自己魂穿重生之後,心裏又有些釋然,連這樣扯淡的事情都能發生,把白玉京理解成一個穿梭世界的中轉站,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隻要存在,即為合理。

不過他進入白玉京之後,卓王孫與破解神君接下來的三劍之鬥便一無所知,心裏有些凝重他能暗出一刀叫破解神君負傷便已經十分難得,大宗師之威,眼下的他與之想抗,還有些吃力。

那一戰的結果便是左手傷上加傷,骨頭斷了數截。

喀嚓喀嚓!

空曠的白玉京廣場上邊,傳來一陣叫人牙疼的奇異響聲,這便是蘇留自己控製肌肉在將斷裂錯位的骨頭給移接回去而發出的聲響。

蘇留手法嫻熟,臉色也是十分淡定,一切完成之後,左手微動,心思也開始泛動,既然進入白玉京,自然不好即時出去,天知道破解神君是否還在原處,倒不如進入位麵看看。

“當前可以選擇哪些世界進入?”

“鹿鼎,劍雨,笑傲,龍門,兩雕,天龍世界,新增一個世界抽取權限。”

“鹿鼎劍雨之流,也太過低武了,去了也沒有什麽大的好處,新增世界抽取這一項倒是不錯。”

蘇留沉吟未定,突然,白玉京上傳來一條信息:當前獎勵未抽取,是否進行抽取。

一次天級世界權限,四次地級的抽取權限,之前遺留下來的權限,還有人級若幹,蘇留略一思忖,果斷選擇全部融合,白玉京隻頓了片刻,再度現字:成功合成一次天級物品抽取權限,是否抽取?

居然是一個天級物品抽取權限?

蘇留且驚且喜,倒想了起來。

主要之前天龍世界裏邊的世界評價乃是高武,收獲的獎勵自然也是前所未有的豐厚,蘇留是毫無爭議的天下第一人,加上吞天宮的運轉,幾乎將整個位麵的江湖勢力都整合進去。

“不急,先抽取世界,再抽物品吧。“

不得不說,隨著實力漸漲,白玉京裏的事物對於蘇留的助力越來越有限,不過白玉京卻已經跟蘇留綁在一起,再分不開。

白玉輪現字:成功抽取世界,楚留香,中武上級,圓月彎刀,高武下級,大唐雙龍傳,高武中級。

這三個可供選擇的世界之中,竟然有兩個古大師的世界,隻是蘇留卻連一秒鍾也沒有多想,直接選中了大唐雙龍傳世界。古大師筆下的江湖之中,風雲詭譎自然不用多提,楚留香與圓月彎刀兩個世界裏邊高手也有幾位,例如丁鵬,謝曉峰,薛衣人以及一係列楚留香裏邊的boss人物。

隻是這些人合起來都可能沒有大唐之中的宗師高手之眾

大唐畢竟是一個時代的凝聚,格局不同。

“雙龍之中,應該有接近破碎級別的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出現了…“

蘇留精神一振,想到了邪帝向雨田,傳聞此人活了數百年,可見其生命力之強盛,說他是打破虛空破碎一級的高手,與東楚世界裏的那些老妖怪相類,自然沒有異意。

回顧整理腦海裏的記憶,大唐雙龍的故事,還在南北朝之後,在黃係裏恰恰是承接邊荒一書,隋末之時,還有邪王石之軒,天刀宋缺,佛門四聖僧等一眾高手,再加一個不知去向的邪帝向雨田,四大奇書無論哪一部,都堪稱是足以立道破碎的功法。

想到破碎之境,蘇留心裏波瀾漸起,眼下他根基已就,也隻剩下最後一道門檻衝擊大宗師境,東楚局勢複雜,不提破解神君這個霸道人物,便是其餘大宗師們也是神龍倏隱,難見其蹤,若能在大唐世界之中與宋缺邪王等幾大宗師論道演武,未必就沒有希望打破虛空。

白玉京繼續現字:是否抽取物品?

“是。“

蘇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是,看著當空白玉輪開始轉圈,心裏也好奇究竟會抽取到什麽。

“已經成功抽取物品:魔刀,小樓一夜聽春雨。“

注:此刀出自圓月彎刀世界,具有鬼神莫測的魔力,一刀既出,天下無敵。

蘇留心神一震,他走的乃是殺伐一路,刀道如今已經接近大成,得過無數神兵,但是卻沒有一把刀能與他心神相契。

白玉廣場上插著一柄古刀。

刀身如一弧孤月,清冷無限,無時不刻的散發出攝人的光芒,魔刀在白玉京裏一刻,元氣便瘋狂的朝著這一把刀奔湧匯聚而去,蘇留在各個世界得來的神兵,除去天罰神劍之外,仿佛見著了萬兵之王,齊齊的震栗哀鳴一聲,表示臣服。

“這一把刀隻怕是能自己吸聚天地靈氣,加諸於主人之身,果然是神刀中的神刀。”

蘇留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掌輕按,彎刀便飛入了他掌間,發出一聲清吟。

這把刀,真正與他心神是完全融而為一,是完美的契合。

小樓一夜聽春雨,幾乎是古大師筆下的神話,何等輝煌?

圓月一書當中,丁鵬便是手持這一柄魔刀,斬盡天下英雄,後來仗刀與神劍山莊的劍神謝曉峰爭雄,不知多麽的令人震撼,最終也成為江湖裏的真正神話。

蘇留手裏持刀,另一隻手輕撫刀鋒,似乎感受到了刀中噴薄欲出與天下為敵的狂意,喃喃念著:

吾今有此一刀,可與天刀爭鋒否?

隋大業元年,隋煬帝開渠修宮,時值天災,又有兩征高麗之敗,各地亂象漸生。

與神雕位麵的蒙宋對峙不同的是,隋末時期內亂更加厲害。

先有長白王薄嘯聚長白山,作《無向遼東浪死歌》,自稱知世郎,後有天下各路反王舉旗並起,自古亂世多出雄傑,這些個反王不論出身,每一個卻都想坐一坐那高高在上的天子龍庭,更別說那些個高門大閥隱居幕後,正邪兩道操控八幫十會,全不是省油的燈。

蘇留目光左右一掃,隻能看見自己身處何在,乃是一片荒穀之間,目光所及之處,遠方的村莊上邊天穹映紅,煙氣浮空,顯然是有人在放火,這村莊方向人潮湧動,腳步聲錯亂惶急,全是些神色驚惶流民。

蘇留孤身站在山道之上,如定海神針一般巋然不動,心神一轉,仰首上望,卻感覺與東楚世界有些相近之處,天穹深沉遼遠,西北長安方向紫氣象真龍之兆,隱浮當空,隻是空中連橫數個方向都有無數道強烈青紅異光衝霄而起,尤其是近前一道更加猛烈,倒顯得紫氣有些黯淡。

“觀此天時,天下已然將亂,這紫氣若是代表著楊廣,那些青紅異光便該是狼踞各地的反王了。”

蘇留眸中紫光一閃,心裏感悟更深,修為日益精深,天子望氣術的修為也愈加深厚,佛家有天眼通,了知十方諸化佛所現之法為何因緣,應何心念所講,實際上便是一眼看穿他人心裏的念想,天子望氣卻不止能做到這一點。

越到深處,越見神妙,知興衰更替,曉禍福之機,當下蘇留隻看一眼,幾乎就福至心靈的確定時局,也是心裏一種妙不可言的預感。

正思忖間,耳邊呼叫之聲愈急,鼓動如雷,山穀百丈開外有一隊人馬呼喝而來,約莫有百人之數。

蘇留施施然站在道左,也不避退,不過人群裏散逃的一個纖弱女子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女子衣著樸素平凡,但是眉目清秀,皮膚白皙,便像是濁世裏的一股清流,隻是麵上全是焦急惶恐神色,裹著一團香風便奔了上來,她雙足雖然修長,但是力短氣淺,不像是有高深武功在身的樣子,見著蘇留怔立路邊,鶴立雞群,回首急聲道:“公子快些走吧,那些人可不是好相與的。”

蘇留見她卻穿著素淡,想來不是大戶人家的兒女,也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後邊追來的是什麽人?”

問了這句話之後,他又覺得好笑亂世之中,每個人的欲望都被無限的放大,各種山賊悍匪都搖身一變,順理成章的變成了揭竿起義的義軍,某種程度上來說,管他是哪路義軍,這些人比隋軍還要可怕。

這一耽擱,後邊的喊殺之聲愈來愈急。

女人聽著背後追聲猶急,鼻尖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嬌軀微顫,這自是發自內心的恐懼絕望了。

“寧做太平犬,不做亂離人,這句話說得果然在理”

流民如洪流乍泄,瘋狂的朝著前方逃去,卷起煙塵滾滾,跑的慢了,便給後邊的騎兵給捉住,男的自然隻有充作夫役苦力,女的但有半點姿色,立時被頭領拿住提在馬上,那女子本已經奔出了十數丈,頻頻回首見著蘇留站在原處動也不動,又有些不忍之色,回身來扯了扯蘇留衣袖,低聲道:“杜伏威在東棱大破隋軍,進逼曆陽,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若是走的慢了,說不得就要被他們害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