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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明歸提著笑閻王常寧,身法全展,已經快到了極限,但是也隻是隱隱約約的瞧見前邊兩人的背影。

蘇留一氣追逐那西域宗師賀陀羅而去,一個是抱著兒子亡命逃竄,一個是冷血絕命的追殺,如貓戲老鼠,兩人前後風馳電掣,身法全展,一路追出了十數裏,終於還是蘇留追身而上,一掌將賀陀羅逼的定住。

賀陀羅臉色蒼白,他兒子更慘,稍稍試探氣息,這等狂烈的猛動,又催發了他的氣血,劇毒攻心,已然是斷氣多時了,這便是仙神下凡,也救不得他。

賀陀羅佇立在那裏,提著兒子的屍體,不知在出神的想些什麽。

明歸提著笑閻王終於追上,他對蘇留抱了抱拳,倒沒有說什麽。笑閻王卻皮笑肉不笑的獻殷勤:“神雕大俠不愧是神雕大俠,即使沒有神雕相助,輕功也是絕頂,沒有人能追的上。”

蘇留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有沒有價值活下來?”

笑閻王常寧笑不出來了,他專攻毒術,也算是蒙元的供奉,平日享受慣了,何曾受氣,一拂袖,姿態清高,卻又怕死,隻好裝傻笑道:“我跟你無怨無仇......”

此人說話之間,眸中閃現過一絲厲色,空氣裏似乎有一層黑蒙蒙的東西罩了過來,隻等了半響,蘇留冷笑道:“無怨無仇麽,現在可不就有了麽?”

笑閻王此時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手指顫抖的指著蘇留,連聲音也在發抖,道:“你...你...你......”

他隻說三個你字,心裏駭極,就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蘇留衣袖一震,簌簌的震落了一層灰蒙蒙黑乎乎的細塵,點了點頭,道:“你用毒之術,也算是造詣深厚,在這一瞬間便用了三種不同的奇毒來試我,是不是?”

常寧顫聲道:“你怎麽知道?”

蘇留微笑道:“我還好好的站在這裏,你是不是好奇為什麽我會萬毒不侵?”

常寧已經撲通一聲跪倒,磕頭如搗蒜,道:“神雕大俠,小人錯了,小人千不該,萬不該對您下手,您大人有大量......”

蘇留溫和微笑,道:“是不是你鼓動賀陀羅來此地取青杏卷經?”

常寧戰戰兢兢道;“青杏卷經是我師門重寶,不但有無數藥典秘術,我曾聽師父隨口說過一句,能使人駐顏不老,我便動了貪念,如果得來獻給大汗,一定是一件大功,先去嶗山殺了我師兄,幾番搜尋,也沒見到青杏卷,一定是落在那個病丫頭手裏了。”

此時他瀕臨死亡的威脅,無所不言,所言無所不至。

蘇留平靜道:“說完了麽?”

常寧還辯說道:“主要是賀陀羅動了心思,此人武功高強,我反抗不得,不然我也不會來冒犯神雕俠您老人家了......”

他這句話沒說完,嗤的一聲,看不見自己的額前已經多了一個血洞,身子撲地便死,笑閻王再也不能再笑閻王,連哭也不行。

蘇留轉身問賀陀羅,淡淡道:“你武功不錯,修為至今卻也難得了。他說的話一點價值都沒有,你覺得自己有什麽價值能叫我不殺你?”

李誌常搖了搖頭,微歎道:“閣下昔年上終南山,何等的意氣風發,今日卻淪落至此。”

“小輩膽敢放狂。”

賀陀羅瞧著李誌常悠然姿態,恨得牙癢,連一句話也不多說,掣起般若鋒旋身而來,意欲殺李誌常而後快。

蘇留微微一笑,這西域宗師自一場大戰之後,又提著兩百來斤的人狂掠疾馳,此時剩餘多少的真氣心力都猶然未知,已經是強弩之末。

左手穿弓,右手引弦搭箭,罩在袖裏,無聲之間,一道氣箭猶如長虹,穿過了那詭異無端的般若鋒,堪堪正中了賀陀羅背心。

平常時候,蘇留要用傷心箭射賀陀羅,也是萬難,此人的“虛空動”身法之妙,在直線奔掠之上,能稱絕倫,妙不可言,也不在九陰真經的輕功身法之下。

可憐這來自西域的一代宗師賀陀羅連李誌常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便給蘇留製住,口中嘔血笑道;“種昔年之因,才有今日之果。”

那森白的牙齒,與猩紅的鮮血,形成了鮮明且刺目的對比。

“因果好吃麽?”

蘇留冷笑一聲,以自身為橋梁,運起紫冥氣,將賀陀羅身上的古怪內力盡數汲取,說也奇怪,這外來內力若是歸而用之自身,那便要引動春秋牽神機,連帶著對象的氣血~精元都全部汲吞盡了,然而用之於他人,隻汲人內氣,與北冥神功倒沒什麽兩樣。

明歸瞧著賀陀羅被蘇留扣住頭顱,身子狂震,不由的麵色大變,卻負手而立,一動不動,實是不知蘇留到底修什麽魔功,隻是十數個呼吸,那賀陀羅整個人幾乎已經是一個空殼,縱還有內力,也是以往的十分之一,不能再多。

倒是李誌常清吟一聲,不顧地上的泥濘,席地而坐,推關行氣,周天複始。

苦修了一甲子多的功力都被李誌常汲納走的賀陀羅老淚縱橫,前一日,他還是用狠辣手段來去縱橫無忌的逍遙人物,更是世人口中敬仰萬分即使是蒙元皇帝都奉為上賓的宗師供奉,UU看書(w.ukanshucom雖然他自知比起真正的宗師修為差了一線,但是勝在武功詭異,能鬥個不分軒輊。

到得今朝,往事種種,俱都如鏡花水月,一切如空。

事到此時,生死迫在眉睫,已經由不得他多想,賀陀羅顫聲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想死,我有‘虛空動’無上輕功,可以換自己性命,你見過的......”

蘇留安忍不動,就站在他的對麵,目光溫溫涼涼的凝視著他,將他口中默誦的虛空動輕功口訣記在了腦中,淡淡問了一句:“再說一遍?”

賀陀羅心裏大寒,兒子屍骨未寒,自己剩下的真氣渣滓真氣,如何能敵這白發魔頭?

也隻求蘇留的大發慈悲饒他一命,哪敢扯淡,又將虛空動的輕功要訣說了一遍,並無差錯。

蘇留平靜微笑,一指錯弦,傷心箭一發,送他歸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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