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眉怒劍帝王穀

“簫飛雨,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的擺譜,連一句兄長都不叫麽。”蕭淚血瞧著這女人,嘴角抽~動了一下。

“這兩人原來是兄妹,從哪裏看都沒有相似之處。”曲無憶嘀咕一句。

“能叫天下第一殺手給人做車夫,這一位應該很不簡單。”簫飛雨比起愣頭青,顯然是多了些心眼,拿一雙美~目,偷偷的往車廂之中瞟來。

“江湖近來真是動蕩不平,前些時日青龍會才踏平狄青麟的侯府,又掃平了長安與洛陽的大聯盟,聽說挫銳了挫魔教的銳氣,便連孔雀山莊都被攻陷,至此江湖除名。”

簫飛雨這女人好不厲害,若無其事的說了一番,話鋒一轉道:“不過近來另有一件大事發生,不是魔教重出,也不是青龍會的崛起,隻有一個詞。”

展夢白這愣頭青聽的呆了住,簡直糊塗,好奇道:“師姐,這個詞到底是什麽?”

“帝王州!”

簫飛雨目光迥亮一閃,自信道:“今日七大劍派紛紛公告江湖,宣布歸入帝王州的門下,江湖震動。這帝王州橫空出世,便已經掃平了七大劍派,大小門派人人自危,接下來,不知劍鋒何指呢?”

“帝王州跟帝王穀,好像隻是一字之差,但是咱們可比不過這帝王州的雄圖野心啊。”展夢白咂咂嘴,倒也清楚時勢。

“如果我所料不差,馬車內的這一位便是帝王州的主人吧。帝王穀超然世外,從來不問江湖之事,你不該來。這便請回吧。”簫飛雨對著轎中淡淡道。

“真是自作聰明,有眼不識真龍。”蕭淚血冷笑道。

“此話怎講?”簫飛雨眸中異色大綻,美眸盯著那被簾幕遮擋住的車廂。

“帝王州又如何能與青龍會相提並論。”蕭淚血長歎一聲。

“原來是青龍會的龍頭,適才夢白真是冒昧了。”簫飛雨額前已經有了香汗的痕跡,任她再怎麽機靈冷靜,知道自己把這個生生的武林神話錯認為帝王州的主人,真是把人得罪的不輕。她還是芳心暗暗受驚。

尤其是想到了得罪青龍會的後果,狄侯府,大聯盟。魔教這些勢力的下場,全都成為了公子羽的踏腳石。

“不知道青龍會公子來陋穀,有什麽要事麽。”

簫飛雨語聲恭敬道,身子也帶了細微的弧度。叫人如沐春風。

車廂內靜坐的蘇留卻撫掌大笑道:“又有人來了!”

過的片刻。上官小仙這才得知原來蘇留說的不是簫飛雨,簫飛雨還不在他的眼裏。

卻見得不遠處有兩人兩騎卷動風塵狂奔而來,馬蹄聲陣陣響動,整齊韻律,塵土飛揚。

來的是高漸飛與路小佳。

簫飛雨看的分明,認出了其中一人,有些驚奇道:“師弟你怎麽也回來了?”

高漸飛風塵仆仆,臉上還帶了血汙。道;“稟報公子,我等千裏追殺方龍香。終在點蒼山巔將之擊殺!”

路小佳身上也遭了數創,血已經凝固,隻將這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拋在當地,大笑道:“青龍會劍堂九月初四分壇壇主路小佳,沒有辜負龍頭的期望!”

“方龍香人頭在此!”

這兩個年青的劍客出現的時候,也正是夕陽。

夕陽如血。

展夢白這時候心裏既震駭,又釋然,驚懼是隻是青龍會的龍頭武功深不可測,幾乎一點冰珠子,便叫他心裏惴惴,若是動手,那還了得?

傅紅雪原本一直閉目握刀。此時卻深吸一口氣,定定地道:“好!”

也不知道他指的好,到底是什麽好。

蘇留撫掌大笑,道:“帝王州帝主之下,有魔教四天王,十長老,此外更又天地人三尊並立,掌控世間,如今笑道人折劍封山,曲無憶入我萬象堂來,剩下的方龍香也自授首,好的很,大功當賞,青龍會一十二堂之中的劍堂堂主,便由你們兩位一齊坐得!”

“謝過公子!”

高漸飛與路小佳兩人抱劍道。

此時,帝王穀裏傳來一聲滄桑的歎息:“公子如龍,翱翔九天,此言果然不差。”

展夢白眼睛一亮,大呼出聲:“師父!”

簫飛雨也奇道:“爹爹日前不是閉關參玄了麽,今日得出,想必是大有所得了。”

說話的正是帝王穀主蕭王孫。

此時數十丈內,都不見其人身影,但是聲音卻悠悠揚揚的傳了過來,清晰無比的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

如果真有一個確切的詞語能形容蕭王孫。

那隻有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蕭王孫出現的時候,蘇留第一時間便生起了感應,修為到了他這般境界,周圍的風吹草動早能明了於心,何況一個絕頂高手的雄渾氣息。

黃影閃動,說話這人已然落在了穀口。

蕭王孫麵如古玉,滄桑微須,雙目湛然神光,雖隻是一襲合身且舒適的黃衫,並沒有什麽名貴繁複的紋飾點綴,卻是氣度儼然,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老人。

“帝王穀主蕭王孫,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麵。”蘇留出了車廂,負手微笑。

這老人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沉靜而又超脫的氣質,似乎世界上一切事物都不能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公子過獎了,穀中弟子平日管教不嚴,舉止無禮,請龍頭恕罪,不如入穀一敘。”

蘇留在打量蕭王孫的同時,蕭王孫隻對自己門下點了點頭,也開始打量著蘇留,嘴角懸著一抹淡然笑意。

“這.....”

展夢白卻接受不能,自己好歹也是江南道名俠怒劍,走到哪裏都有人捧,今日卻在蘇留的麵前碰了一鼻子灰,師父都對公子羽這般有禮,他便是想發作也沒地方的發,心中的失落感,不足與人道也。

簫飛雨心裏敏捷,明察秋毫,微扯他的衣袖,叫他定上一定,美眸裏的亮光卻多了些,隻看著蘇留,恭聲道一聲:“飛雨有眼無珠,觸怒了公子,還請公子恕罪。”

“我若是這麽容易發怒,也不是公子羽了。”

蘇留淡淡道。

展夢白心裏尷尬不已,兩人氣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簫飛雨卻是輕輕的拍了拍胸脯,舒緩口氣。

這姑娘雖在賠罪,但是給蘇留的感覺卻很奇特,蘇留的感知何等敏銳,聽著她的聲音,心裏多少也泛起些異樣的心思,轉念一想,這倒是跟後世的粉絲看著偶像一般的表現。

幾人一行入穀,蘇留邊走邊說道:“青龍會與帝王穀素來無怨,此來卻不是為了大動幹戈,反有兩事要求穀主,一來便是聽聞蕭穀主機關鑄劍之術天下無雙,故有所求,第二件事情便是因為近來本人的武功已經至於瓶頸,進境艱難,特來跟穀主切磋一論武道,以冀望有所突破。”

若說這世上的高手,蘇留自己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不過蕭王孫乃是當年可與沈浪並稱雙雄的高手,起碼也是曾經站在這一個位麵最巔峰的存在了。

此時他求人辦事,也說的坦坦蕩蕩,落落大方,倒自有一番大家氣度。

蕭王孫聞言,點了點頭,微笑道;“公子果然爽快。”

他沉吟了片刻,才道:“青龍會鐵血崛起,橫掃江湖,將那蟄伏數十載的帝王州都迫了出來,這等人物,小女多有提及,我也是神交已久了,鑄劍之事幹係也多,還須要入穀再細說罷。”

蕭王孫既然沒有拒絕,蘇留也隻跟著他入穀了。

簫飛雨一聽,腳步一頓,冷豔的俏~臉一紅,被爹賣了。

女兒家心事,本不足為人道,她自小不喜紅妝,偏喜舞刀弄劍,奇的是,偏不愛英雄萬般柔情,專想那梟雄的鐵血霸道,此時給父親大落落的說了出來,像是關注蘇留極久的樣子。大氣如她,也有一瞬間的羞赧臉紅。

這一切自然是落在了上官小仙的眼裏,好在蘇留跟蕭王孫卻沒有在意,兩人年紀相差頗多,但是一見如故,很有話講,簫飛雨美眸之中的神異之色又濃重了幾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威儀深重不苟言笑的父親會跟一個年青人相談甚歡。

簫飛雨恢複了平日裏冷肅女王的樣子,使了眼色,穀中下人便會意去設了大宴招待。

蘇留與蕭王孫兩人自天文地理說起,並論天下群雄,江湖大事,隻說到宴會都要結束的時候,蕭王孫才轉到正題歎息一聲:“近來曾聽飛雨說起,公子一掃南北武林,武功已經是出神入化的境界,世上罕有人及,叫我好不向往,但於武道一途,總還是有些心得體會,這數十年遍尋江湖,也找不著一個可以傾述的對手,今日要跟公子說上一二。”

似蕭王孫這樣的人物,多年前就已經幾乎是天下前十的人物了。人站在了絕頂孤峰之上,剩下的確實也隻有寂寞了,隻不過這種山到絕頂~我為峰的感覺,蘇留比他早體會了起碼三四十年。

聞弦歌而知雅意,蘇留又如何不知他的意思,這便是答應下來了那件事情。

帝王穀能調~教出高漸飛與蕭淚血這樣的人物,蘇留也好奇到底蕭王孫的武功究竟如何。

他已經站起身來,淡淡笑道:“寂寞的久了,也便習慣了,登孤高絕峰,俯瞰江山雲海而小天下,也頗有一種自得其樂的樂趣,蕭穀主,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