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東方不敗的麵前空無一人,但是他卻似在輕撫情人眉目,那青蔥點點的玉~指,簡直如怨如訴,詭異的英氣裏邊又摻糅了一些女兒家獨有的Y鬱嬌羞。

詭!

妖!

隻是那一步步往他而來的嶽不群諸人可不會稍退半分,根本不用多餘的交流,眾人已經從四麵八方一步步的刺探移步將他完全的圍了住。

“這人已經完全的瘋魔了!”

封不平與成不憂兩人的呼吸早已難平難抑,瞧著東方不敗這柔媚完全不與他那殺氣嚴霸的傳言相符的形象。

幾乎沒有人相信這便是東方不敗,但是事實卻誠然如此。

嶽不群足背弓起,似慢實快的走在前邊,那雙眸之間,紫氣大盛,低聲警醒道:“當心了,這亭子周遭氣氛詭異,怕不是有魔教賊子埋伏,此外東方不敗的速度更是猶如鬼魅一般,不可不防。”

他話音才落,這已經有些年頭的亭子附近,嘩啦啦的站起了一圈黑衣人,一個個臉麵如鐵,眸色如赤,不加掩飾的殺機同時綻開。

這些人埋身土裏,身上覆著植被,也真是心思詭詐。

方證大師等人腳步微微一頓,嶽不群卻抬手冷笑道:“此著果然還有埋伏,這便是東方不敗麾下的最後精銳了,眼下跟這大魔卻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華山弟子,全都背對相守,護好自周。”

“方證大師,當用雷霆手段,萬勿留手啊!”

嶽不群還特意多說了一句,生怕這悟透了自身的少林高僧關鍵時候來了一個慈悲為懷,不顧局勢要感化東方不敗怎麽的。他的眸光漸漸的轉冷,猶如電S,殺機畢露,也在同時悍然出手。

當真是好快的出手速度,也是好快的一劍!

長嘯聲中,身影急閃。便如虛空之中突然穿梭而過,長劍隻是嗆的一聲,便急刺而去!

“殺啊!”

那東方不敗幽然獨坐,靜靜失神。一言不發。

但是他手下的死士們卻激憤如狂,紛紛紅了眼長刀斜指背後地麵飛撲而上,個個身手矯捷,要合力攔刀將嶽不群當場斬做R醬。

劍出,血激!

嶽不群這一劍卻不是如始一出便直刺東方不敗。竟然在半空猛然收劍,畫了一個冷冽的圓弧,幾乎是不分前後的嗤一聲響,當前進身快些的三個魔教死士便給嶽不群一劍削挑,斷了頸側大脈。

嶽不群身形卻是去勢不止,身形鬼魅一閃,還要折身再上!

“這...這便是師父的劍法麽?”

“這種速度,師父怎麽會敗給蘇盟主,一定是大意吃了暗虧了!”

眾人驚震於嶽不群的實力,華山弟子們也是神情一定。稍稍去了些驚懼的心思,有這般的速度,天下也可去得。

君子劍既然已經先自出手,方證大師與衝虛道長等人也不甘人後了,齊齊往前飛踏一步,嶽不群此舉明顯,看似剪除羽翼,其實隻怕是試探東方不敗的虛實,試探他是否真正的失神奪魂。

卻不想東方不敗橫飛了一眼,語聲幽幽也似意有所指。淡淡道:“你練得不對呢。”

嶽不群雙眼陡然一眯,輕喝一聲:“怎麽不對,死!”

劍光再掠,如星光飛寒。再殺了三人,血霧激濺。

“什麽不對?”

衝虛道長微微一愣,腰間長劍錚然出鞘,劍光圓轉,分刺三人膝蓋,三個死士低沉嘶吼一聲。卻喪失了戰鬥力,抱膝無力臥倒。

嶽不群每出一劍,還摻糅了奪命飛仙劍的幾點劍意,劍法也大不同與辟邪的詭異,還多了幾分狠辣之氣,一劍殺三人,毫不手軟,如青玉般的麵上都沾染了幾點殷~紅的血跡,君子也有殺機,側首凝聲冷笑:“怎麽不對!”

怎麽不對?

嶽不群又眸光電S,輕起一劍,這如電一劍激閃而過,依舊快絕,加上了紫霞神功的瞬間爆發,便說是一道電芒也不為過了,縱使比之以速度取勝的林平之,也還快了三分,又殺了三人。

好厲害的劍法!

嶽不群那原本清瘦古雋的輕渺渺的身影落在眾人的眼裏,簡直像是泰山一般的偉岸。

華山派的弟子們在震駭之中,更見興奮,尤其是勞德諾,心裏總算鬆落了下來,這左冷禪左老大神秘橫死後,他心裏最好的選擇便是投奔蘇留,但是蘇留看似溫和隨意,其實高冷難以接近,卻實在是沒有門路得入。

勞德諾便將錯就錯退而求其次,打定主意要依附於嶽不群,此時令狐衝已經死了,華山弟子也沒有多少峻秀英傑,嶽不群表現的實力越強,他便越是安心,日後前程也便越是遠大。

若是嶽不群再起一劍能順利斬殺大魔東方不敗,那麽蘇留這盟主的位置可就坐不安穩了,功高震主,都是這麽個道理,也是打下了根基,意味著嶽不群來日也有機會一登這盟主寶座了,雖然機會不大。

那幾個有心之人一思及此,都是精神振奮,封不平與成不憂也正是如此,手下長劍不停,連出了數劍,便殺了數個魔教死士,大有豪俠之分,掃的眾人身前登時一空,此時兩人一掃被蘇留一劍壓的幾乎跪下的鬱悶,意氣風發,暢懷大笑道;“哈哈,你這妖人,如何不對,殺得人的便是了,掌門,這東方不敗眼見是妖氣傻~子,看我等取——”

他們兩人豪氣大笑聲戛然而止,取他性命後邊的“他性命”竟然卡在了喉間,如魚刺鯁喉,除去了痛苦而無意義的嗚嚎,說不出半點話來。

兩人已雙足一軟,跪倒在地!

再拿眼看,原來適才那當空閃現的紅影,竟隻是錯覺,那一襲妖詭紅衣分明是穩穩的坐在亭子裏,動也不曾動過,手指挑~弄著潑墨灑瀉青絲,幽幽笑道;“不對呢。”

若不是東方不敗出手殺的封不平與成不憂,此間還有誰人?總不能是這兩人自絕當場。

方證大師與衝虛道長這些個武功為當中翹楚之人自然不是這樣想的,他們武功超勝於他人。眼力自然也是不同凡響,卻已經看出適才是東方不敗陡然起身抬手,紅衫如風席狂卷,隻不過這隻在一瞬間完成。委實過快了些,叫人產生了一種奇妙悚然的心思。

看出端倪,跟能反應即時動手阻止,也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相當於東方不敗這一動手,他們雖然有了反應時間。卻還是在反應速度上差了一籌。

不,可能不止一籌了。

東方不敗隻一手抬針,便連殺了封不平成不憂。

那長劍在封不平與成不憂的手裏,兀自高舉,劍勢起手已成,隻是來不及出劍而已了。

卻差了一分速度。

致命的速度。

若說心裏之震驚,其實誰也比不上嶽不群了。

辟邪劍法本來便是源自葵花寶典,他也辨知出了自己與東方葵花魔功之淵源。

“你既然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我也不妨跟你多說一些。”

東方不敗妖魅一笑;“葵花神功隻要一成,那便是隨意出手也可如雷崩驟發。招式又有何用?我隨手一招,穿針如電,也便是殺人的招式了,你再怎麽精巧絕妙的劍招,少了我的那一份速度,也是個死路,你瞧瞧罷。”

他笑吟吟的說著,又是一抬手,紅影一動!

那勞德諾武功不濟,感覺卻十分敏銳。察覺了一道Y冷刺骨的殺意朝他磅礴洶湧而至,不由得大叫了一聲,好在他隻站在方證大師身邊,方證大師見機靈敏。哪裏容得這東方不敗傷他性命,舉手幻化了不知多少道掌影迎敵。

一時之間,這掌影漫空,嶽不群冷哼一聲,強行壓下了自己心裏的波瀾,再度提劍殺至。也不止嶽不群。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要拿下東方不敗。

此時局麵,照常理說該是碾壓的態勢,眾人心裏卻絲毫沒有這種心思,方證大師的掌影厚重磅礴,是易筋經的真氣催動發出,高深莫測。

“魔頭,自己尋死啊!”

勞德諾忍不住大笑一聲,心裏自得,躲在方證大師與衝虛道長之後果然得計,背靠大樹好乘涼!

接著卻隻見自己額前一痛,接著才是嗤地一聲,似乎什麽東西,自他的頭顱裏穿飛了出去。

然後他便看見了自己額間留下來的血,激流赤血。

紅衫再度鬼魅一閃,又重新掠回了原地,靜凝不動。

痛的也不隻是勞德諾,方證大師的手掌上卻也一同,接著便是兩邊太陽X猛然一跳,一點熾烈的殺機在他腦子裏陡然一絞。

“朝聞道,夕死可矣!”

方證大師垂眉席地盤坐,高宣一句佛號,頭卻低垂了下去,再也不動。

雷霆殺機,隻在綿針!

生死之決,並不隻是看你功力高低。隻要你有足夠的手段時機能製敵於死地,同時你也把握住了,那便是你勝了,若是不能,那你縱然內力深如淵潮,也是白搭,全然無用的。

東方不敗適才說“瞧著吧”,然後出手,看似攻向了勞德諾,其實身子陡然翻折,卻襲了眾人之中武功最高的方證大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叫人完全意想不到。

嶽不群簡直驚得呆住了,心裏惡寒,身子當空一滯,蘇留先前給人帶來的震撼,也不如此番。倒不是說蘇留武功便不如東方不敗,實是蘇留為了那兩樁好處,更為了深入體會笑傲的武道層次,雖然一路摧枯拉朽,卻還是收著些殺性的,存了心要用一種不那麽酷烈的手段破局,但是東方不敗不同。

他毫無顧忌,也沒有底線。

死不瞑目的封不平與成不憂倒是沒有說錯:他已然是瘋魔了。

東方不敗幽然獨坐石凳上,掠了掠耳邊的鬢發,低眉淺笑道:“現在可懂了麽,誤入了歧途知也不知?”

嶽不群冷汗淋漓。

東方不敗卻撫了撫紅袖,雲淡風輕笑道:“三千功後自化神,說是便是那天人化生之道,我原先殺這個老禿驢,隻在三百招外,但是斬卻了情絲,我更知了葵花大道,進一步便能窺天人之秘,就先送這個禿驢去阿鼻地獄裏陪陪蓮弟了。”

“誤入歧途知也不知!”

“誤入歧途知也不知!”

這一聲聲的回響,在嶽不群的腦海裏轟然回響。

嶽不群好似被巨雷炸頂,炸飛了魂魄心神。

他木然站在那裏,那一雙原本清雋的眸子竟變得死灰茫然,眼角的肌R在不停的抽~搐,不知是額前的冷汗,還是眼中的淚水,便不可阻遏的流了下來。

“我誤入了歧途,但總算也是見到了葵花大道,天人化生,天人化生啊!”

他有些一抖長劍,動作恭謹有度,比起東方不敗的如鬼似魅一般,卻是有些相形見絀了。

但是嶽不群長劍指天,卻從容一笑,鄭重且嚴肅地道;“華山派,嶽不群,請教了。”

起手一劍,正是他這幾年裏跟妻子寧夫人旦夕練劍體會的純粹一劍。

無雙無對無應恨。(未完待續。)

ps:為汙冥飄紅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