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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怎麽樣來到這個世界的?”

唐斬定定的看著蘇留,目無餘子,隻有蘇留。

他用了一種特殊的方式凝氣吐聲,聲音直接傳入蘇留的耳裏,隻有蘇留一人可聞,他人卻絲毫不能聽見。蘇留臉上如有任何一絲神情的變化,絕然不能逃過他的敏銳的眼睛觀察。

隻可惜,他那一雙銳利的鷹目裏卻始終看不出蘇留的表情有一點點的起伏波瀾。

蘇留心裏隨之震動,但是瞬間便壓下了那種情緒,表情十分平靜,同樣凝氣吐聲說道;“你在說什麽,難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是哪裏人?”

他很少在人前表露自己心裏的想法,此時更是一點兒也沒有暴露出自己的來曆,隻是自己的心裏是說不出的震撼。

“難道這也是主世界的人?”

“不對,此人該是溫書裏邊的巔峰殺手,隻是不知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要知道,對於土著來說,有固化的思維作祟,位麵之說不異於天方夜譚。

但是這唐斬,他居然知道另外一個世界!

曆經諸界,除去了第一個鹿鼎裏遇見的主世界土著,此時他還是第二次遇見這樣可能是來自其他世界的“土著”。

蘇留不動聲色的看著唐斬,唐斬怔了一怔,古怪地盯著蘇留。凝聲道:“我當然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二十多年前就殺了當時西廠督公,不得已才逃到這龍門客棧來隱姓埋名。”

蘇留也漸漸的了解到這個世界是一個混亂的世界。不跟任何一個曆史朝代相符,或許跟明朝有一定程度的相似,說是龍門世界,其實不若說是宦官們的舞台,東廠西廠,你方唱罷我登場,群魔亂舞。

唐斬指了指金鑲玉。罕見的流露一抹溫和,笑道;“那個時候龍門客棧的老板娘還是一個包著尿布條的小孩子,那個時候曹少欽便已經雄霸東廠。四處的追殺我,那個時候江湖也還是老一輩劍俠趙懷安的江湖。”

他沉湎於往事,聲音滄桑卻不乏憾意,倒是沒有用那種傳音秘法。金鑲玉聽的莫名其妙。看見蘇留奇怪的目光移了過來。臉頰沒來由的一紅,跳腳著惱啐罵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姑奶奶罵人啊!”

雨化田卻聽在了耳裏,慘笑道:“原來閣下便是當年的“殺鬼”唐斬,曹少欽當年尋你不著,竟然是藏在了這裏,看來早有準備圖謀這一樁秘藏了。”

唐斬斜睨他一眼,道:“你當年也隻不過是個幫貴人辦事的內監。武功嘛,馬馬虎虎。倒沒想到今日你居然有這等造化,用了大內的不少珍奇藥物吧?能跟曹少欽平起平坐。如今那秘藏的一半已經被他解開了,那剩下更重要的一半,卻隻剩下的不完整的一塊殘玉,隻怕天下間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解不開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雨化田臉色蒼白,渾身的氣力仿佛全部用盡,仰頭看著暮色暗空,怔怔的流淚,“有希望的,有希望的”

誰也沒有想到堂堂西廠督公居然也有雄心喪盡後這麽頹喪柔弱的一麵。這個時候的雨化田真是一枚柔弱易碎的陰鬱美男子,也真叫人心為之碎。

西廠大檔頭馬進良撐開一柄大傘,動作輕柔地為他遮擋住了漫天卷舞如刀的風沙。

蘇留一直靜靜的看著,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之中,便獲取了關鍵的信息,秘藏,一半。

既然這助他成就劍芒的劍訣隻是一半,那麽剩下的一半,便跟這一枚殘玉有關了。

這長河落日劍便助自己體悟了劍芒神妙,這殘玉關係到的另一半還要重要,那是何等的造化?

蘇留正想著事情,耳邊卻傳來唐斬一聲傳音入耳,“你也不必再裝了,我已經知道了,你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唐斬眉心的紅痣跳了一跳,似乎想通了什麽事情,試探問道:“你究竟是哪什麽人,有沒有辦法帶我去你的世界?”

這也是頭一次有土著在蘇留沒有先前告訴的情況下,直接且主動的要求抱大腿來脫離世界。

蘇留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在龍門客棧裏遇見這樣一號奇葩人物,但是唐斬這個人明顯有很強的目的性。

唐斬抹了抹唇邊的血,又湊到蘇留耳邊,神秘又難掩興奮地道;“你既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見過老丈麽?”

“一個姓關的老頭子,瘋瘋癲癲,但是武功幾近神通。”

在旁人看來,這兩人端的是十分的詭異,前一刻他們還在刀劍相決,生死相拚,這個時候卻是兩人勾肩搭背,好似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真有說不盡的話。

雨化田在馬進良的扶助下,十分尷尬的挪步拂袖入轎,他被蘇留的劍芒寸吐所傷到了經脈,不說現在,隻怕更是需要數年的時間用名貴藥物來調理內腑,休養生息了。

“老丈?”

這個名字很普通,老丈,是一個跟老伯差不多的名字或者代號,多了一個關姓,也是無從想起。蘇留也著實不知道唐斬那略帶興奮的語氣所指的這個老丈,說的到底是誰。

一看唐斬這情切的神情,便可知一二,姓關的老丈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縱觀主世界裏天地雙榜之中,也根本沒有聽過這樣的一個人。

蘇留皺眉沉思,這個唐斬口中的“老丈”究竟是誰?做什麽的?又為什麽唐斬說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不過,蘇留卻也沒有來得及多想,因為西廠的大檔頭馬進良已經走了過來,躬身行禮道:“督主請先生同去京城,關於這一塊殘玉的秘密,便在車上細說。”

有趣了。

蘇留微笑點頭,答應下來。這一車指的是眼前這一廂車駕,也是西廠督公雨化田的座駕車廂,數馬驅馳。西廠的決死士已經快速地整理好了一切,包括他們同僚東廠的那種獨特秘製箭枝。

去意已決,也沒有再多留的心思了。

蘇留到了龍門客棧眾人麵前,單獨對邱莫言道:“黃花大女俠,你不是很想知道楊逸之這孩子身上發生了什麽嗎,現在我便告訴你楊逸之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邱莫言鬥笠下的眼神幽幽,臉色複雜,卻點頭肅然道:“好,你說吧,”

“楊逸之已經是我門下的弟子,練的是我一脈的劍芒大道,你可看見了我方才的劍勢,隻是我在他心裏埋下了無邊仇恨的種子,他極有可能墜入魔道,抑製不住自己的殺念,說不得給有心人利用,到時候難免就要危害蒼生了,你可要看好他了。”

蘇留又是認真,又是玩味道,他說的話全然是真,卻不可思議的有些假。

常人哪裏能理解蘊元晶石的妙用?邱莫言也不能理解蘇留這樣的絕世劍手既然已經收下了楊逸之這個小徒弟,為什麽也不帶在身邊悉心調教。

“你”

邱莫言隻是心裏有些複雜慌亂,不知說些什麽才好,語聲一凝,英氣的麵上全是憂慮女俠就是女俠,情懷總比蘇留來的要高上不少,憂國憂民,正氣凜然。

對這種人,蘇留永遠都是心存敬意,但是告訴她這個消息的同時,便打定了心思,要她去監督楊逸之。

劍道永遠是自己的劍道,終究沒有終盡之時,至少目前的蘇留看來便是如此。楊逸之劍道奇才,如果走過了道,沒能利用好那一點驅動,那這一枚無雙劍骨也就算是廢掉了。

說到底,也隻是因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有蘇留這樣的妖孽際遇。

身授白玉京,萬界足下行。

“好,我會幫你看著他,他一心想要報仇,很有可能走入了歧途。”

邱莫言鄭重的答應,接著欲言又止,終究還是說了出來,一雙美眸注視著蘇留,問道:“我知道你跟這個使刀的唐斬一樣,來曆神秘,接下來你想要去做什麽,能否告知我?”

蘇留淡淡一笑,附身貼首過去,在邱莫言的耳邊平靜道:“我要去京都,更要這一國皇權,全在我手。”

邱莫言耳垂一熱,嬌軀亦是隨之一震,她顯然沒有跟上蘇留跳躍性的思路,更想不到蘇留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斬了東廠西廠的督主還不滿足。

如果今天之前有人在她麵前說出的這樣一句話,她絕對會以為這人是瘋狂了的。

淘淘江湖,滄海橫流。一國皇權,盡在我手。

何等氣概!

但是眼前說這句話的人是蘇留,一人坐龍門驅馬踏陣如入無人境的蘇留,更是一劍演化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劍中真意後劍芒無敵的蘇留。

金鑲玉偷偷的聽了半響,咬唇道:“死人頭,搶了我祖傳的寶貝走,你走的遠遠的,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這一塊殘玉,一本秘策,這一樁機緣。

金鑲玉自小便開始守護這一切,今天她一放下,心裏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蘇留微微一笑:“對不住了,這一塊玉幹係實大,可能跟我的事情有些關係,我也不得不帶走了,要不然,這一節玉簫送你了。”

金鑲玉怔然看著蘇留白玉般手掌裏靜靜地躺著的這一節玉簫。

正是那一夜,屋頂上的那玉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