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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留慢慢貼近血刀老祖,乍一看,還真是一個恭順極好的後輩弟子。

血刀老祖元氣喪盡,抵禦不了寒氣,便不住地咳嗽,呼吸越來越急促,像是老舊的風箱在急劇地扯動。

“血刀門......武功.....其實是源自.....”

蘇留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這血刀老祖,眼神雖然四處飄散,但是每每略一停留,卻依舊銳利,凶氣赫然。

往來江湖數載,他已見過無數死人。

一般垂死之人,這眼神大都漸漸渙散無神,帶著點不甘以及對這個世界的留戀。

但是這些,血刀老祖都沒有。

狼永遠是狼,老祖依然是老祖,還是那個殺人無算、詭計多端且手段狠辣的大惡人。

蘇留幡然神醒,身形停滯,意圖急退。

就在此時,一雙枯瘦的雙手,倏地探出,緊緊地按在了蘇留的喉頸之間。

血刀老祖沒有說下去,隻是因為,他這是他殺人手段的最後一種。

死前也必然要殺敵人。

這是一種必殺的意誌。

病虎死前亡命一搏,隻憑殺人的本能出手。

這一手乃是血刀老祖迸碎心氣,悍然發出的最後一擊,出手如電,凶威猶存。

血刀老祖幹皺如樹皮的額頭前青筋如蚯蚓般蠕動,一雙眼也盡是血紅,牙齒咬得“格格”直響。隻不過,始終是差了點心力,血刀魔功肆意的燃燒已經吞噬掉最後的生機,也再沒有往日巔峰時候那種殺人的隨意。

蘇流濃眉一皺。應變之快直叫人不敢置信,本來還想聽聽血刀門武功的絕密,不欲親手殺掉血刀老祖,這個老頭子自己作死。

這時候。卻也沒有時間不再能容的他多想。

隻是殺,或者被殺。

幾乎是他手掌按刀自己的脖頸前一刻,右手平穩前探,眼眸一縮,冷峻的臉麵上帶了一絲煞戾之氣。

握刀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往下一帶,血月彎刀直直捅入,嗤,自前胸後,穿心過,將血刀老祖釘在了這片雪地之上。

鮮血肆意的開染,周遭的雪地一片殷~紅,老祖雙腳起初還撲騰掙紮幾下,不過幾息之間,身體已漸漸不動。胸前那把血刀刀身卻兀自不住地顫抖,居然發出嗡嗡的奇異響聲,好似有靈性般的悲歌長鳴。

這血刀門的一派之掌門,竟然殞身在自己賴之成就滔天凶名的血刀之下!

一飲一啄,豈非都是天命?

蘇留漠然無語,麵色依然平靜,身上亦是點塵不染。他探身拔刀,雙手拿攝之間,將血刀老祖的遺物也收入懷裏。

正起身間,白玉京突然傳來久違的一道提示:血刀門弟子蘇留。以下犯上,欺師滅祖,血刀門掌門血刀老祖當前已慘死蘇留刀下,邪魔外道。天誅地滅!

“天誅地滅?”

蘇留微微一驚,心思活泛開來,這白玉京從未有給出過這樣的提示,本次世界裏的也沒有特別的提示,這一提示,倒像是給自己的行為定了性。自己還真是淪作了魔頭一流的人物。

這風虎雲龍四人團坐在不遠處的雪地上打坐,抵禦風雪,此時已經有些傻眼了,真龍和尚覺到自己內力十不存半,歎道:“世上竟然能有這般的魔功,也是我該有此劫!”

“枉我以為自己無敵於北方武林,縱使南方的落花流水四位,也不足以跟我並論,今日之後,我便回府,不再涉足江湖之事了!”

“大哥!”

風、雲二人盤坐雪地,頭發眉梢全是積雪,兩人看著還在吐血的真虎上人,搖頭閉目道:“咱們的內力好似都被他吸攝走泰半還多,傷到了元氣,功力大退,此人身懷魔功,卻亦正亦邪,心狠起來連同門血刀老祖也不放過,隻怕江湖自此便要多事了!”

“我輩習武之人,唯死戰而已!”

四人中的雷虎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將他身前的雪地染的一片赤紅,大笑道:“兄弟們,咱們的四絕刀陣既然已破,怕是敵不過這魔頭了,招呼南四奇那四位帶南北武林群豪來並肩子一戰吧!”

這戚戚灑灑的一番話語還未說完,雪穀裏已經漸漸的走來一行人,個個都如鬥敗了的公雞,精氣不足,當先三人正是落花流水,南武林四傑的三位!

真龍和尚一見這三位,心裏有些不詳的預感,皺眉道;“中平無敵花大俠呢?怎麽不見他人?”

水岱跟陸天抒默然無語。劉乘風歎道;“花二哥已經死在了這魔頭手裏。咱們的功力,也不如往昔了,這小魔頭竟然能汲取他人內力,此等魔功,簡直駭人聽聞。”

劉乘風艱難的坐倒雪地,搖頭苦笑道:“這人豈止那一門魔功厲害,輕功身法,刀法,指法,無一不是天下之冠,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說起來,這人倒是留了我們一點生機。”

水岱點頭道:“這也是道消魔長,邪道之中有如此天才,合該是中原武林由此一劫,隻是不知道這天下誰還能製得住這個小魔頭跟血刀老魔。”

真龍和尚唉聲歎了口氣,伸手指了指,數十人在雪穀裏找到了血刀老祖的屍體,駭然一震。

“居然連血刀老魔...也死在他的手裏?”

陸天抒眼睛睜的滾~圓,一種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恐懼縈繞在他的心間。

“這人的魔功,天下誰還能擋得住?”

餘下的武林豪傑,本來都自詡江湖裏的精英,正道裏的大俠,個個都是懷著一腔揚名立萬的心思而來這冰天雪地,結果卻隻殺了幾個血刀門的二代弟子,反而有數十人折損在蘇留刀下,這時候人人沉默,縱然有心想要放出狠話,一想到站在武林最頂端的落花流水,風虎雲龍,全都敗在了蘇留手裏,心裏油然而生一種恐懼悲涼的心思:“中原武林,竟至於斯!”

漫空風雪,寂寥無言。

眾人正想著蘇留的可怕武功,雪地山洞裏卻探首出來一人,正是衣衫不整披著一件血刀僧袍的水笙,花容慘淡,卻驚喜無限叫喚一聲;“爹爹!”

聽見熟悉的聲音,水岱身子一震,失聲道:“笙兒!”

群豪裏有一人卻想到了什麽,激動的歇斯底裏;“這娘們被那個小魔頭所淫害,想是懷了孽種,不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