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山莊。

這屋內,可不止就坐著金玉幫主一人,三江幫黑水幫也都是幫主在場,這四幫幫主齊聚,都各自有著難言複雜說不出口的鬼胎心思,這一時之間,便連屋內的氣氛,也凝結了也似的。

白人虎雙眼圓睜,觀察了幾人的神色,稍稍平複了心裏所想,冷笑道:“鐵鷹堂的藍老先生,左手刀畢曉飛,化息藏影,龍蛇雙叉陰厚,三大高手,今日全死在這裏,恰好是四幫齊聚之時,三位幫主也都在一日內趕到了,是不是別有想法啊?”

白人虎做事,向來辣手無忌,不擇手段,此時竟然借題發揮。

三江幫主跟黑水幫主,兩人都是草根幫派,倒是心存忌憚,不敢觸怒了白人虎,那個金玉門銀麵人卻也笑了出聲,道;“白老兄,咱們也是一番好心,來看看能不能盡些綿薄之力,幫上些忙,你說這話有什麽意思?”

他這話一出,三江幫跟黑水幫主紛紛叫苦,心想:你金玉幫背後有世家宗門罩著,無腦招惹了雄虎幫也不在話下,苦的可是自己兩邊了。

三江幫主是一個黑黝壯漢,這時出來圓場道:“兩位何必如此,眼下還是解決了大公子失蹤之事為上。”

金玉幫主嘿然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前邊大廳燃著的可是龍誕香罷,白老兄你也不要當我沒有見過世麵,若是誠心合盟,一起發財共謀大事,雄虎幫做這些鬼蜮伎倆是什麽用心?”

這一下,黑水幫主跟三江幫主也不說話了,目光幽冷地看著白人虎。

幾人都在江湖已久,哪裏不知道這龍誕香的邪異之處,身體心火盛烈之人得聞過久,足讓人困擾人正常思維,讓人神情恍惚。如中了幻術夢魘一般。

“雄虎幫是怎麽個意思,莫不是真是心存了異念,要吞滅三幫?”

一時之間,屋內三幫的頭腦心裏都在想這個問題。

白人虎眼神閃爍。眼臉一跳,忽地笑道:“暫且不提別的,眼前就這個大聯盟之事,我看是勢在必行,阻礙不得的。”

“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金玉幫銀麵人又淡淡地笑了一聲。道:“如今大公子生不見人,白老幫主當然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了,四幫合盟,你雄虎幫要掌控中樞,掌管賬目,我看此事還待商榷。”

黑水與三江兩幫之主共聲道:“說的在理,須得找到大公子弄清楚了來龍去脈才好。”

白人虎眼裏怒火一閃即逝,溫聲道:“犬子不懂事,做事還欠了幾分火候。若被我找到,一定好好教導一番,隻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諸位幫主了。”

金玉幫主銀麵下浮現一抹冷笑,道;“你說說看,四家結盟,用龍誕香之事你也該給出一個結論。”

白人虎麵容一肅,道:“本幫中藍老先生是鐵鷹堂的高手,左手刀諸位也都不陌生,陰厚龍蛇襲殺鬼神難測。這三位供奉的手段,大家可清楚的很,潁郡之內,還有誰出手殺的了他們?”

眾位幫主臉色一變。齊聲道;“難道你懷疑我們?”

白人虎冷笑一聲,道:“三位幫主武功高強,我早有耳聞,說不定幫中就有奇人異士,能殺的了我這三位供奉的。”

他說完,用一種默然懷疑的眼神看著三人。想要看出些端倪來。幾人一時之間麵上全是驚異震怒,根本想不到白人虎會提到這茬,白人虎陰陰地道:“金玉幫北堂幫主家世淵源,十年前就已經是通了任脈的高手,跟潁郡各大宗派幾大幫派裏交情深廣,或許能知道犬子的下落?”

一語誅心。

三江與黑水幫主,登時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金玉幫這個銀麵北堂幫主。

北堂幫主嘴角下沉,道:“這三人如果執意要走,我動手也不能全部留下。”

他卻不知道,這三位對蘇留的首級都視作了囊中之物,從頭到尾沒有想過要走......

其實,武功到了藍老先生,左手刀畢曉飛,陰厚這樣後天第六層的水準,已經有資格摸至打通任督二脈的方法門檻,是萬難就這麽無聲無息死了的,若他們存心避戰跑路,一個境界的高手還真奈何不得他們。

屋內幾人,各自打著小算盤。也正在此時,屋外刮進來一陣陰風,真是驟雨斜帶著陰氣,眾人心裏陡然一涼。

白人虎武功修為最高,氣機登時暴漲,不過他心機深沉沒有立時暴走,反而是黑水幫的幫主性子容易動怒,叱道:“哪裏來的不知好歹的東西,驚擾了我等,來人,給老子叉出去。”

他話才說完,隻聽得屋外響起一聲陰森鬼笑,笑聲似遠似近,好不驚悚駭人。隻在霎時,屋裏的油燈急跳,驀地熄滅,青煙嫋嫋揚起。

那笑聲忽遠忽近,似乎無孔不入,又不知源頭何在。白人虎眾人這才心裏一驚,都站了起來,手握在了腰間兵器之上,暗忖這人好強的內力。

然而讓人更加吃驚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

隻見那個黑水幫的幫主突然噫了一聲,眾人心裏一緊,都將目光投向了他,隻見他頭頸上浮現一圈細微幾不可見的紅痕,那紅痕沁出了一道血線來,他那顆鬥大的人頭,就這樣掉了下來。

白人虎身為主人,武功又是在座最高的,也動容道:“尊駕是誰?可否出來一見,我等並沒有惡意。”

那人卻不作聲,屋內一片寂寂,屋外大雨仍自嘩啦啦地響著,好不嚇人。

金玉幫北堂幫主銀麵的下半邊臉上,卻漸漸地浮現出一種凝重又奇異的色彩,他突然道:“你們有聽過一句話嗎?”

白人虎心裏一動,問道:“北堂幫主,怎麽說?”

北堂幫主站起身來,對著一片黑暗躬身,深深地行了一禮,恭敬道:“‘黃泉路,不歸途。’尊駕的虛空斬滅之法著實了得,請問來的是哪一位?”

他這句話一出,這幾位在潁郡裏都算是大人物的人頓時控製收斂控製住了自己的呼吸,屋內便再沒有半點聲息。

死一樣的寂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