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瘋九嘴邊還在淌著血。

其實方才白冷泉的那一掌,就已經讓他受了不小的內傷,地上那一斷掌跟白冷泉分作兩節的屍體,瘋九九卻絲毫沒有覺得惡心,反而放聲大笑,不過卻又牽動了內傷,大吐了一口血。

那一道刀疤如同猙獰的蜈蚣一般注血凸起,叫做徐戈的刀疤男幾乎是咬著牙齒,一字一頓地說道:“好痛快啊。”

蘇留倒是心裏微疑,忖道:“這人這都能不死,**該強橫到什麽地步了?”

這個叫做狀似的瘋狂的刀疤收住了笑聲,卻怔立半響,眼神十分複雜地看著雲床那兩個死去多時的女子。

他沉默了可有好一會兒,才轉頭對蘇留道:“我的命,是你救的。”

蘇留搖頭道:“我本就不想救你,我隻想殺他。”

蘇留手裏刀尖,點了點白冷泉的屍體。

刀疤男瘋九,卻恍若未聞,拖著傷重的身體,晃到了蘇留麵前,砰地一聲跪了下去,又一連砰砰砰地連磕了兩個頭,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額前早已經破了皮,傷處的血一流而下,模糊了他的眼睛,淚水還是血,他眼睛裏幾乎全是迷茫:“我打不過他的,我要死了。”

“謝謝你殺了他,替我姐姐報了仇。也替我報了仇。我要死了......”

蘇留倒歎口氣,不知這人是不是腦子不太清楚,他自己這一具身體天賦異斌,卻好似自己也不太知道,一心隻想來殺白冷泉,渾然一個二愣子。

按照算計,這時候蘇留原本心裏不該存有半點柔慈,更該揚刀遠遁,深藏功與名,不過他卻還是說了出口:“瘋九,你起來罷。你沒有死。”

蘇留一手拉起了這個瘋子一樣的小九。他竟沒半點抵抗,隻喃喃道:“你快走吧,別管我了,也別等他手下來了。”

蘇留一言不發。任憑他自言自語,將他放在了座椅上,又自懷裏摸出了一個三角形青白瓷瓶,撒了些粉末到了白冷泉的屍體上。

不一時,白冷泉那碩大的身體便嗤嗤發聲。刀口之上升起了淡淡煙霧,跟著傷口中不住流著血水混著黃水,煙霧漸濃,黃水越流越多,發出又酸又焦灼臭氣,眼見屍身的傷口越爛越大。屍身肌肉遇到黃水,便即發出煙霧,慢慢的也化為水,連衣服也是如此。盡數化去,隻剩下一灘黃水。

這正是蘇留自鹿鼎位麵得來的的寶貝化屍粉了。少有用它的時候,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場。

此時夜宴又過了些時候,按理蘇留也該走了,但他轉念一想,卻沒有急著遁走,反而走向了白冷泉的這一張床。

這床堂皇大氣,上好實木做就,床邊上更鑲嵌著金絲銀邊,極為奢侈。蘇留眉頭一皺,回想起白冷泉臨死也要爬向床的舉動。總覺得哪裏不對。

他一刀挑起那兩個女子的屍體,這兩個女子被白冷泉虐殺,死了也沒有多久,猶自驚恐圓睜。青蔥花容卻碾碎凋零,蘇留麵色沉冷,便用錦被一卷,將她們卷起放到了地上。

蘇留雙手輕輕觸動這牙床的每一個細處,甚至來連一個道細小的紋路都沒有放過,突地。蘇留觸到了床邊上一個凹處,右手稍稍使力,便按了進去,這一按,整個床板登時翻轉,露出了一個黑漆漆地通道來。

“這不是TVB武俠電視劇的套路麽?”

蘇留心裏腹誹一句,前世看的武俠電視劇,幾乎每個有點背景來頭的小BOSS都會在家裏開一個暗室。

白冷泉自用的這通道,顯然是逃生避難所用的了,怪不得死前也要爬向床。

蘇留便點了燭火,摸了下去。下邊倒也不太深,蘇留一下去,腳下便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循著路走,便進了一間暗室。

這一間暗室青石造就,棱角都還不平,處在地下,更有一股子濕潮與腐臭的氣味。

蘇留早用侵濕的布片包裹住了口鼻,自己收斂著呼吸,但凡有毒氣,一時之間倒也無虞。

暗室的門口兩邊,橫陳著許多兵器槍刃與金銀財寶,蘇留經曆過這些世界,見識過的錢財寶貝也有好些了,眼力也自不凡,也隻對兵器有些興趣,這時走上前去一試,隻覺得幾乎把把都算是難得的精良武器。

蘇留哂然一笑,並不放在心上,這些兵刃比起自己的轉輪王劍來,又不算什麽,也隻算的良品,算不得極品,更不要說神兵利器了。

既然對自己並沒有多少助益,蘇留便不放在心上了,再往裏邊走得一走,看到了裏邊的情況,蘇留心裏卻陡然一悚。

原來這裏邊擺放著的卻不是什麽兵器金銀珠寶了,是一張木桌。

木桌長,已經靠到了裏邊的青石室壁。室壁上高懸兩隻手鏈,手鏈上還掛著一個人。

女人。

這個女人衣物破爛,卻渾身不滿了各種創口,此時已經再不流血了,渾身發爛流膿。蘇留眉頭一皺,幾欲作嘔。這白冷泉世家子弟,道貌岸然,居然有這樣惡心齷蹉的癖好。

蘇留隻在心裏想想,不過他的眼神,已經被木桌與牆壁上的東西吸引過去了。

木桌子上的東西雜亂無措,各種任你再怎麽想也想不到的陰暗刑具,牆上則掛著奇形兵刃,這裏都可以找到。

木桌上的刑具,蘇留隻一掃而過,牆上的這些兵刃叢中,卻掛著個木匣。

這木匣長約四尺有餘,寬三寸有餘。

兵刃叢中,隻這木匣就看起來最為不凡了,蘇留心裏一動,走上前去,打開匣子,便見得有一把刀。

黑漆漆的刀,藏在鑲嵌著明珠的刀鞘裏。

蘇留一探手,拔刀出鞘,錚然作響,可見刀長四尺,寬三寸三分,刀身幾近透明,鋒刃竟是一種夢幻般的暗紫色。

刀背上一條深深的凹槽,蘇留一見,便想起了白冷泉臨死前的那一記獻刀求饒,心裏恍然,那把好刀多半指的就是這把刀了。

蘇留左手持刀對著這把刀的鋒刃輕輕一觸,自己帶著的這一把精鋼單刀居然斷作了兩片,切口平整無比。

“果然好刀!”

蘇留提刀在手,豎指輕輕一彈,長刀一聲戾叫,在這封閉的青石暗室不住地回響,蘇留也不是道貌君子,遇得此刀,還能放過?

刀光綻華,紫夜如夢。

蘇留喃喃道:“就叫做紫夜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