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原集不可以被稱為一座城縣又或村鎮,她隻是個大湖捕魚兒海東岸附近各地遊牧民族交易的墟集,以一片廣闊的空地為中心,四周圍著近百個不規則分布的營帳,各色具備,色彩繽紛,蔚為奇觀。

楊易抵達時,空地上滿是人群,喧嘩熱鬧,觀其服飾,以契丹、莫族、突厥、等族人為主,至於其它的種族,楊易卻是不能認得。這些人有男有女,均著意打扮,頗有節日的氣氛。

此時的塞外各族,真的是野蠻與獸性的寫照。

塞外本就是蠻荒之地。不但有部落巢居樹上,更有藏身土穴,或將泥土摻和牛羊血築室。

還有的兄弟共妻,或以妻待客。

這也是為什麽那麽多的塞外小國家的帝王,或者草原上各個部落的頭領或者可汗,都非常仰慕中原文化,經常去中原拜訪遊曆的原因。

在大隋昌盛時,塞外各國的王族和部落酋長,都競相學習中原的語言與文字,東方的道德禮儀與市井繁華,是他們做夢都難以想象得到的。

隻要見識到了中原的華夏之美,任何一個國家都會感到自慚形穢,一旦這個國家的武力強大到足夠摧毀中原華夏之邦時,天生破壞美好事物的畸形因子,會促使他們不斷對中原大地進行攻擊。

這種進攻,一部分是為了生存,最多的還是發自內心的垂涎與向往。

既然得不到,那就摧毀它!

這與後世的一個東洋小國的思維極為相似。

縱觀曆史,整個中華民族都是在防禦外族進攻的曆史度過的,基本上都是處於被動的防禦地位,而極少會出現主動攻擊行為,就算是有攻擊行為的產生,那也是被長時間欺辱之後的爆發。

農耕民族與草原民族的區別就在於此。

哪一方正義,哪一方邪惡,這已經無須爭辯。

曆史就是最好的說明。

楊易到來的時間很巧,正是著他們交易的日子,這情況會繼續十多天,不斷有人前來,亦不斷有人離開。

不論男女,人人背弓帶刀,坐在馬背上就像坐在椅內那麽安詳舒適。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方言,衣飾、裝扮,看得人眼花繚亂,聽得一塌糊塗。

來這裏做交易的既有一般牧民,更多的是各方酋長,土豪、惡霸,但人人依成規辦事,討價還價,不見恃強欺弱的情況。

墟集沒有其它漢人,使的楊易一人一馬份外惹人注目,隻差尚未給人盤問。

交易的貨色應有盡有,除各類牲口、牛皮、羊皮、鹿皮、土酒、皿器等外,尚有中士來的絲綢、陶瓷等,使人目不暇給,大開眼界。

忽然有人在他身邊一聲大喝,楊易循聲而望。

說話者是個高踞馬上的大漢,長發披肩,頭戴狼皮製的圓帽,身穿牛皮肘襟、無須、短袖的上衣,銅帶束腰,綁腿長靴,正用鋼鈴般大小的雙目狠狠打量兩人。

楊易想起來時任俊給給他介紹的各個民族的穿著打扮,見他長發披肩,知道此人應該是室韋人,隻不知來自哪一族。

據任俊指點,室韋人遇到朋友或要示好均脫帽為敬。

眼前這個大漢既不脫帽施禮,說話又這麽大聲,雙目更是凶光直冒,一看就是故意找茬的樣子。

楊易大喜,他正愁找不到與這些外族動手的理由,如今這個理由就這麽主動的找到了他。

附近人密貨擠,吵得喧囂震天,所以縱使室韋大漢喝如雷震,並沒有惹人注意。

室韋大漢指著楊易的馬兒大聲吼叫,滿露凶光的雙眼深處,一抹貪婪之色卻是難以抑製的展露出來。

楊易已經明白了,原來這個大漢看上了自己的黃馬。

他看向大漢,以突厥話輕輕說道:“這馬不賣,滾!”

如今的突厥話果然是整個草原最為流行的語言,對麵的室韋大漢聽到楊易的話語之後,雙目凶光更盛,竟就那麽拔出腰刀,策馬衝前,向楊易劈麵砍來。

刀風呼呼,威勢十足。

驚呼四起,行人紛紛躲開。

“噗!”

似乎有一道青光閃了一下,隨後輕響聲傳出,正在衝向楊易的一人一馬陡然分為兩片,鮮血噴濺,髒腑湧出。

楊易長戟斜伸,目光看著被他一戟劈成兩半的室韋人,輕聲歎道:“何苦來哉!”

四周喧嘩驚叫聲更劇。

遠處山坡上營帳中開始有武士衝出,爆喝著向楊易撲來。

有武士以突厥話喝道:“你是哪裏來的漢蠻子?竟然敢當街殺人,不想活了麽?”

此時因為隋煬帝在世之時,幾次與草原勢力爭鬥,搞得整個草原人都對漢人極為仇視,這些武士雖然是向他詢問,但手中的馬刀卻是毫不留情的向他斬殺過來,根本就沒有任何盤問爭鬥原因的念頭。

楊易眼中殺氣陡然升起,猛然一聲長嘯,“髒手馬吉何在?”

他這句話是以絕頂內力吼出,當真是比炸雷還要響上三分,對麵騎著駿馬衝向他的幾個武士如被攻城巨錘夯中,連人帶馬整個飛起,人在半空中,大塊的髒腑碎片已經從口中噴出,還未落地,便已經死去。

其餘的武士,也都被震得骨軟筋麻,與**坐騎一起噴血昏迷,不省人事。

巨吼聲猶如滾滾怒雷,在整個燕原集上不住回蕩,整個燕原集上交易的幾千人口,竟然有幾百人都被他這一聲怒吼震得暈了過去。

本來亂哄哄的集市忽然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楊易策馬向麵前的山坡上的營帳所在走去。

各族的營帳像是密麻麻的擠在一起,隻有仔細觀看,方才知道這些營帳乃是依照各自部落的歸屬,各組營帳間保持一段不會令人誤會的距離。

這個集市上真正的大交易都是在巨大的營帳中進行,另外各族的好手駐紮在營帳之中,用來應對各種挑釁與爭鬥,剛才衝向楊易的突厥人,就應該是用於維持集市秩序武者。

黃馬四蹄踏在輕柔的草地之上,毫無半點聲息發出,猶如四蹄不沾地般向山坡上滑行。

一道陰柔的聲音從山坡最中心的一個最大的帳篷中發出,“楊先生,不知你找馬吉何事?”

此人的漢語說的字正腔圓,極有磁性,雖然尚未蒙麵,但卻已經給人一種“此人定然極為不凡”的感覺。

楊易長笑道:“你便是馬吉?一個銷贓的下三濫也有這種氣度?”

說話間,黃馬距離這些營帳越來越近,楊易已經聽到麵前幾十個巨大的營帳中傳來的細微均勻的呼吸聲,細細感應,怕不有兩三千人。

隻有長期征戰的武士,才會有這種幾乎同一個節奏的呼吸行為,做交易的營帳中藏有幾千武士,這這些營帳絕不是用來做生意的。

看來這些人,已經在這裏等待自己多日,不然自己也不會這麽巧的剛到這裏,就遇到幾十天才有一次的互市。

黃馬倏然停住。

楊易弓箭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手中,他更不答話,彎弓搭箭,猛然射出。

“嗖嗖嗖”

隻是一瞬間,幾十支羽箭都被他射進了營帳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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