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服?”

楊易聽到顧彩玉的話之後,梢一愣神,忽然反應過來,他如今渾身被龍血浸泡之後,全身衣衫盡被龍血所腐蝕,現在幾乎是赤身躶體一般,隻是龍血當時已經在他身上接了痂,形成了一層薄薄的硬殼,時間一長,竟似穿了一身衣服一般,搞得他竟然把衣服的事情忽略了過去,此時被顧彩玉一聲嬌呼之後,方才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當下嘿嘿幹笑幾聲,道:“剛才打鬥的太過厲害,一身衣服都破了!”

顧彩玉剛才一撇之間,已經看到了一些羞人的東西,聽了楊易的話,此時臉上暈紅一片,羞不可抑。將楊易推了一把,轉過身子,低頭不語。

楊易哈哈一笑,他倒是不怎麽在意,大丈夫赤條條一個身子又有什麽不可見人的?

隻是異性當麵,這種凡俗的禮節自然還是要在意。

此時人在江心,哪裏有什麽衣服可以替換?

他略一思襯,伸手向著船邊江水招了一下,一道水龍從船邊忽地衝天而起,撲到了他的身上。

江水力道頗大,一番衝擊下來,已經將他渾身血跡衝刷的幹幹淨淨,但是衝刷之後,他身上已經片縷不存,徹底的清潔溜溜。

楊易對此早有預料,一個呼吸間,一種有別於儒門心法的陰寒內力已經被他催動,此時江水仍在向他身上衝擊不停,到了他的身上之後,瞬間凝結成冰。

江水不斷上撲,冰塊不斷凝結,幾個呼吸的時間,已經在他體外凝結了厚厚的一層,不一會兒,一道寒冰做成的“冰衣”已然成形。

冰層極為厚實,如同一個大大的寒冰做成的冰球被套在了楊易的上半身。

將近半米厚的冰層套在身上,已經足夠遮羞擋醜,對於兩條光溜溜的大腿,楊易卻是不太在意,能大概遮住重要部位,對他來說便是達到了目的。

他招手引水,凝水成冰之際,顧彩玉已經悄悄的側過身子,兩隻眼睛斜斜的看了過去。

見楊易用了這麽一個手段,小姑娘不由得嘴巴大張,露出兩排細細的小白牙,一臉的驚訝之色,驚訝之下,便是身子也慢慢的轉了過來,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生恐錯過楊易的每一個動作。

待到楊易將“冰衣”做成之後,顧彩玉忍不住興高采烈的拍著巴掌大聲叫好,“哇,三哥,這是什麽功夫,好華彩耶!”

楊易笑道:“這是魔門北宗的寒字訣,酷寒無比,練到高深處一指凝江,極為了得。現在竟然被你說成”好華彩”,這要是被魔門眾人知道了,決計跟你沒完!”

顧彩玉笑嘻嘻的道:“他們若是知道你用這門功夫凝冰遮羞,估計更會饒不了你!”

楊易哈哈大笑,“小丫頭嘴皮子到時不饒人!”

他腳下微微用力,小船已經開始掉過頭來。

此時被顧彩玉用劍逼著來到江心的船家已經一副癡呆的模樣,呆愣楞直立船頭,木樁相似。

楊易笑道:“老兄,留神腳下,別摔進江裏!”

那船家被楊易一言震耳,口中應道:“哦,是是是,小人知道了!”但神情依舊癡癡呆呆。

楊易歎了口氣,看向了顧彩玉。

顧彩玉吐了吐舌頭,不敢再多說什麽話。

此時楊易的黃馬在船上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楊易的麵前,伸出了舌頭,拿腦袋拱了拱楊易的身子。

楊易伸出左手,摸了摸黃馬濕漉漉的腦袋,滿心的歉意,“老夥計,對不住了!下次再也不會將你拋下了!”

黃馬聞言,馬頭高高昂起,四蹄亂蹦,噴氣打鼻,狀極高興。

竟似聽懂了楊易的話一般。

楊易見它如此,更是歉疚,“老夥計,對不住了!”

他歎了一口氣,腳下發力,小船雖然無人駕駛,但卻慢慢的動了起來,向著黃龍江對岸而去。

顧彩玉走到楊易麵前,上上下下的將楊易看了好幾遍,不知他是怎麽讓小船開動的,她傷心不在,好奇心起,圍著楊易轉了好幾個圈子,最後實在忍不住,問道:“三哥,您是怎麽做到的。”

楊易看了顧彩玉一眼,搖了搖頭,並不開口回答。

顧彩玉又問道:“哎呀,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也是一種功夫麽?”

楊易依舊搖頭不答。

顧彩玉急的抓耳撓腮,走到楊易麵前,抓著楊易的胳膊使勁搖晃,“哎呀,三哥,到底是怎麽搞的麽?能不能教教我?”

楊易無奈道:“功厚自成!”

他這一開口,一口氣已然泄了,小船頓時在水麵停下,開始在江麵打橫。

這內勁透體控製死物之法,非功力深厚者不能做到,武者們若是能夠力透刀劍,使得劍氣刀氣外放,便已經是了不得的功夫,這種功夫雖然高明,但若是與控製一艘小船在水中載人而行相比,卻是天差地遠,這兩者的難度已經不在一個層麵之上。

楊易今天還是第一次嚐試用內力控製小船行於水麵,載人破浪,對於如何掌控力道,極為生疏,此時被顧彩玉撒嬌打岔,一口氣頓時泄了。

小船失去控製,就此打橫停住。

顧彩玉見此情景,雖然不了解是怎麽回事,但也知道定然是自己的原因,當下訕訕笑道:“那個,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啊,你看這雨水還一直下,怎麽也不停……”

她話未說完,忽然雲開霧散,暴雨驟停,正午的陽光瞬間布滿了整個江麵,江水鱗鱗生波,江麵上碎金點點,耀人二目。

顧彩玉看的目瞪口呆,失笑道:“這鬼天氣,當真是瞬息萬變,令人摸不著頭腦!”她搖頭晃腦道:“這黃龍江上,天氣如此變幻不定,實在是太過於古怪,哪裏像伏龍寺那般幾千年來不曾改變分毫,雖然代代有人身死,大寺卻是不變!”

“轟!”

顧彩玉話音剛落,一陣巨響忽然從他們身後傳來。

楊易回身看去,隻見剛剛被顧彩玉說成“數千年不曾改變分毫”的伏龍寺此時卻是塵煙四起,房倒屋塌。便是從立寺以來,從未出過問題的藏經閣,此時也變成了一堆廢墟。

楊易功聚雙目,視野裏一道黃光隱隱在空中閃現了幾下,沒入了水中,隱然便是黃龍內丹的樣子。

楊易明白,這是黃龍對伏龍寺的報複。

一念困她三千年,又以她之名立寺名江,而之前黃龍之所以變得瘋狂嗜殺,估計也與佛宗有關,這黃龍毀了伏龍寺,可謂有前因必有後果,楊易也不好多說什麽。

好在黃龍隻是摧毀箭鏃,應該沒有人員身死,但估計寺內僧眾受傷是難免的。

心中暗歎一聲,楊易轉身看向顧彩玉,笑道:“看你的烏鴉嘴!”

顧彩玉又是好一陣目瞪口呆,良久方道:“難道我真是烏鴉嘴?”

直到小船靠岸,顧彩玉還有點魂不守舍,“哎呀,慘啦,我成了烏鴉嘴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