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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無命身上的傷口雖然多,但不致命,輕而淺,似乎是被人用匕首或者細劍所傷,很難使人相信,這是被一柄既寬且厚的大劍所造成。

看著荊無命身上的傷口,上官金虹瞳孔又一次緊縮,他這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高明的劍法。荊無命的劍法就是他調教出來的,對於劍法的了解,當世無出其右。正因為了解,所以才吃驚。

他剛才見楊易飛身前衝,對於楊易一身輕身功夫,已經感到極為吃驚,待到接了一下被楊易震退的飛鳳金環時,對於楊易的內力則更是感到不可思議。如今再看到荊無命身上的劍傷,上官金虹臉色已經難看的不能再難看,豁然轉身,看向楊易:“閣下來自海外?”

“海外?”

楊易一怔,隨即大笑:“世傳沈浪沈大俠泛舟而去,遠離中原,看來你以為我是他海外傳人?”

上官金虹道:“天下除了沈浪大俠門下,又有誰能有如此劍法,又有誰能有如此功力?”

“沈浪啊?”楊易歎道:“我也久聞其名,早晚會一會他。”他看向上官金虹,“我的身份你不用猜,也猜不著,何況將死之人,知道了又有何意義?”

上官金虹深深吸了一口氣,龍鳳雙環悠忽在雙手間隱沒,“閣下好劍法,好內功,金虹佩服!”

楊易道:“劍法雖然不怎樣,但對付上官幫主,倒也足夠!”

上官金虹道:“閣下的厲害,在下已經見過,自知不敵,從此有閣下在江湖一日,金虹一日不出江湖!”

他抱拳道:“告辭!”

楊易大笑:“想走?走的了麽?”

不待上官金虹再什麽,楊易身子猛然上前,揮拳前擊,“接的下我這一拳,你可以走!”

“接不下,死!”

楊易經過在主世界與武道宗師長發道人的一戰∴↖∴↖∴↖∴↖,m.≮.c←om,雖然一敗塗地,但也收獲極大,結合楊慎行前幾日的講道解惑,對武學的理解已經又向前邁了一步。此時揮拳前擊,正是治國拳法中的定江山。平常時刻,他一拳打出,定然威勢極盛,如雷擊,似炮轟,威猛之極,有撞城崩山之感。但現在一拳擊出,他的拳頭便是山,拳風便是城牆,轟隆隆向上官金虹撞去。

在上官金虹眼中,楊易這隻拳頭此時已經充塞天地,籠罩四野,隻覺得退無可退,避無可避,身體的四麵八方都已經被楊易的拳風所籠罩。他收起的雙環,此時又出現在雙手中,一環擊向楊易胸口,一環鎖拿楊易的拳頭,旁邊的荊無雖然一身是傷,但依舊邁步向前,毒蛇般的長劍刺向楊易肋部。楊易收著的左拳此時也隨之轟出,一拳定飛環,一拳震長劍。

一聲輕鳴,荊無命手中的長劍再次被震的飛出,而此時楊易已經偏身躲過飛來的一隻金環,而擊向上官金虹的一拳,在堪堪與上官金虹龍形金環相交之際,猛然頓住,此時上官金虹鎖向楊易道金環已經收勢不及,隻得劃空而回,楊易的拳頭在上官金虹手中龍形金環鎖空之後,竟然又繼續前擊。

上官金虹從未見過對自身掌控的如此精深細微之人,出拳出劍之際,竟然停就停,毫無無半分吃力之感,此時見拳頭已經到了麵門,躲無可躲,隻得推環相迎。

楊易拳頭忽然一晃,擊向龍形金環的側麵,同時低頭躬身,原來他剛才躲過的那隻飛鳳環已經回旋過來,繞向他的脖頸。

拳環相交,上官金虹身子巨震,雙腳在地下滑行數米後,方才頓住,嘴角流出血來。此時楊易的左拳已經轟向荊無命。將荊無命轟飛的同時,收拳側擊,剛剛從他頭繞過的飛鳳環被他一拳擊中,發出鏘然巨響,急速旋轉的飛向遠處樹林。

此時荊無命下半邊身子泡在河裏,伏在岸上狂噴鮮血,上官金虹嘴角流血呆立不動。

郭嵩陽目瞪口呆。

楊易哈哈一笑,收拳停身,“好!你們兩個竟然都能硬接我一拳而不死,倒也出乎我的意料。”他臉色猛然一冷:“還不快滾!”

上官金虹身子晃了晃,一言不發,邁步前行。

荊無命從河裏爬起來之後,又吐了幾口血,跟隨上官金虹而去。

此時一陣風吹過,遠處樹林傳來“喀嚓嚓”的響動聲,郭嵩陽順著聲音望去,之間旁邊樹林裏,幾株大樹轟然倒地,枝葉亂飛,卻是被楊易剛才打進樹林的金環斬斷。

郭嵩陽一臉蕭瑟之意,低聲問楊易,“兄弟,這是什麽功夫?”

他剛才被楊易氣勢所攝,沒有細看楊易的相貌,此時仔細打量,更是吃驚,“兄弟年方幾何?”

楊易笑而不答,隻是問道:“你現在可還能自行走動?”

郭嵩陽道:“能!”

楊易從懷中掏出兩個瓷瓶,“你確實很幸運!我被人打個半死,身上好幾瓶丹藥俱都丟失,偏偏這兩瓶傷藥還在懷裏安然無恙,可見老兄果然有福氣!”

郭嵩陽苦笑道:“這種福氣,我寧願不要!”

楊易將手中兩瓶傷藥遞給郭嵩陽:“丹丸內服,散劑外敷,先把丹丸服下罷。”

郭嵩陽依言將丹丸服下,打坐調息片刻,起身道:“果然好藥。”

楊易道:“老兄,我救你一命,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吃頓飯?順便再請我喝酒?”

郭嵩陽大笑:“跟我來!”

他笑道:“好菜有的是!好酒有的是!還有一個絕佳的酒伴!”

楊易道:“哦?那我得見一見!”

郭嵩陽前頭帶路,楊易身後緊隨。

大風吹來,郭嵩陽血跡斑斑的衣衫被風吹動,獵獵作響,傷口若隱若現。

兩人順溪而行,走了一陣子,眼看出了河道,前麵已經奔來兩人。

來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個中年男人,個頭不高也不矮,身子不胖也不瘦,他臉色青白,眼角布滿了皺紋,似乎每一條皺紋裏都包含著生平的傷心與無奈,每條皺紋裏都蓄滿了憂傷與不幸。

他似乎有病在身,走路之時,不時伸拳以拳心擋住嘴巴,輕咳幾聲。

他神色憔悴,給人一種似乎即將倒下,但尚未倒下的感覺,但似乎又永遠不會倒下。

但他的眼睛卻是明亮的,猶如一波碧水,又似一汪深潭,溫柔、神秘、柔和、而又充滿了同情與憐憫,包容與慈悲。

他此時已經看到了郭嵩陽,步子已經放緩下來,他那一貫憂鬱的麵容,此時猛然綻放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令人看到之後,心裏也不自覺的隨之溫暖起來。

郭嵩陽已經大步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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