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序幕拉開

風雪夜中，人心惶惶。本該寧靜入睡的小鎮，充滿了喧囂和浮躁。大劍對災難的宣告，每個鎮子的居民都已經知道，但相信與否，就各個不同。

最明智的人早已經在黑夜以前，打點了簡單的行李離開。此刻留在小鎮裏的，最忙碌的自然是那些相信了大劍的話，然而卻舍不得家產，猶在收拾行李的人；最吵鬧的，則是那些半信半疑的人們，仍舊聚在一起大聲討論真偽；而最安穩的反而是那些不相信危機會到來的人。

“危言聳聽！她們就是想把我們趕走！”這種是完全否定大劍的話。

“這麽多的大劍，不會有事的。”這種則是懷著僥幸心理。

除了小鎮的居民，大劍與冒險者們也都沒有睡覺。

幻刃隊在房間裏認真地做著戰前準備，湖人隊在地下洞窟裏認真地關注著微型攝像頭傳送來的圖像。兩邊都有劇情黨，都知道戰鬥即將展開。

在小鎮外的山洞裏，幾個大劍秘密聚在了一起，這裏有米莉亞、克蕾雅、海倫、迪唯以及珍。這五個人的共同特點，是都曾經超出界限，覺醒而後返回。

克蕾雅問米莉亞：“這次的任務……你認為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米莉亞沉思著，說出了一個讓其他人吃驚的回答。

“我原來覺得，這個任務的成功幾率，是零。”

“什麽？”脾氣最壞的海倫大叫起來，“怎麽會是零？”

米莉亞看了她一眼，解釋道：“如果僅僅是複數的覺醒者，倒還有辦法對付……可是站在覺醒者背後的存在，即使我們將戰鬥戰術發揮到完美，也不可能戰勝的。”

克蕾雅聽了，深吸一口氣，念出一個名字：“伊士利，統治北方的白銀之王……北之深淵！”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可一字一頓，讓每個字都顯得很沉重。

米莉亞驚訝道：“你也知道這個名字嗎？”三大深淵的名字，對組織而言，是一種禁忌，一般的戰士都不知道。

克蕾雅簡短解釋了一下，她是在之前與西之深淵作戰的時候，聽到這個名字的。

這些解釋再次讓海倫發出驚訝地歎息聲，她就是不知情者之一。

麵對不知情者，米莉亞繼續拋出猛料：“這次覺醒者的異常活動，本來就是有伊士利操縱的。也就是說，這次任務的實質，是討伐北方地區的所有覺醒者以及北之深淵伊士利本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包括一開始還頗為鎮定地克蕾雅和迪唯。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海倫大叫大嚷，“組織在想什麽啊？”

她本來還要發出一連串的咒罵，但是一個模糊不清的念頭突然在腦海中閃過，仿佛一個巨大的塞子，將所有沒有出口的話全部塞了回去。

米莉亞看著她，將她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組織需要我們阻擋覺醒者的南下腳步，拖延時間。將前五名戰士留下，將最忠誠的戰士留下，剩下都派到北方。反正替代品有很多，沒有了隻要再製造就可以了。”

她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組織的想法就是這樣，我們……是一堵即將倒塌的牆，是可以舍棄的棋子，是炮灰。”

冰冷的絕望與怨恨，如同冰塊一般，凝滯了整個山洞的空氣，也凝固在每個人的心裏。

一片寧靜中，迪唯開口問道：“你說，你‘原來’以為機會是零，那麽現在呢？”她的眼神裏同樣被冰冷的氣氛所渲染，但是所有人裏唯有她的麵孔依舊平靜。

麵對這個問題，米莉亞猶豫了一下，說：“現在，我看到了一些變數。”

這個回答讓所有人的眼睛又亮起來了，難道說還有希望？

海倫搶著問道：“是什麽？什麽變數？”

米莉亞說道：“就是那些龍之大陸的來客。”她的聲音很小，似乎連自己也不確定一樣。

“龍之大陸。”迪唯重複著這個詞，問道：“那麽他們說的是真的，有一快我們不知道的大陸，在大海的另一端嗎？”

米莉亞的眼神愈發的嚴肅起來，她說道：“接下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組織的最大秘密……”

山洞裏，米莉亞開始告訴其他人組織的真麵目。

外麵，白色大雪覆蓋了地麵，無數的雪白六角晶體，散射出無數的微光，讓無星的夜晚並不如想象中那般黑暗。

在距離小鎮還頗遠的地方，有三個人正頗為輕鬆地行進在接近沒膝的雪中。

在雪地散射的微光中，他們看見了夾在山穀中的小鎮。

“啊，那就是皮埃塔吧。”其中一個人說道。

另一個人回應道：“沒錯，就是這裏。這個山穀是往南去的必經之路。不走這裏，就要多繞上兩天的山路。”

兩人的眼睛都閃閃發光，宛如黑夜中的野獸。

一直沒有說話的人也說話了，“咦，來了很多人嗎？”他是個小個子，臉幾乎完全被鬥篷和圍巾所覆蓋，隻有同樣閃亮的雙眼露在外麵。

站在三人中間，身體最為魁梧的大漢聽了，問道：“有多少人？”

“唔，你等我數一下。”說著，小個子男子圓睜雙眼，望著遠處那看上去猶如天邊烏雲的小鎮建築群，似乎在這麽遠的距離真能看清楚一樣。

片刻，他說道：“20……不，是24人。”

這個數字，恰好是大劍的人數。

站在另外一端的男子發出幹癟陰沉的笑聲，“嗬嗬嗬，組織倒是很果斷，居然直接派出了總數一半的人來。可惜，無論來多少人，結果都不會改變，嘿嘿。”

他又笑了起來。等到笑聲結束，他問另一頭的小個子：“接下來，我們怎麽做？”

“問我？我們的任務是偵察吧……”

小個子的話，被中間的壯漢打斷。“這麽多可愛的後輩聚集在一起，機會難得，我們就去打個招呼吧！”

話的內容十分友愛，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充斥著凶狠的獸性。

隨著話音落下，壯漢的肉體開始扭曲變形，不斷膨脹，還長出無數猶如鋸條般的鋒利長鏈。他身上的衣物，很快便在膨脹和切割中，發出尖利的撕裂聲，化作空中飛舞的無數碎布。

巨大的妖氣帶著徹骨的殺意衝天而起，讓每一個在鎮裏的大劍都在瞬間感應到了他的存在。

地下，湖人隊的基地裏，眼鏡陡然發出呼喊：“鎮裏的大劍都衝出來了，覺醒者來了！”

而在幻刃隊休息的房間裏，許克拿著用覺醒者的利爪改造的長矛，走到門口，推開房門，讓冰冷的空氣衝進鼻腔。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