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教主萬萬不可行此大禮!!!”

範遙急忙上前,當先跪倒在地,更自下而上托住了蘇景的手臂,想要扶他起來,可蘇景手臂一轉,範遙推出的力量竟然詭異的轉了個圈,正頂在了自己胸口。

而蘇景,已經直接拜倒在地!

範遙未用力,自然不曾受傷,隻是這轉移力道的功法……就他所知……似乎和他印象中的一部功法完全相同……

他並未如同楊逍那般修煉過乾坤大挪移,隻知這將對方力道轉移自身的手段,似乎……

“乾坤大挪移?!少教主……您……您竟然修煉成了此等神功?”

“唉……小侄此番出山,也正是為了此等神功!”

蘇景歎道:“範叔叔有所不知,那成坤當真可恨,他將我娘之死算了在明教頭上,事事以覆滅我光明頂為先……”

“此事屬下也早已知曉,屬下本想斬殺成坤,為我光明頂除一大害,奈何這成坤實力高強,屬下勝他不得,這才化身苦頭陀,藏身汝陽王府,就近監視!”

範遙如今哪裏還有半點懷疑?當下,已經以屬下自居了!

蘇景歎道:“可惜範叔叔您卻不知,那玄冥二老也正是他的爪牙,而如今,他二人在成坤的指引下,已經秘密潛入了我光明頂的密道之內,將那乾坤大挪移給盜了去,家門不幸,我那不貞的母親早已經與那成坤在秘道裏私通不知多少次,他對秘道的熟悉,甚至不在我父親之下……而我明教如今四分五裂,竟然真教他們得逞了!”

範遙頓時大驚,震驚道:“少教主的意思是……我明教至高無上的神功,竟然已經落入了那……那……”

“不錯!我不知是鶴筆翁還是鹿杖客,但這兩人,一個也不能放過,一旦讓他們跟成坤接頭,到時候就糟了,他定然會將我明教神功散布的到處都是,到那時,我明教還有何顏麵立於天地之間?所以小侄才會出動,必殺那鶴筆翁,保護我明教秘籍不泄漏!”

“少教主說的甚是,決不可讓那鶴筆翁活命,請少教主稍待,屬下這就回去殺了那廝,鶴筆翁實力與屬下在伯仲之間,如今他斷了一臂,定然已經不是屬下的對手,待得殺了鶴筆翁之後,屬下立即趕回大都,斬殺鹿杖客!決不會讓我明教絕學就此遺失!”

實在不是範遙這般好騙,偏偏蘇景冒充的是他苦尋十餘年而不得的陽頂天之子,偏偏他對他多年來的經曆一清二楚,偏偏他所修習的移花接玉與乾坤大挪移縱然差別極大,但畢竟兩者的表現形式一樣,再加上範遙又不曾修煉過此功,僅僅隻是聽自家教主說過此功……

諸多巧合,再加上蘇景有針對的一番說詞。

範遙此時已經完全顧不得他隱藏的身份,隻要能將玄冥二老殺死,保證他明教神功不泄漏,他不惜任何代價,哪怕與敵人同歸於盡也不無不可!

江流還好,曾經見識過他張口幾句話,謀騙來了一本秘籍的事情。

慕容若此時卻早已經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蘇公子竟然真的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就得到了這個神秘的苦頭陀的信任,甚至於其態度謙卑,儼然以屬下自居了。

可聽到範遙的話,她頓時心頭微驚,心道若此人要與自己搶奪……

“不必,範叔叔不必這般鄭重!”

蘇景回頭指了一下背後的慕容若,笑道:“範叔叔觀此女如何?”

範遙看了慕容若一眼,那難看的臉上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說道:“慕容姑娘劍法高超,範遙是萬萬不能及的了,之前與那鶴筆翁兩人聯手都留不下姑娘,年紀輕輕卻有此等功力和造詣,看來教主他老人家果然教導有方啊!”

慕容若嘴角挑了挑,沒有說話。

蘇景道:“她是我的捧劍婢女,我父親此次便主要是為了考驗她,殺死鶴筆翁是她的任務,因此……請範叔叔為她掠陣吧,倘若真的事不可為,到時候再由範叔叔出手,斬殺那鶴筆翁便是,隻是鹿杖客遠在大都……”

範遙拍著胸脯保證道:“少教主放心,屬下定然將那鹿杖客的人頭提來!”

“還是先殺了那鶴筆翁才是,容若……”

慕容若臉上帶上了幾分笑意,道:“公子,奴婢在!”

“還不來多謝範叔叔此番相助?不然的話,你倒是去何處尋那鶴筆翁的蹤跡?”

慕容若走了過來,盈盈的對著範遙拜了一拜,道:“奴婢多謝範右使!”

說完,歪頭,給了蘇景一個玩味的眼神。

蘇景嘿嘿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也算是小小的報複了她一下吧,雖然對她之前舍自己而去的行為並沒什麽異議,反而理解的很,但這不代表蘇景不會給她一點小小的難堪。

奴婢什麽的……而且說的很隱晦,不知道慕容若看出來沒有,反正範遙看著慕容若的眼神已經從之前的對她滿是佩服變成了……

任你劍法再高又如何,原來不過是我們少幫主的一個暖床洗腳的丫環而已!

大概唯獨江流依然是什麽都不懂,隻是用佩服的眼光看著蘇景了吧……明明年齡比他也大不得多少,但竟然這麽厲害,蘇施主果然跟自己不一樣,是個聰明的很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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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加深沉。

明月也逐漸隱在了烏雲之內,漆黑的天地,再不見半點光亮。

一棟普通別院裏……

一名長發老者正愁眉苦臉的飲酒,他平素裏最愛飲酒,如今喝的更是這家戶主十八年前埋下的女兒紅,味道自然極佳,這是他生生撕了那一家三口之後,才逼問出來的好東西,可惜此時,他卻沒什麽好心情了。

左臂空蕩蕩的,丟了一條手臂,甚至於當時那凜冽的劍鋒就擦著自己的脖頸過去,如果自己當時的反應慢一點,估計斷的就不隻是手臂,還有自己的頭顱了。

到現在,傷口還在火辣辣的疼痛!

可以想見,日後,縱然傷勢恢複,缺了一條手臂,一身功力恐怕也要去了四成。

“那個小煞星,到底哪裏來的?為何就針對我們兄弟兩個不放了?”

想起自己那躺在大都病榻之上的兄弟,那小子武功不高,但招式卻當真是極其精妙,甚至於連這個武功跟自己伯仲之間的同門師兄弟都吃了虧了,再加上那神奇如漫天花撒一般的暗器……

“我們現在也可算是難兄難弟了吧?”

鶴筆翁喃喃苦笑著自嘲了一句,飲了一口悶酒,低聲道:“這小丫頭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自然是從地獄來的,專程為取你狗命而來!”

慕容若的聲音裏帶著難以言喻的憤怒之意,立在高牆之上,狠狠的瞪著鶴筆翁……但從鶴筆翁的角度,卻隻能看到一道纖細的黑影,那黑影的模樣,看起來……

宛若催命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