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從上了江河,周邊可以望見兩邊的河岸之後,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視線逐漸增多……

這些人隻是悄悄的看著,卻並不上前,但那眼光之內蘊含的惡意,卻叫天真單純的張無忌忍不住一陣陣的發冷,悄悄抱住自己的母親,嘀咕道:“娘,這些人看著我們的眼神,好奇怪呀。”

“無忌不怕……有娘在。”

殷素素麵上不動生色,心下卻頗為苦澀,本以為天鷹教的威名,加上武當派的名頭,足可讓這些人知難而退,卻不想他們竟然仍然跟了上來……

“晚上的話,可能要考慮一下守夜的問題了。”

蘇景正色道:“張五俠不願出賣義兄下落,本是無可厚非之事,若真與那謝遜有殺身之仇也就罷了,這些人卻大多是覬覦那屠龍刀的下落……這等卑劣之人,俞二俠,你還要跟他們講俠義精神嗎?”

“蘇少俠的意思是……”

蘇景聲音冷咧道:“殺雞儆猴,直接把他們打怕!”

殷素素點頭道:“蘇少俠說的是,我讚同!”

“這……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俞蓮舟歎息了一聲,到底還是違不過心頭的俠義之道,隻是此時四麵埋伏,若是武當七俠都在,便是麵對整個武林都絲毫不懼,但如今隻得自己一人……又有一個孩子在旁拖累,看來幸虧這兩位小兄弟熱情跟隨,他二人功力都不算太弱,當可擋一陣風浪。

見俞蓮舟猶豫不絕,蘇景道:“看來俞二俠早有決斷,倒是我多嘴了。”

說完,他不再多說了。

當晚……

夜色深沉。

船隻鼓帆前行……俞蓮舟靜靜的盤膝坐在船首,雖然並不采納蘇景的提議,但卻不影響他認為蘇景說的也對,夜裏必須要有人守夜了。

而靜靜的河流麵上。

數道身影靜靜的在河麵上沉沉浮浮,慢慢的向著那艘船隻靠近……

突然。

俞蓮舟高聲道:“貴客既至,何不現身一見?躲藏在水下,可著實丟了身份!”

下方眾人頓時大驚,沒想到自己等人隱藏於水中,竟然仍然被他發現了蹤跡,為首那人高喝道:“上!我等先鑿沉這船再說!”

說著,幾個撲騰聲響起,幾人同時向著水底沉去!

殷素素也高聲叫道:“是巨鯨幫的人,決不可讓他們鑿沉了船!”

“放肆!!!”

俞蓮舟頓時大怒,他們雖然都是通曉水性之人,但如何能跟巨鯨幫的人比擬?若真讓他們鑿沉了船……

當下正準備以長篙將這些人盡數挑起來,可片刻之後。

船卻並未有什麽沉的跡象,反倒是……

漆黑的夜色下,那平靜的水麵上,咕嘟咕嘟的冒泡聲響起,連帶著殷紅的鮮血將船隻周圍給染紅。

水麵上突然響起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武當派,你們竟然在水底布上鐵刺,今日你們害死我幫少幫主,我巨鯨幫日後跟你們勢不兩立啊!”

說著,來勢洶洶的巨鯨幫以更快的速度向來時的方向逃去,逃的時候隻剩下了一人,而且在他的肩頭正插著一根尖銳的冰錐……顯然,已經身受重傷。

俞蓮舟大為震驚,道:“這這……是……”

“是我做的。”

蘇景慢慢的從船裏走了上來,臉色蒼白,眼神憔悴,歎道:“很簡單的手法,以體內真氣凝聚冰刺,然後將這些冰刺沾在船外沿上……這些冰刺本身不受力,但若有人硬往船外體上湊,那麽碰到冰刺,正擠在了船身上,自然立時可將他們洞穿……”

也真是多虧了自己的功力剛剛突破,不然的話,恐怕連這些冰刺都做不出來。

蘇景心中暗暗讚歎,才不過煉氣境一脈便已經有如此威力,明玉嫁衣功的威力,恐怕還在自己想象之上。

而更重要的卻是……

【斬殺煉氣境武者韋嶸,獲得氣運值500點!】

被殺的人裏麵竟然有一個煉氣境的武者?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蘇景微笑,心道估計也不過是個初入煉氣境的小菜鳥而已,結果莽莽撞撞的衝上了自己的冰刺,然後不明不白的死了,也好,自己氣運值正稀缺呢。

江流雙掌合十,讚歎道:“蘇施主的功力雖然比不得小僧,但真氣陰寒,卻當真不凡,隻是可惜了這些枉死的性命了,待小僧為這些人超度一番,如此也可算是皆大歡喜。”

說著,他閉目念起了經來。

蘇景對俞蓮舟苦笑道:“俞二俠乃是名門正派弟子,自然顧忌顏麵,但我不過是個棄徒,卻是絲毫也不注重身外名聲,隻要能幫江流小施主完成心中願望,那我也就無求了。”

“是……是嗎?”

俞蓮舟苦笑,眼見一次危機被這個看起來武功並不如何高強的少年輕易化解,縱然殺傷諸多性命,卻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等人的安全,他又如何說的出責怪的話來?

良久之後……

他方才歎道:“之後,便有俞某保護諸位吧,俞某知道分寸……自然不會有婦人之仁!”

日後若再有人打無忌他們的主意,打斷他們的手腳便是,若再讓這少年出手,指不定要出多少性命!

念頭剛落……

遠處響起了數道兵器出鞘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喝聲,“武當俞二俠可在?昆侖弟子討教……”

在蘇景等人所坐的船隻後麵,數隻小船疾速馳來,船頭立著六七名蒙麵之人,其身姿窈窕,一看便是女子。

這些人同時嬌呼一聲,施展輕功,蓮足輕踏水麵,向著俞蓮舟衝去……

“蘇少俠體內真氣損耗甚巨,就不要再動手了,這本就是我武當門內之事,怎好一直勞少俠動手?”

俞蓮舟清喝一聲,雙腳在船上用力一踏,足足可容納數十人的大船直接猛然下沉,他已經借勢縱起,道:“不論爾等是誰,今日裏……給俞某退去,否則,休怪俞某手下無情!”

話音落下,他已經正與那七人正麵相接。

那七人似乎施展出了某種陣法,七人合擊,同時向著俞蓮舟刺去……而俞蓮舟卻長嘯一聲,伸手正夾住了當先刺來那人手中長劍。

用力一掙,將長劍掙脫,也不握劍柄,就那麽以食中二指控製手中長劍,與對方另外六人交鋒……

一時間,漆黑的夜幕之上,刺眼的劍光不時在月光的反射下亮起。

片刻之間……

對麵七人竟然已經盡數在俞蓮舟手下受傷,所幸他手下留情,這才無人喪命。

俞蓮舟縱身飛回,將手中已經千瘡百孔的長劍隨手丟進河中,喝道:“煩請向貴派鐵琴先生告知,就說今日之事,俞某放肆了,傷了他門下弟子,實在抱歉……隻是諸位劍術實在高明,俞某沒有留手的能力,冒犯了!”

那七人不過是受了些許輕傷而已,各自落回自己的船上,看著俞蓮舟的眼神倒沒什麽憎惡的心思,畢竟對方手下留情,還能怎的?

為首那女子嬌笑一聲,“多謝俞二俠手下留情了,今日裏是我等輸了,隻是前方的話,卻還有危機重重,我若是你們,定然棄船上陸,也許能避開不少風浪!告辭!”

話音落下,這些人再不糾纏,直接掉轉船體離開。

張翠山迎了上去,問道:“二哥,是昆侖派的人?”

“不……是峨眉派的人!”

俞蓮舟長歎一聲,說道:“看來終究是躲不掉……我們上岸吧!”

蘇景微笑道:“早該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