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閣!

因為靠近海邊的緣故,氣候常年適宜如春……

而天涯海閣海邊的海泥又因為地勢之故,頗有幾分養顏美容的功效,是以天涯海閣的弟子們,肌膚素來都是極其細膩,久而久之之下,天涯海閣之內,已是一名醜女都沒有,皆是清秀美麗。

而這段時間裏……

弟子們卻驚奇的發現,從來都是對美容啦,養顏啦之類的毫不在意,一心隻是沉醉於修煉的閣主,竟然會特地拉著胡媚師姐,討教如何化妝和滋養麵容等等等等。

簡直好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而事實上……

有心人這段時間裏已經發現,似乎閣主如今格外的深入淺出,極少出現在大家的麵前,偶爾出現的時候,也都是行色急急匆匆,好似在忙著做什麽事情一般,有時更是會親自出海,然後神神秘秘的回來,也不知道都是在幹些什麽。

而這變化,似乎便是從……唔……

那幾位把狂徒抓回來的弟子心頭更是困惑不已,心道難道說是閣主覺醒了奇怪的愛好,折磨那狂徒折磨上癮了,以至於連宗門內部的事物都顧不得了?

可事實上……

這不過是女為悅己者容,以及想要在心上之人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的衝動而已。

就算真實的年齡恐怕是當蘇景和慕容若的母親都綽綽有餘,甚至於更是入道至尊的高手,但麵對男女情愛,慕清言也不過是個初墮愛河的少女而已。

依著入道至尊的壽元來看,她確實也當的起少女一詞。

尤其是……

小心的出海,在海底抓了一條黑須龍魚,然後細心的熬製一~夜。

第二天,天色才剛明。

她便迫不及待的端著熬製到濃白的魚湯,去敲那個讓自己悸動不已之人的房門了。

幾聲輕響之後。

門內……

身著白衣的中年文士打開了房門,看到慕清言那嬌俏的麵容,以及手中端著的魚湯,他輕歎道:“又勞煩慕閣主親自為我奔波了。”

“倒也沒什麽,隻是聽聞黑須龍魚乃是龍之變種,其肉鮮香之餘,對傷勢亦有極大裨益……而我之前便養有一隻,所以便殺了給你煨湯,談不上什麽費心了。”

慕清言自然不會告訴他,這魚是自己連夜出海,深入海底,耽擱了許久才抓到的。

中年文士歎道:“若非慕閣主出手相救,恐怕我已經殞命於魚蝦之口,慕閣主救我性命,我已是感激不盡,如今慕閣主為我的傷勢如此費心,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了。”

“不必報答,你趕緊把傷勢調養好就行了。”

慕清言看到中年文士讓開了位置……

她走了進去,將魚湯放在桌上,叮囑道:“魚湯趁熱喝才最為鮮美,正好你還沒吃早餐,來,嚐嚐我的手藝如何。”

“那我就不客氣了。”

中年文士坐下,端起魚湯,慢慢的喝了起來。

而慕清言則定定的在旁看著他喝……看著他的眉眼隨著魚湯下肚,舒展開來,顯然,魚湯的味道相當不錯,最起碼,很合他的口味。

她眼角眉梢,瞬間都彌漫起了笑意。

就那麽靜靜的看了一陣。

慕清言關切問道:“對了,你的傷勢恢複的如何?是否回想起了什麽?”

中年文士搖了搖頭,歎道:“我隻知曉我是叫做狂徒,事實上,連這個名字也是慕閣主你告知我的……不然的話,我恐怕連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用著急,你傷勢匪淺,等康複之後,想必記憶就會慢慢的康複了。”

慕清言定定的看著中年文士……或者說,相貌雖然有著頗大的變化,但她是入道至尊,看人不僅僅隻是看麵容,氣息,氣質,神態等等。

她隻是看了一眼,就已經完全確定,他就是狂徒。

隻是到底為何他會受傷,甚至於麵容都有極大的變化……

慕清言有所懷疑,但卻始終不敢篤定。

“你好像不怎麽著急的樣子。”

她看著狂徒……

輕聲道:“若是我失去記憶的話,說不得非得驚慌失措不可,可我看你卻很平靜……好像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

“我該怎麽吃驚呢?”

狂徒抬頭,看著慕清言的眼神裏帶上了些微笑意,輕笑道:“若真的隻是我獨自一人的話,驚慌失措自是難免,可我不是有慕閣主你麽?你自稱是我老友,又對我頗為照顧,自然不可能是假的,有你在我身邊,我怎麽會驚慌呢?而且……”

“而且什麽?”

慕清言已是忍不住抿嘴而笑,對方的話說的真心誠意,顯然確是如此……反正幾句話就把自己哄的心情歡愉,該說不愧是家傳淵源麽?

小蘇那孩子會有這麽多桃花債,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她雖然知曉狂徒之言,有哄自己開心之疑,但做人何必太明白……反正心情歡喜不就好了。

“而且……”

狂徒輕歎道:“不知怎麽回事,雖然失憶,但我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好似卸下了千斤的重擔一般,想來之前未曾失憶之前,我定然是活的極累的吧,如此想來,其實失憶也沒什麽不好,最起碼這段時間裏,住在這天涯海閣之內,每日裏看潮起潮落,望日出月升,心情很平靜,也很舒服。”

慕清言正色道:“隻要你喜歡的話,可以一直住在這裏。”

狂徒對著她笑了笑,說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自然不介意……倒不如說,我很喜歡你住在這裏,隻是此處往東五裏,有一竹舍,你千萬別靠近那裏,那裏住著一個惡人。”

慕清言臉上不自覺浮現些微心虛,但想起對狂徒而言,道無涯豈非便是凶惡中的凶惡?

當下,便理直氣壯起來,正色道:“你注意,千萬不要靠近,不然的話,萬一招惹了那人,到時候恐怕連我也護不得你的周全。”

“放心吧,你不在,我不會胡亂出去的。”

狂徒笑道:“你所在的宗門似乎皆為女子,我一介男子,不便外出……而且我也不喜歡走動,就這麽每日裏在這裏待著,感覺也挺好,不然的話,恐怕你們門派的那些小姑娘們會把我當成珍惜動物來對待的,就好比這幾日裏,我時常都能感覺到,有人在悄悄窺探於我。”

說著,他看向了遠處的角落裏。

臉上露出了些微輕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