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對陣王翦

烏雲密布,濃墨重彩似的塗抹著天空,暴雨傾盆,伸手不見五指,狂風東南西北四卷,就連巨大的廣告牌都飛到天上,灰暗的街道上,到處是幹涸的血漬廢墟,鋼鐵叢林般的現代建築早已化作廢墟,就連瀝青路麵也坑窪稀爛。

這就是秦軍所帶來的災難,戰爭、劫掠、破壞,還有死亡,武俑簡直沒幹一點好事。

倘若三年前還有人會以為祖龍始皇帝是一位足夠雄才偉略的君主,三年的屠殺和獻祭,早已讓所有人都認清了他的真麵目。

始皇帝要的不是一個大秦盛世,他想要建立的是一個人的天下,死亡的國度,永恒的恐懼。

王翦,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秦國橫掃六合的奠基人,主要功績有掃三晉,滅燕趙,但他最厲害的一點是,他知進退,懂分寸,是四大名將中唯一一個安享晚年的人。

“殺王翦,隻有一次機會!”

白池的叮囑還曆曆在耳,楚辭站在長街的盡頭,獨對那千軍萬馬縱橫睥睨。

他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騎兵俑從長街對麵馳騁奔湧。

他看到那秦軍校尉、那武士俑、那射俑嘶吼著撕碎麵前所有敵人。

他看到那一輪輪遮天蓋日有如烏雲的箭矢弩箭。

他看到了全新的兵種,傳說中的先秦練氣士,身穿麻衣,手執笏板,上麵紋著精致的花紋,一道道法術形成,火球、冰錐、風刃、雷霆,飛快轟擊。

他更看到了位於戰車中央受到重重保護的小波ss王翦!

還有跑在秦軍最前端的誘餌,白池同學。

充滿刀劍痕跡的古樸戰車上,王翦內裹軟甲,外披玄色戰袍,麵色冰冷如常,目光鎖定麵前逃竄的人類。

騎兵俑沉默如水,陶俑做的臉頰上,一副冷漠肅殺的神態,它們仿若一部部殺戮機器,精準地彎弓搭箭,進行覆蓋式射殺。

白池也算是影帝級演技,魔具吉爾伽美什沒穿戴,投摔技不用,全憑強橫的身體素質一直在勾引王翦的追擊,遇到箭雨也不含糊,三兩個變向、衝刺、掩護,頓時讓長街上的店鋪汽車廢墟替他擋了一劫。

箭矢弩箭全部射空,釘在路上或者建築,整整插進十七八厘米,好似割完麥穗的田地,一根根箭杆筆直朝天,尾羽微微顫抖。

這要換成一個人,就算穿著板甲,也八成要被射爆。

打著鐵掌的馬蹄踏在水泥路上,踢聲如鼓,騎兵俑猶若濃墨重彩的烏雲,轉瞬間傾瀉在長街上。

“楚辭,你特娘的在哪裏?老子要頂不住了!”白池叫的跟閹了的鴨子一樣,尖銳嘶啞。

這倒不是說他快掛了,而是他快藏不住自己的手段,即將被逼出真正實力。

而他一旦暴露,數以千計的武俑怎麽看都能安然保護王翦,將他送回秦軍陣營,到時候想殺都難。

“來了。”就算白池不叫,楚辭也差不多要提醒他,其他超神團員的坐標全部到位,是時候展現出輪回者以多打少的優良傳統。

楚辭話音剛落,四周能量劇烈的波動,隨即便看到超神團員的狂野一波轟炸,漫天的劍氣,劍氣中間的水火風土各類元素打擊,前後左右襲來的撕裂轟炸,看似正常的路麵翻滾火焰噴/射。

位於秦軍外圍的三百多名騎兵俑當場被打成了碎末,戰馬戰車下的高溫火焰在化學燃料的催動下,哪怕暴雨傾盆,也努力地燃燒出瑰麗的熾白火焰,燒融一具具武俑,將他們變成一灘爛土。

先秦練氣士是遭受打擊最多的部隊。

不僅劍氣優先攻擊先秦練氣士,連白池都披上吉爾伽美什,雙拳一錘,蕩出金色龍型渦流,折身逆衝,殺向先秦練氣士。

“敵襲,大風!”王翦麵容冷峻不改,他一生久經戰陣,什麽場麵沒見過,如今手中擁有一支言聽令從不畏生死的武俑秦軍,更是讓他得心應手。

‘大風’一出,武士俑自動做出調整,校尉、裨將自動出列,擁有雙級戰力的校尉和裨將,是連白池都要稍作停頓的存在。

而在射俑中,更有百發百中的上將王賁,手執十石硬弓,目如利箭,所到之處,超神團員如墜冰窟,那氤氳著猶若實質的殺氣,絕非王翦這個文武齊備的將帥可言。

王賁,實乃不遜於白起、廉頗的猛將!

他沒有引弓,但那雙仿佛能射出實質利箭的目光,對所有人便是最大的威脅!

但在那之前,王賁尚未射出的箭隻是一種未臨的威懾,遠不如先秦練氣士迫在眉睫的攻擊要來的急迫。

劍氣傾覆下,王翦主動出手,淡定的掃了一眼戰場,抬手一揮,背後的旌旗‘大秦’飛快擴大,籠罩住戰車和練氣士的戰陣,不管是劍氣還是元素打擊,落到旌旗上隻能炸出一團團火焰和氣浪,崩潰的劍氣甚至沒能給旌旗造成任何傷害。

先秦練氣士也不是吃幹飯的,得到王翦一瞬間的援護,早已訓練有素,十幾人高舉笏板,骨質板牙上的花紋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勾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護罩,將所有練氣士牢牢保護住。

更多的先秦練氣士各司其事,依照目前的戰況,組成或多或少的小組,各自負責一部分的施法,有的負責釋放強化己方戰力的增幅法術、有的負責釋放詛咒敵人的法術、有的負責釋放阻擾敵人突進的法術、有的負責釋放強攻敵人的法術。

在一場規模龐大的戰爭當中,能夠擁有先秦練氣士這樣一支集進攻、防禦、增幅、削弱、阻擾、定位的輔佐團隊,無疑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惜這個幸福是相對的,至少超神團員們就覺得這些秦軍真特麽作弊開掛。

“艸,這是從哪裏來的變態兵種!”一名超神團員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揮動手中光劍,剖開麵前的武士俑,光劍揮到一半,就力盡崩逸,僅僅將渾身冒著血暈的武士俑劈開一半,在此之前,他可是一刀一個雜魚啊,如今卻開始覺得有點疲憊。

“大概是王翦自帶的設定。”白池來之前也做過功課,明白這些複活的曆史人物全都跟他們生前的經曆有所聯係,立刻大喊道:“王翦一生謹慎,連打個楚國都要帶六十萬大軍,他的部隊陣容齊全不奇怪。”

“是的,沒什麽好奇怪。”

楚辭的聲音自開戰一來就不曾打響,如今一開口,所有人都被他的站位所震驚了。

楚辭右手壓在腹部,左手打在戰車的車轅上,偏過頭,對準近在咫尺的王翦,輕聲說道:“不知武成侯麵對這種斬首戰術,又會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