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幻世隊中的趙欣和猛火兩人,燕赤霞也敏感的察覺到了它們,所擁有力量體係的特殊性質。不過沐羽晨早早的就通過所謂的,‘人妖不兩立’的論調打下過埋伏,所以雖然心底充滿著驚訝和隱約的冷淡,但表麵上燕赤霞卻不動聲色著。

“修行!修心!學做人!”望著眼前神情中露出淡淡疏離感覺,不露出哪怕絲毫的心緒波動,眼眉間恪守禮貌二字道貌岸然,全然就是一副有德真修的燕赤霞,沐羽晨不自覺的在心底感歎說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些用命長沉澱城府的家夥!果然都不簡單啊!”

俗語常言‘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從字麵意義上理解就是說,年輕人缺少經驗許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圓滑而妥善的處理幹淨,內涵卻證明著許多事情不僅僅,要靠人手把手的教導和自己的觀摩,更多的是需要時間的沉澱和思索,這與國人恪守的中庸政治是高度一致的。

燕赤霞自然會如同政治家一樣,在大眾麵前維持著和善的麵孔,在利益麵前露出凶狠的獠牙,然而本質上兩者卻並無差距,利用自己所能夠利用的一切,去達到自己所希望達到的目的,每一個擁有追求的人都是如此,隻不過是在利用中把握著交換的平衡而已。

燕赤霞禮貌的回應著趙欣等人的招呼,卻也十分清楚的表達出了自己,那種隱喻著不予多談什麽的態度,直接而純粹的表達出了最為修行者,行走在長生與超脫道路之上,對於非修行者那中無聲的天然傲骨。

“咦!燕兄!你不小心霸氣側漏了哦!”沐羽晨緊緊的抿著自己的嘴巴,在心底暗暗的說道。

對於燕赤霞這副摸樣算是初見的沐羽晨,腦子裏回憶著他在孤峰上的那種豪爽,肚子裏打結一樣的幾乎有些笑翻兩天,眉宇間也不露分毫的死死緊繃著,不過他那份有些僵硬的表情。卻也隨之自然的讓人感覺怪異了起來。

“若非隊長的勉強的武者身份!想要與燕赤霞達成合作!顯然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從沐羽晨態度中感覺到了什麽的趙欣,在默默與猛火也宋妍交換眼神後,暗暗的在心底深處想到:“同文明類型能力的修行者!能夠更好的建立相互的溝通!這也算是隱藏的人際設定了。”

原本稍稍對於燕赤霞那種態度。皺眉中露出隱晦不滿情緒的宋妍,在趙欣的的眼神示意之下,瞬間將情緒完全收斂了起來。至於見多識廣的雇傭兵猛火,對於各種性格鮮明的人物。見過太多的他根本毫不在意,反而顯得非常雲淡風輕了起來。

“其它人都在修習!等它們醒過來了!燕兄有興趣的話!我在為你介紹!!條件簡陋!但各種物質還算豐富!東西雖然不算寶貴!但是很多東西你想必也是沒有見過的!機會難得!好好嚐試一下!猛火那裏可是有許多異域美酒的!也算是別有一番風情吧!”

簡單的將擁有戰鬥力的五位資深者,對燕赤霞進行了一番招呼之後,讓雙方建立起第一映像的沐羽晨,隨即輕輕的一句話將新人們。轉瞬間匆匆直接模糊了過去。

“徐兄!那我就不客氣了!”見識過各種真空或者其它包裝的食物,如此實用的燕赤霞也沒有和沐羽晨客氣,更沒有所謂東方‘政治家’那種無論,交談、坐臥中都隱含‘主動權’概念的比較,禮貌的致謝後就自己隨意行動了起來。

黑山村這種偏僻角落中的村寨,除去村長等等有限的富戶,也就是祠堂稍微修葺的光鮮一些。不過村長給幻世隊安排的這件屋子,雖然摸樣的確非常非常的簡陋。但在沐羽晨的煉金術修繕之下。光線等舒適度的問題卻被矯正了過來。

燕赤霞隨意的打量著眼前房屋中,那些純粹由岩石結構渾然天成般,與平滑且黑白相間石質地麵,毫無任何縫隙緊密相互連接,猶如鬼斧神工天然生長般,存在著的那些家具上一晃而過。緊接著目光就移向那床榻上,那些正被精致織物包裹著的人形。

周誌超、譚健、賀琴、於文薇四人依舊沉睡著。隨意一眼就看穿它們不過是普通人,不僅僅幫不上忙甚至還有可能。成為累贅的燕赤霞僅僅隻看了一眼,就將視線從這些人的身上移開了,緊接著大胡子的眼瞳不自覺的,在情緒的觸動中瞬間的擴展收緊了起來。

寧采臣那張毫無特色的小黃連,在燕赤霞的眼瞳中倒影著,完全和英武帥氣這類詞匯,一點點邊界都搭不上的映像。對於這個看起來平平常常,卻徹底破壞了自己十多年來,所千辛萬苦所維持平穩的小工匠,要說燕赤霞能夠保持住心平氣和,那完全就是一個詞——扯蛋。

燕赤霞耗費了無數的時間漫山遍野,不斷的撲殺千年樹妖手下的妖魔,減少它所能夠捕食的人類數量,維持著封印的穩定一直到今天,被眼前這個家夥一個水雷,徹底的炸了個四分五裂功虧一簣,做事苦逼到燕赤霞這種地步有木有!

燕赤霞用神兵封印的聶小倩的記憶,害的無法誅殺掉為禍的千年樹妖,甚至還賠上了三位個半師兄,自己也意誌糾纏在內心的掙紮中,卻被眼前的這個家夥癡心妄想的,與聶小倩鬢角摩挲的呆了一整晚,做男人苦逼到燕赤霞這種地步有木有!

氣息波動中隱晦露出些許不穩定的燕赤霞,最初的目光中盡是無盡的冷冷寒光,然而這份寒冷中並不蘊含殺意,僅僅隻是純粹的不甘與憤怒而已。對於燕赤霞而言寧采臣不過就是,吹口氣稍微用力點就能夠抹殺的螻蟻,然而這樣的螻蟻卻將自己逼上了懸崖風口。

“或許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吧!”燕赤霞的傲骨不允許自己,將失敗歸結到眼前這個,根本不值一提的普通人身上,而命運的巧合則是唯一能夠解釋,為什麽自己會走到今天的理由。“停滯的一切重新開始運轉!那麽就讓著一切到此終結吧!”

燕赤霞恢複深邃的目光中隱約的,露出了一抹如長劍般鋒利的寒光,趙欣等人隻覺得屋子裏驟然一冷,而沐羽晨卻敏感的注意到了。那劍光意念中蘊含著的一抹決然,於是他不由得默默的暗歎了起來。

柳菲菲般倩女幽魂中的燕赤霞,在賀琴口中講述的最後結果。是死於與千年樹妖姥姥的同歸於盡。雖然在原劇情中那不過是一個巧合,然而此刻沐羽晨卻突然覺得,那個結果實際上是一種必然的解決。

燕赤霞背負著違背道義的枷鎖;燕赤霞背負著聶小倩遺忘的愛情;燕赤霞背負著三名師兄死亡的罪責……,燕赤霞默默的苦熬了十幾年。燕赤霞是個驕傲的修道者,……,這樣的燕赤霞或許已經太累了,然而責任未盡心結未解的他,最妥善的解脫方法似乎就隻有一個答案。

“燕兄!我有一事不明!還望燕兄賜教!”明白燕赤霞的思維走向了。某條沐羽晨不喜歡絕路的方向,望著大胡子眼中對於寧采臣,總總的情緒轉瞬化為平複,不願看見那樣場麵的他終於開口說道。

“徐兄!有話請講!”思緒被打亂的燕赤霞定神說道。

“從聶小倩姑娘與寧小弟相處一晚,後者卻分毫未傷的狀況來看!聶小倩姑娘與蘭若寺中,其它的妖怪有些本性上的截然不同!所以在下很好奇!為什麽聶小倩姑娘會為那千年樹妖服務!?”沐羽晨直接祭出了聶小倩這尊大神,徹底的封鎖了燕赤霞的思緒。

“之前我曾經說過!千年樹妖修行有成之後!乃為黑山上的一霸!於是那些生長在黑山之上,土生土長的妖怪就盡數的。都被千年樹妖歸攏到了手下!然後以妖法將這些妖怪的真身。盡數的鎮壓在樹妖自己的槐樹本體下,讓它們對自己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原來如此!原來那些妖怪都是千年樹妖的奴隸啊!難怪!難怪了!真身被鎮壓在了槐樹之下!難怪那些女妖死亡之後,遺留下來的都是些木頭疙瘩,想必是千年樹妖的妖法所致!常言道道法玄奇、佛法廣大、妖法詭異,果然是如此啊!”

沐羽晨隨手思考一包真空包裝的醬牛肉,然後用念動力到倒出兩大杯的酒水。並將它們分別的送到自己與燕赤霞麵前,然後他一邊繼續說話一邊伸手。示意燕赤霞隨意些不要客氣。

“千年樹妖精通一門傳承妖術!名曰青帝替身法!能夠以本體的軀幹混合血脈!塑造出與真身一樣的軀殼!容納那些真身被鎮壓妖怪的魂魄!且還能夠繼續的修行下去!的確詭異無比!”燕赤霞對沐羽晨舉起滿滿的酒杯,說著就十分豪邁的仰頭一樣而進了。

足足小半斤的純糧食佳釀下肚。頓時從喉間湧入的一股熱浪,讓燕赤霞的臉色中暈開了絲絲紅潤。看見大胡子如此豪爽的猛火,頗為興奮的加入了也圍坐了過來,酒鬼摸樣十足的擺出了各種異邦烈酒,瞎聊中兩人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臭味相投就是熟的快啊!”望著正在相互碰杯中豪邁暢飲,然後爭論般開始品評各種酒水,特點和優劣的燕赤霞和猛火兩人,沐羽晨搖搖頭張口說道。

“燕赤霞!你知道蘭若寺裏的妖怪為什麽都是女的嘛?難道黑山上的妖怪裏沒有男的?”問出這樣奇葩問題的自然就是幻世隊中,以各種問題而著稱的宋妍小姐了,眼色頗佳的她看著在酒水作用中,從傲然修道者化為純粹酒鬼的燕赤霞問道。

“以前黑山上自然是存在男性妖怪的!!不過自從樹妖元神顯化有成之後,黑山上就再沒有或者的雄性妖怪了!畢竟無論那些妖怪屬性如何!都能夠提煉出一點先天真陽出來!用來熔煉樹妖本體的中蘊含的強烈陰鬼氣息!”望著眼中八卦閃動的宋妍,燕赤霞眼神清明的說道。

“都被吃掉了嘛!呃!那個千年樹妖姥姥口味真是夠重的呀!”對於修道術語理解不能的宋妍,用自己的思路將其中的意思簡化掉,然後滿臉惡心摸樣的說道。

“就是啊!所以那個老妖怪!才滿嘴不男不女的腔調啊!”

…………

昏黃的太陽已經隱沒在了起伏的山勢間,西方的天際最後的昏黃色光暈,正隨著東方那陷入沉淪的黑暗,在全然無力的抵抗中一點點消褪下去。白日裏遺留的溫度正迅速消逝著,一股莫名的陰冷正從黑山擴散開來。

整個黑山村都被那無盡的也籠罩著,幻世隊所在的小院也沒有例外,然而在無形結界包裹院落的內部。明亮的白熾燈光輝取代了自然光源,照亮著外表簡陋內部驚喜的破落房屋,落魄的小院內外渾然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周誌超、譚健、於文薇、賀琴四人。臨近黃昏的時候才從睡眠中醒來,由於各種小說傳記中修行者形象的鋪墊,對於燕赤霞這位活生生的昆侖弟子,它們都抱著極為大的各種興趣。而四名新人中的兩名男性,更是在劍仙夢的刺激之下,血液沸騰的有些熱情過度了。

沐羽晨、趙欣等資深者到沒有在意,新人們那種近乎有些狂熱的態度,對於剛剛進入無限世界第一場任務的它們。某些天真或者說無厘頭的念想,自然是不可能被理智克製的,畢竟任何人都有一個主角夢。

“人人都高喊著人人平等!人人卻都有一個主角夢!”望著剛剛清醒就湊向燕赤霞那邊,壓抑克製之下任然充滿躁動情緒,自己卻渾然不覺的周誌超和譚健,沐羽晨嘴角微微彎曲著的同時,在心底默默的這樣念叨著。

人類是矛盾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們都希望自己眼中的,那些上位者或者上流人物。能夠用平等的態度對待自己。卻同樣希望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日月星辰都圍繞著自己旋轉。

人,都是習慣從自己的角度,來思考這個世界上的問題的。

庸人如此!罪人如此!賢人如此!聖人如此!賢人依然是如此!

“燕大俠是昆侖弟子!不知道加入昆侖有那些條件啊!”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摸樣,故作姿態中興奮的有多麽可笑,卻依舊拿捏著一副溫和態度。仿佛試探般不經意詢問的譚健,無形中暫時著學生會這個。有著‘小官場’名號係統之中,那稚嫩而膚淺卻以存在的味道。

“東昆侖山門之外!又登天梯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階!欲入門者當走完全程方可拜為入門弟子!若表現上佳!即使無法走完全程!也可酌情拜入外門弟子行列!”燕赤霞目光猶如穿透性一般的。在譚健身上掃描一般的拂過。“不過依照你的條件!還是放棄這個奢望比較好!”

勉強維持著臉部虛假溫和的譚健,順著燕赤霞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頓時仿佛被極地寒風掃到般,徹底的被凍結成了麻木的堅硬摸樣,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的表情瞬間破碎,燕赤霞那冰冷的而犀利的眼神,瞬間就將譚健的理智徹底崩潰掉了。

“為什麽!為什麽!這不公平……。”臉色瞬間化為蒼白色澤,眼瞳則漲紅起來的譚健,從喉嚨中擠壓般的說道,雙手也緊握成了血脈浮動的拳狀,他在心底大聲地說道:“這不科學啊!對!這不科學!我七歲入隊!十三歲入團!大一入黨!我這麽優秀……!一定有內幕!”

“童子之身以破!元陽幾乎傾瀉殆盡!意誌薄弱!心智駁雜!渾身俗氣!……,如此林林總總居然還想入我昆侖!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望著想法盡數浮在臉上的譚健,神情中滿是不屑的燕赤霞,冷冷的繼續說道:“至於公平!山門法度!你有何資格指手畫腳!不知所謂!”

好歹在社會上曆練的差不都兩年,在各種各樣事情中磨平菱角的周誌超,心有餘悸的望著眼前氣息猶如遠古凶獸般,充滿著無盡巍峨感覺的燕赤霞,在心底不由得的慶幸著自己,稍稍晚了譚健一步沒有開口說話。

至於表現著女孩子矜持的,賀琴和於文薇此時此刻的感覺,也與周誌超要差不了多少,隻是還不知道事實艱辛的兩人,在內心深處更加的同情譚健,認為燕赤霞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然而礙於大胡子此刻的氣勢壓迫,兩人卻是不敢開口多說些什麽的。

“燕兄!息怒!燕兄!息怒!小兒無狀!還望燕兄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沐羽晨對燕赤霞真摯的表達著歉意,對譚健的盛情更是冷漠如霜了起來。

對於譚健的第一個問題,沐羽晨其實並不覺得有問題,讓新人承受點挫折也是好的。然而遺憾的譚健用現代人對待競爭,常用的視為模式套用到了這裏,當然這不是說古代沒有貓膩,而是指現代人並不太明白,古人對於家族、宗門的那種敬畏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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