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築堅硬堡壘

繼1939年5月3日,1940年5月3日後,對於今次1941年5月3日的轟炸,喬都市各方都高度重視,用捐款捐物的形式救援受災地百姓。

為支援前線,減少更多死傷,柳秦倫、童靜峰和留守喬商銀行的康子交涉後,以莫宸晞、童靜峰、柳秦倫三人聯名形式,再次捐獻三架戰鬥機抗日。

棲蝶也登時以延遲方式暫停工人們對吉祥居大規模改造,把正在進行的設施全部清空,改為在上下兩層放置並列的床鋪,並在後院修葺臨時全民公用廚房。

過往經驗,棲蝶對密集的定義為間隔幾天一次。為了最大程度給難民提供住宿,限期十天內修整完畢。

噩耗再襲。

當晚,棲蝶在童公館的大廳,接到了侯雲帆從喬都市人民醫院打電話到童公館,聞得那方侯雲帆眼淚與痛苦交加的哽咽聲,也似五雷轟頂一般,來自於心底根處痛楚直襲上心頭,掛上電話,捂嘴流泣。

其餘三人看到她泣不成聲的反常,察覺到又出了什麽不好的事,頓時都僵硬成雕。柳秦倫閉了閉眼睛,如今,他比童家兄妹麵對死亡,麵對分離的心境更坦蕩,才能冷靜相問:“出什麽事了?”

棲蝶自我寬解悲傷,抬頭看著三人道:“侯雲帆的父親侯蕤聲,於3日當天,在家中被炸至重傷,送至醫院,搶救無效身亡。”

侯蕤聲在世時,大多時候都是和父輩們交情深厚,父輩們之間有來有往,也讓幾個小輩和這個長輩有了無數次的點頭之交,口口聲聲的“侯伯父”叫著,也算是親人般的關係,所以當童家兄妹聞聽這位長輩意外身亡,童靜雪哀悼地落下熱淚,童靜峰和柳秦倫一樣,閉眼默哀。

早前侯雲帆比他們前一步接手侯蕤聲衣缽,到他們接任商會後,大部分時候都是和侯雲帆商議正事,所以柳秦倫和她一樣,遺憾這輩子都沒能和這位長輩有照麵之緣。他們和侯雲帆過命之交、手足之情,亦有和侯雲帆同等的喪父之痛。

童靜峰冷靜分析:“侯家在市中心偏臨江的位置,正是3號日機轟炸的重點,侯伯母去後,侯雲帆不想讓老父太過孤獨,家裏所有的傭人都繼續聘用,侯伯父從商會退下來,侯雲帆又請了很多圍棋師傅,麻將友人,京劇戲子,每周輪流去侯家陪伴父親,我不知道他具體是怎麽安排的,隻看政府公布出來死傷20多人的數字,就知道,侯家應該占了一大半。”

柳秦倫鎮定道:“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四人急急趕到醫院,正看到坐在被白布覆蓋的父親遺體前痛哭的侯雲帆和姚安怡。

棲蝶對侯雲帆的認知,永遠都是那個曾經**不羈,卻懂得因為世事無常變遷而日漸懂事而沉穩下來的陽光朝氣的大男孩兒,眼前,因為父親的意外身亡哭得精神崩潰。

看到四人齊齊站在眼前,侯雲帆哭得更加凶猛,一邊哭,一邊深刻地抹淚抹涕自責:“我媽死的時候,我向她發誓,一定會好好孝順爸爸,早些成家立業,生一個有侯家嫡親血脈的孩子,讓她老可以安心地去。過年的時候,我爸也和我說,他已經70多的高齡了,這輩子最想看到的就是我踏踏實實地娶妻生子,在他有生之年能抱上我的孩子,孫子孫女兒都好,能讓他在一日便安享一日子孫饒膝的晚年生活。”

“可是……可是我連他們這個小小的請求都做不到。我真是不孝!”說罷,一記響亮的耳光自扇在臉上。

柳秦倫匆忙上前阻止的腳步還未到達,侯雲帆又一記響亮的耳光自扇在臉上。

第三記耳光正要扇上,柳秦倫一把抓住侯雲帆的手,怒叱:“與其有這個力氣自責,還不如積聚力量對付敵人,你在你父親麵前傷害自己,是想他死不瞑目嗎?還是想自此一蹶不振,成為一個隻會哭不會反擊的廢人?!”

“喪父喪家之痛,我和棲蝶早在去年就深切的經受了,還有喬都八城裏成千上萬的孤兒以及和我們同齡的年輕人!無數家庭都是在眨眼之間說沒就沒了,這種痛並不止你一個人有,我們大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