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尋人啟事的前後眉目

柳秦倫呆坐在沙發上無盡懊惱,這麽大的疏忽,他是急瘋了嗎?連這麽重要的一點也會忽略掉?上次棲蝶失蹤,會想盡辦法傳遞給他她安全的信息,可這次,棲蝶改頭換麵地逃離他,是真的放棄他了嗎?

夏怡聽得渾渾噩噩,父母已經休息,才敢在人前追問:“柳棲蝶出什麽事了?”

夏翊伸手一揮,示意手下退下,方道:“秦倫今早起來不見她,隻留下一張紙條告辭了。”

夏怡敏覺到,柳棲蝶走了,是不是代表她重新贏回愛人心的時候到了?她蹲在柳秦倫麵前,握著他的手安慰:“放心,我哥已經派人出去找了,很快就會找到的,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去把客房收拾出來,你早些休息吧,休息夠了,明天才有精神繼續找她啊。”

柳秦倫禮貌地點頭回應。現在正是柳秦倫和柳棲蝶分別最傷心難過的時候,她絕對不能在秦倫正撕裂的傷口上撒鹽,襯出她幸災樂禍的心理,可這是重奪愛人妙招上最大的大忌,她當然不會那麽傻,穩住興奮的心大步朝客房邁去。

因為是老板娘提供的住所,棲蝶免於四處查看有無狼眼窺視,放心地躺在這間兩居室單薄的大床上,和女同事背靠著背,用彼此身體的溫暖為彼此取暖,聽著旁邊女同事呼呼的大睡聲,不免自我揶揄一番——她放著好好的華懋飯店寬敞明亮的房間不住,來住這間狹窄無光的屋子;放著柔軟舒適的大床不睡,來睡這張毫無暖意的床鋪;放著柳秦倫深情的愛意不享,回到江永念的身份成為城市眾多打工族裏的一員,來到老百姓中間看別人的臉色活過。

棲蝶閉眼咬牙,不管現在遭遇到了什麽,多苦多難,都是自己的選擇,她必須得為自己所做的選擇負責:不管是柳棲蝶還是江永念,你都可以的!

柳秦倫因昨夜的好眠犯了大錯,今夜便徹底失眠了。

外麵走廊上亮堂的廊燈透過門底縫照進黑暗的房間,他坐在床上看到那燈影中間始終有一個黑影在門外來回踱步,每踱一步就傳來一聲清脆的高跟鞋響。

柳秦倫心裏不忍夏怡就這樣守著他,不斷地她的守護,對應的也隻有不斷地增加他的壓力,這種壓力最有形也最受折磨,沉甸甸地壓在他心上,他縱有再強大的心髒,也難以承受那狂卷而來的、本已淡忘的舊眷。

經曆了景依婷事件,如果他至今依然單身,依舊心有夏怡倩影留影,且心無對她人的惦念,這次和夏怡重逢,的確會重新點燃初戀的火苗,那時,他會爆發出他最真實的能力,讓王廷成為和夏家齊肩的中國西南片區第一大企業,也讓這個大上海的人看看,王廷不僅代表著江城的威嚴,也代表了他身為上海女婿的榮光,等到王廷穩固喬都八城,紮根上海,他也會風風光光地迎娶夏怡。

但這一切的如果起因,如今也都成為奠定他對棲蝶心意的底因。

不禁又憶起和棲蝶認識以來的種種,幾乎都是他主動在向棲蝶求愛,在棲蝶對莫宸晞堅定的愛意中間、借著近水樓台的相處一步步對她心動,才不由自主地各種舉措裏,情愫裏,一步步感化了她。即便這樣,他們之間也從來沒有誰守過誰,隻有在對一切事態上心心相印的默契,並不需要這樣的守護來對愛人表達愛意。和棲蝶無負擔無壓力的相處模式,反倒顯得和夏怡就是不斷地相互客氣。

柳秦倫倒在床上,閉上眼睛,不再聞問,隻想著以棲蝶的優秀,定會受到關注,隻盼著夏怡能夠知難而退。

就算是第二天,當他打開門,看到夏怡躬著身子坐在門口,顯示她在他門口睡了一夜,他也無話可說,狠決已在心裏生了根,把她扶回自己房間,他便道:“我要出去找棲蝶,你好好休息,別再做那些無用功的傻事了,作為朋友,我不想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

夏怡紅了眼睛紅了臉,柳秦倫目不直視的決絕,讓她自卑地感到一種送上門也不被接受的挫敗淒酸,難過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兩人一裏一外地在門口站著,丫頭來請二人下樓去用早餐,轉角處正好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柳少爺來找小姐,便默默退了下去。

退到餐廳,正好撞上外出回來的少爺,道了聲:“柳少爺在小姐房裏。”

夏翊一聽,不由笑了:“叫他們下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