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過血，透過水晶球，精神力探入其中，聽到輕微的‘啪嗒’一下，金屬書頁變得層次分明。

果然，巫師筆記要用專業手段才能打開。

各種目光灼灼，落在自己身上，羅克收斂了神情，翻開金屬書頁，略微掃視一眼，快速翻到下一頁。

一頁一頁掠過，他突然停下了動作，仔細閱讀起裏麵的內容來。

周圍的人不由地安靜下來，看著擂台中央的人，心思各異，不少人躍躍欲試，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但是，這裏是執法隊的大本營，沒有敢輕舉妄動。

半分鍾後，羅克合攏了筆記本，他環視一周，看著想探頭張望的人，各種形態的神情，心裏有了計較。

他的目光落在了查理身上。

“查理，海頓留下的秘境信息，你要來一份嗎？”

“什麽？”

聽到他的話，一時間，查理沒有反應過來。

“二十個魔石，所有隱秘的秘境信息，你不是渴望得到嗎？”不管他是裝傻還是如何，羅克繼續說道，一邊晃了晃手中的巫師筆記。

“答應他。”沃倫替他回答了，直接給了他二十魔石。

“那你過來吧，讓你自己抄寫。”羅克朝他招招手，想了想，他又對霧之女說道，“能幫忙做一個見證嗎？”

相比霧狼的不近人情，霧之女的性格一向活潑。

“沒問題。”果然，霧之女欣然允下，她對隱藏秘境也有興趣。

查理立下一個嚴格的‘不外傳’誓約後，羅克才將筆記本放置到木箱上。

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他從頭翻開金屬書籍，讓兩人看了一眼前麵的內容，一直翻開到記載隱藏秘境信息的那幾頁。

海頓的私人物品中，有筆和紙，方便查理記載下來，兩分鍾後，他就全部抄寫完成。

“沒問題吧？”

“沒問題。”

查理將魔石遞給了他，完成了交易，甩頭走遠。

“羅克，我願意出二十魔石，我們交易吧。”一名老學徒突然說道。

“沒錯，我也願意交易，多一份也沒什麽。”不少人附和，都是老學徒，有積蓄的。

聽到周圍的聲音，羅克暗暗心動，想到上麵的信息，他還是遏製住了內心的渴望。

再次環視一周，沒有認出誰是桑克家、切爾家的人，穆爾家現在肯定沒魔石，隻能作罷。

“抱歉，我必須遵守信息出售的規則，不能壞了規矩。”

“什麽規矩？”

“哪有什麽狗屎的規矩？那些信息販子弄出來的，誰會遵守——”

頂著周圍的謾罵，羅克向霧之女道了一聲感謝。

“我叫莫迪娜。”霧之女的聲音很柔和，它們一族的特性。

“感謝你，莫迪娜小姐。”羅克再次鄭重地說道。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作為你讓我得到大量知識的報酬。”莫迪娜笑著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能過目不忘呢。”

“呃——”羅克愣住了，暗道，不會這麽巧吧。

“咯咯咯，騙你的，你居然相信了。”見他一副傻了的模樣，莫迪娜輕笑起來，發出銀鈴般脆笑。

“無所謂，反正我不可能收你魔石，你也看不上那些信息。”羅克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在霧之女的陪同下，他帶著遺物回到宿舍，才感覺安全了一些，重重地舒了口氣。

相比其他地方，學徒宿舍才是最能給予他安全感的地方，這裏管理最嚴格，稍有動靜，執法隊會很快趕到。

想到外麵的紛紛擾擾，羅克準備躲幾天風頭，等風頭轉移了再說。

另一個遺物箱子，如他所料，有實驗器械、學徒袍、書籍、尋常的備用武器，並沒有太多價值。

翻遍了兩個遺物箱，半個魔石沒找到，很符合黑巫學徒的作風。

唯一讓他欣慰的就是金屬筆記。

巫師筆記作為最私人的筆記，可以傳承給後輩的，記載的東西不可能是無用的信息，海頓的巫師筆記正是為班博拉家的後輩準備的，難怪查理想得到。

裏麵記載很多學徒之間的隱秘，學徒需要注意的事項，學徒各種手段，學徒之間各種市場。

這些信息價值難以定義，除非是同一家族的人，老學徒大多不願將它們傳授給新學徒。

羅克先通讀一邊，裏麵的內容讓他如獲至寶。

“原來學徒入院十年後，就能更換一份輕鬆的契約，不需要執行學院強製任務，靠繳納大量魔石就能常駐學院。”

十年以上的老學徒必然有一份賺取魔石的手藝，或藥劑學，或魔化器學，或者其他，沒法繳納魔石的學徒會被驅趕出四大學院範圍，除非願意簽訂更苛刻的契約。

離開學院範圍後，尋找資源極為不容易，相當於放棄了最後一絲晉升正式巫師的希望，誰有甘心呢？

“原來部分老學徒可能隻有二、三十歲左右，看起來蒼老是因為燃燒了大量的生命力和壽命，沸血藥劑和枯骨藥劑是這麽回事——嘶，學徒的身體強度這般重要！”

“原來學徒之間隱藏了一個龐大的毒劑市場，毒劑不是藥劑，就是高濃度混合毒液，用來培育毒蟲——

霧也是可以提升的，換器官比想象中重要。”

海頓記載信息，大部分是他未曾打探到的，讓他對黑巫學徒有了更加明確的認知，仿佛隱藏在學徒間的一切奧秘在他眼前展開。

據海頓所悟，羅克的理解，黑巫學徒如同被養殖的蠱。

對於學院來說，一批新人200多人，隻要培育出一兩名正式巫師，外加幾名十年老學徒作為勞工，就已經達成了培育目標，其他絕大部分學徒是蠱王的養料。

房間內，他一邊閱讀，一邊發出驚歎聲，臉色也越發凝重。

“黑巫師的世界真是殘酷，成為正式巫師的真正概率是百分之一。”

乍一看，他被概率給驚到了，轉念一想，自己的超五等天賦，其實比其他學徒占據了太多的優勢，這個概率對於自己來說不適用。

想通後，他開始審視自己入院後的所作所為，發現了不少問題。

“這麽說起來，自己犯了不少錯誤，包括選擇的藥劑學，沒能發揮自己的優勢。”羅克喃喃道。

金屬筆記像是一個導師，拉開了他眼前的大門，徐徐打開他的眼界，腳下的路更加明晰。

在藥劑學方麵，他倒不後悔，對提升精神力還是有幫助的，再說，藥劑學入門費是最低的，除非一定能夠保證成功，極度缺少魔石的情況下，冒然進入那些昂貴的行業是不明智的。

羅克沉浸在筆記本的世界裏，直到敲什麽聲響起。

“誰？”他沒有直接開門。

“我，米婭，找你要報酬。”米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