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徒們的帶領下，新人們踏上了前往灰霧塔的道路。
沿著道路前往灰霧塔學院，按照布勒所說，這是一項在白蒲學院聯盟創立之初留下的傳統，已經有數萬年了。
一條鋪著青石的古樸長道，彎彎曲曲，盤旋在白蒲沼澤的淤泥中。
整個白蒲大沼澤區域，被白蒲巫師學院聯盟占據，以白河學院為首，三大黑巫學院為輔，足足有了幾萬年。
道路兩旁，相隔七八米立著一對石柱，石柱銘刻著符文，夜晚會散發出幽光。
“哦吼吼，歡迎你們的到來，灰霧塔的新人們，我們是沼澤黑鱷一族，以後你們會經常見到我們。”
第三天上午，道路兩側的淤泥中，竄出來幾個鱷魚腦袋，將新人嚇了一大跳，紛紛戒備著，見到它們額頭上的圖案才放心下來。
本以為又是來找茬的，結果出乎意料的和氣，和雙首毫狼族的態度截然相反。
“斑文老兄，你們不需要執勤嗎？”布勒認識對方。
“我們一家輪休，需要護送你們一程嗎？”領頭的鱷魚斑文說道。
“兩個魔石？”
“好吧，布勒你太吝嗇了。”
當所有鱷魚爬上岸，才知道它說的一家有多少鱷魚，足足有幾十頭，大大小小，最長的三米，最小的一米，高度半米到一米半。
黑鱷踏上岸後，背後的鱗甲噴出水滴，淤泥和其他髒東西全部被清水帶走，順著尾巴流入沼澤中。
看它們熟練的模樣，肯定不是第一幹這種買賣。
洗幹淨後，眾人看清楚了它們的整體模樣，黑色鱗甲，八條腿，前後兩對腿是利爪，很正常，中間兩對腿各有不同，一對帶腳蹼，一對帶觸手，有明顯的違和感，像是接上去的。
“上去吧，一人一頭。”布勒吩咐道，自己坐上最前麵的黑鱷。
其他三名學徒沒有反對，四名學徒兩名在前麵，兩名在最後麵。
“您請！”
對一名超五等天才，不少新人很客氣，有心表露善意。有幾名新人突然出言，請羅克坐到前麵的黑鱷背上，學徒身後。
“快點，不要浪費時間。”學徒沃倫斥道，不耐煩地朝後麵揮了揮手。
“快點上去吧，還要趕路。”羅克朝身旁幾人示意一下，就近坐到一旁的黑鱷背上，沒往前湊。
在沃倫的招呼下，有一人坐到了他身後。
“這家夥——搞什麽？對了，他有妖香樹種子，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看著沃倫背後的查理，羅克眼眸中閃過一道異色。
讓他沒有想到，查理也加入了灰霧塔，似乎巴結上了學徒沃倫，帶著兩名嫡係子弟，因此，班博拉家五人全部都加入了灰霧塔。
不知道哈蘭子爵知曉這一情況後，作何感想。
沼澤黑鱷有八條腿，爬行速度快，身軀穩固，坐在上麵隻有輕微的晃動。
“見到那些虛偽的家夥了嗎？就是長著那個兩個腦袋的，狼不像狼犬不像犬的雜種。”羅克悶聲趕路時，座下的黑鱷說話了。
“見到了吧，你們難道不是一起的，監察隊？”羅克不動聲色地問道。
一路上，遭遇兩次下馬威，還有雙首毫狼的態度，沼澤黑鱷的態度，給他弄得迷糊了，搞不懂黑巫和白巫之間的確切關係。
“我們是執法隊，和那些腦袋不正常的家夥不一樣，它們已經被白巫洗腦了。”黑鱷不屑地說道。
等他準備再問時，黑鱷又不說話，羅克明白它的意思，無非是詢問信息需要報酬，他連導師都安排好了，沒有必要亂花費魔石。
上了雲船，他才知道，魔石比想象中要金貴，而不是他想象中的巫師界最低貨幣——‘一元錢’，雖然說魔石確實是巫師的最低貨幣。
又前進了三天，一行人終於見到傳說中的灰霧塔學院。
七座灰色的高塔立在那裏，中心灰塔最高，被其他六座高塔圍繞，整體占地數十公頃，像是澡澤上的一顆明珠。
灰霧塔周圍，飄**著若有若無的薄霧，使得整個建築忽隱忽現。
“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不然前麵的家夥可饒不了我們。”黑鱷完成任務後，原路返回。
這一片屬於沼澤中的陸地，陸地和淺水窪相交，周圍有成片的森林。
一靠近，周圍霧氣聚攏，化為一張麵孔。
“口令！”
布勒報出一段複雜的語言，上千個字節，語速極快，讓人聽不清他說什麽。
“口令正確！”
明明霧氣不濃，卻出現了一條濃霧通道，在布勒的帶領下，一群人鑽入通道，朝前方走去。
“又來新人了。”
“第三批。”
耳邊傳來輕微的聲音，有人在竊竊私語，羅克看過去，發現濃霧中有幾名少女，完全是由霧氣組成的，正對他們指指點點。
“她們是霧之女，守護巫陣中的守護族群，總之，不會對我們產生惡意。”布勒稍微解釋了一句。
走了半個小時的濃霧通道，一連問了三次不同的口令，眾人出現在一個很大的湖泊邊緣。
原來，之前看到的灰霧塔，並不是真正的灰霧塔，看起來和真實的相差無幾。
真實的灰霧塔在湖泊中央的島嶼上，四麵環水。高塔高聳入雲端，中央的高塔看不到塔頂，被雲霧籠罩。
一條通往島嶼的石板橋，橋梁兩側有頭顱探頭張望，注視著新人，橋梁是由一種體型較大的魔化龜，一個接著一個，由龜殼組成。
通過石板橋，到達湖中島嶼。
眼前是一座十幾米高的石柱門，石柱石塊渾然一體，最頂端的石塊上銘刻著三個巫師語——灰霧塔。
石柱門兩側，左邊豎立著一座七八米高的雕像，一隻邪眼碩腹大嘴怪，被布勒稱呼為‘聖巫獸’；右邊是石碑狀的巫師法典，法典的封麵上記載著一句話。
‘我們以智慧探尋知識，我們以知識撬動力量，我們以力量銘刻永恒的理智’——法典議會
羅克第二次見到這句話，和吐塔司嘴裏說出的不同，印刻在法典封麵的文字，仿佛蘊含無窮的真理。
讓新人們看得入神了。
“歡迎來到灰霧塔學院。”
布勒的聲音將新人們的心神勾勒回來。
“不對，我明明不認識上麵的文字，怎麽能夠讀懂其中的含義？”羅克回過神，立即發現不妥之處。
這個問題注定想不明白，他們進入了學院內部。
他們被安排到高塔之間的建築，屬於新人所待的地方，需要等待所有新人到齊，才能開始選擇導師。
第三天，又一批新人到來，同樣是三四十人。
第七天，第五批新人到來。
五批新人加起來，足足有兩百多人。不少人意識到情況不妙，據說，一名導師隻招收一到五名學徒，意味著大部分新人沒有導師。
米婭也打聽到了這一情況，著急得不得了，不斷找羅克谘詢意見，他能有什麽辦法，他自己也是一名新人。
也不知道導師在哪，該怎麽找上門？
新的一天，終於接到通知，導師開始招收學徒。
流程很簡單，按照導師們公布的要求，選擇合適的巫師，然後提出申請，將申請單交給灰霧仆從，等待導師的回複。
一名新人隻有兩次申請機會。
“怎麽不看那邊？”
羅克被米婭找了多次，反正他也閑著，一起出來了，給米婭作參謀。
“以我的條件，還不如搶先看條件苛刻一些的。”米婭皺著眉說道，她很聰明，知道自身天賦不出眾，一開始就盯著要求更複雜的導師。
其他地方加入的新人中，據說出現了兩名五等天賦的人，四等也有不少，三等天賦是最普遍的。
米婭的想法並沒有錯。
他掃一眼米婭正盯著的告示牌，條件和新人契約上所說不差，導師給出了優越的條件，提供兩項免費的基礎學科知識。
斯賓塞
要求：作為實驗對象，參與一項導師正在研究的生物學項目（不致死）。
擅長生物毒素學、生物五官替換學、深度生物解剖學、生物藥劑學、深度皮膚分類學。
這個斯賓塞巫師太危險了，選擇他作為導師以後，必須作為實驗體，弄不好就殘廢或者當不成人了。
“我決定了，就選這個！”
米婭考慮了一分鍾，就下定了決心，指著斯賓塞的招新要求，匆匆提交了申請，讓霧鴿帶走了申請單。
她絕對是第一個向斯賓塞巫師提交申請的人，這個時候，大部分新人還在對比。
米婭的果決讓羅克刮目相看，她能從試煉巫陣活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誰是羅克·班博拉？”
“誰是那名超五等的天才？”
一頭紫色帶著金屬光澤的烏鴉，飛到大殿之上，聲音很大，夾雜著金屬摩擦音，聲音刺耳難聽。
紫色烏鴉散發的威勢，分明是一頭強大的巫寵，讓人不敢嗬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