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船之巔。
黑袍巫師立在船帆上，周身巫師罩若隱若現，冷眼望著四周，不言不語，如同風浪中的礁石。
在龐大的巨獸麵前，身形如此渺小，三頭巨鯨卻不敢忽略他的存在。
“灰霧塔學院所屬，允許通行！”
十五秒後，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一頭巨鯨高呼一聲，帶頭沉入水中，來得快去得更快，另外兩頭巨鯨緊隨其後，生怕跑慢了。
環繞著雲霧，黑袍巫師飄然而下，雲船繼續航行。
“這算什麽，下馬威？”
小房間內，羅克一臉古怪地低語。
他沒有親眼看到外麵的景象，卻不難想象那個場麵，巨獸分明是來找茬的，為了——
震懾新人嗎？
還是其他？
更關鍵的是，凶殘的傑頓巫師沒有發作，讓人心驚。
看來，巫師與巫師之間的水也很深，可惜他這個新人什麽都不知道。
半個小時後，雲船離開了海洋，進入一條寬廣的長河，四周是蘆葦叢。一天後，雲船停止前進了，靠在岸邊，不遠處是一個建築群。
傑頓巫師沒有露麵，在學徒們的召集下，一群人下了船。
雲船繼續航行，前往長河更深處。
“快點走，還想傑頓巫師親自護送你們不成。”見新人停下來觀望，沃倫訓斥道。
前方是測試營地，遠遠地就能看到一張白色門庭。
“歡迎來到‘史塔姆丁防線區’，你們是第三批新人，來自‘費農守望領線區’，對吧？
如果沒錯，請到這邊來，我們是執法隊的監察者，可不放心你們這些遠方來的小家夥。”
佇立的石柱門庭前，十幾頭魔化獸攔住了新人們的腳步。
很奇特的雙首魔化獸，一個頭顱是犬類，一個頭顱是狼類，一身華麗的白毛，脖子上印著一個白色符文圖案。
“又是下馬威嗎？”看著熟悉的印記，羅克心裏暗道。
“混蛋，想找死嗎？”沃倫衝雙首魔化獸喝道，身側立即聚攏了一群紅色蟲子。
雙首毫狼目光輕蔑，大有‘你動手試試’的姿態。
“閉嘴，別生事端。”布勒阻止了他。
在學徒們一臉晦氣地示意下，新人一個一個走上前，接受檢查，全身上下都被它們嗅了一遍。
輪到羅克了，他一靠近，就聞到一股清香，從對方的毛發上傳來的。
“天啊，你身上真臭，讓人難以相信，你居然能夠忍受——”雙首魔化獸拉緊著眉頭，一邊在他身上嗅，一邊抱怨，嘴裏難聽的話就沒停止過。
能不難聞嗎？船上沒有洗漱的地方，他都多久沒洗澡了。
羅克懷疑，不讓新人洗澡，就是為了等這一刻，用來惡心自稱‘監察者’的家夥。
“異化程度不低，我會盯著你的，給我小心一點。”它們往往以這句話結尾。
一臉懵逼地走過去，一邊懵逼地走開，心情略有不爽。
前方是個臨時營地，為帳篷類似的建築，一共四座，前麵一座稍小的，後麵三座較大的。
經學徒布勒介紹，他們會在稍小的帳篷內測試天賦，再到後方選擇巫師學院——灰霧塔、黑骨所、紅葉古屋。
他介紹一下自己等人來自灰霧塔，並沒有說灰霧塔如何如何好，沒有出言攬人。
“不重視？難道是因為變異出的天賦，不值得重視——”羅克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份好的待遇，看到他的態度，心裏的熱切冷了半分。
一行人排成三列，站在第一排的人上前幾步，開始走向帳篷內。
“羅克，你不擔心嗎？”一側，米婭不斷地捏著自己的衣擺，見他鎮定的模樣，不由地問道。
這一排三人中，左側是羅克，中間是米婭，右邊是查理，三人恰巧湊到了一塊。
“也對，你是天才，像你這種天才從來不用擔心什麽。”米婭小聲地嘟囔著。
“嗤！”聽到她的話，查理嗤笑一聲，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臉上滿是不屑。
“沒錯，這位新人很有自知之明，來自後方下等貴族家的你們，即使強行提升了天賦，四等巫師天賦已經是極限了，千萬不要提‘天才’二字，你們當不得‘天才’之名。”
一頭雙首毫狼就在幾人身側，聽到查理的嗤笑，狼首頗為讚同。
“沒錯，就像幾天前出現的那幾名五等新人，自以為了不得，不過是區區變異過的家夥，哪比得上加入白河學院的真正天才，太可笑了。”它的另一個犬頭顱附和道。
雙首毫狼說話聲音不小，特意讓周圍的新人聽到。
聽到這話，查理麵容僵住了，目光緊緊地盯著前麵，不敢表露任何異狀。米婭低著頭，感覺自己犯了錯誤。
羅克在想，黑巫師的測試營地內，為何這些家夥如此囂張，明目張膽地抨擊新人，偏偏黑巫學徒們默認了。
測試帳篷一麵敞開，從外麵可以看到裏麵，帳篷內前端擺放著三個多彩的水晶球，直徑有半米大小，三者顏色略有不同，後麵站著三名學徒。
三名新人將手印在水晶球上，水晶球內流光閃爍，靈魂液從底部升起，直接占據了小半個水晶球，三個水晶球高低不同。
同時，水晶球內閃爍著不同的光芒，有紫色、金色、藍色、黑色、血色等，足足有十幾種顏色，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天賦三等，毒、土——下”
“天賦二等，霧、蟲——下”
“天賦四等，陰影、毒、磁——下”
一分鍾後，水晶球內不再發生變化，看管水晶球的學徒冷著臉宣布結果。
帳篷外，布勒向新人解釋道：“多彩水晶球一種異常貴重的巫器，名為‘靈魂水晶球’，能測量出靈魂強度，即巫師天賦，一共分為五等，五等最高，一等最低，粒子親和力分為上中下三等。”
“黑巫師學院不怎麽重視粒子親和力。”沃倫補充了一句。
一連測試十幾人，大部分為三等天賦，少有四等天賦，小部分為二等天賦，五等和一等沒出現。
“真讓犬失望。”
“麥可，你要求太高了。”
新人排隊檢測，雙首毫狼圍在一側看熱鬧，不時品評一句，兩個頭顱一附必有一合，默契地貶低人。
又三人走到水晶球前，羅克認識中間一人，狼盜少女微微安。
“天賦四等，毒、水——下”
“天賦四等，蟲——上、毒——中”
“天賦二等，黑暗、土——下”
又是一陣雜亂的光芒，新人根本看不懂，水晶球後的學徒立即判斷出，宣布完，他們的目光同時落在中間的人身上。
“你的粒子親和力契合紅葉古屋，選擇紅葉古屋對自身發展最有利。”右邊的學徒忍不住提醒。
“也適合灰霧塔。”中間的學徒淡淡地說道。
果然，天賦不同，待遇還是有點差別的，站在隊伍中的羅克暗暗想到。
讓他驚詫的是，新人的粒子親和力都帶有奇怪的元素，比如毒、蟲、陰影等。
莫不是試煉巫陣的效果？
手段真讓人驚歎，源源不斷地製造出適合的人才，試煉巫陣不愧被吐塔司稱呼為‘黑巫最偉大的發明之一’。
“聽說加入白河學院，最低要求是四等，粒子親和力是上等，也就勉強能達到，嘖嘖——”
“不同的，他們可是付出了數十年的壽命，可憐的小家夥們。”
一頭雙首毫狼來到羅克左側，距離他兩步的地方站著，已經離帳篷不遠了。
羅克不由地看了它一眼。
“小家夥不服氣嗎？”
“他還不知道白河學院吧，白河學院是白巫師的聖地，整個白蒲沼澤的最強勢力，可惜，你沒有資格加入。”
狼首和犬首輪流說道。
這家夥膽子太大了，他可注意到，帳篷一側坐著一名正式黑巫師。
羅克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初來乍到，他可不敢招惹這些身份不明的家夥。
眼見要輪到他了，他的心不由地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