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那裏的人似乎沒有料到,會有人問自己話來,頓了一下,他身體稍微前傾,露出半張臉來,緩緩地說道:“如你所言。”

“艾洛克隊長,注意你的身份,我們還沒有跟你計較,你利用職務之便收取賄賂的事情。”對於神聖營隊長,倫納德更是不客氣。

“我隻帶了耳朵,嗬嗬。”被人當眾指責,那人又頓了一下,接著自嘲了一句,又縮回了陰影中。

“倫納德執事,發現異端而不及時揭露,讓其肆無忌憚地待在榮耀城,此等作為難道不是在褻瀆信仰,這等罪人何須表功。”菲爾丁沒管他,繼續和倫納德爭辯道。

“放肆,威廉姆有功還是有過,自有我裁判所判定,輪到你聖殿騎士團來管,你若執意如此,休怪我連你一起審判了,你屢次擾亂了裁判所的紀律,菲爾丁先生。”再一次,倫納德被他惹怒了。

“哼,堂堂一個侍奉神靈的教堂,卻受到聖光排斥,這等肮髒——”菲爾丁絲毫不懼,在他的聖光之道看來,裁判所就該被取締。

“閉嘴吧菲爾丁,教會的各機構職能存在了無數年,裁判所身處黑暗護衛光明,對我神的信仰不比任何人差,容不得你一個小小的騎士長質疑。”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年老的牧師帕爾默嗬斥了。

要不是菲爾丁的情況特殊,在聖光之道上進入了關鍵瓶頸,眾人也容不得他如此放肆,依他現在的態度看來,距離突破還差了不少領悟。

“威廉姆,你對自己的事情怎麽看?作為我神的信徒,你覺得自己有功還是有過呢。”頓了幾秒,帕爾默轉身看向下方的威廉姆,突然朝他問道。

“這罪人畢竟是養育了我的人,對我有極大的恩澤,所以我起初有些猶豫,但在聖光的指引下,我幡然醒悟,主動站出來揭露這異端,選擇了將至親之人送上審判台,我想我的虔誠信仰無需懷疑。”威廉姆回應道。

“所以,你認為自己是有功之人?”菲爾丁忍不住出言。

“當然,我有大功,正如艾洛克先生所說,我是榮耀的。”威廉姆語氣堅定地說道。

“他?隻不過是一名神聖營戰士,加入教會才多久,你確定他懂得聖光的真實含義嗎?他沒有資格賦予你聖光榮耀。”菲爾丁輕蔑地說道。

眾人再次看過去,倚靠在那裏的神聖戰士並沒有動,冷眼望著場上的一切,不言不語。

“你看,他無話可說。”菲爾丁不屑地望了一眼,接著說道,“你還認為自己無罪嗎?”

確實,艾洛克先生並沒有幫他講話,而倫納德先生想說什麽卻被另一位牧師製止了,這讓威廉姆的心沉到了穀底,陷入躊躇中。

審判廳沉默了片刻。

“你無罪嗎?威廉姆。”菲爾丁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審判廳回**著,帶著一種震懾人心的威能。

處於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威廉姆低下了頭,依然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眼前的聖殿騎士要至自己於死地,讓他不由地產生了恐懼。

“你隱藏了異端的信息許久,讓其潛入了榮耀聖光城,你有罪嗎?聖城衛威廉姆,請回答我的話。”又過了十幾秒,菲爾丁再次喝道。

“我——艾洛克隊長,您說的不是這樣,您說過,隻要我站出來揭露異端,教會會賦予我公正,賦予我應有的聖光榮耀,您倒說說話呀!”

威廉姆被震懾得心神有些失守,身上不由地泛起一重微薄的聖光,讓他及時醒悟過來,不甘心如此被判罪,朝一旁的艾洛克喊道。

讓他不可置信地是,這位艾洛克隊長不知何時又後退了幾步,將自己徹底隱藏在通道陰影中,以此表明自己的態度。

見艾洛克如此識趣,菲爾丁滿意地點點頭,眼眸中的輕蔑絲毫沒有掩飾,說道:“他說了不算。”

“您說過,我是沐浴聖光的信徒,對嗎艾洛克隊長?”

此時此刻,在威廉姆心中,能夠給予他幫助的,隻有對他承諾過的艾洛克,他不願就此認罪,隻能繼續呼喊著求助。

“威廉姆,你可能誤會了,神聖營並沒有判定一名信徒的職能,既然你想讓他親口告訴你才死心,不妨說說,艾洛克隊長。”菲爾丁繼續說道,言語不依不饒。

這咄咄逼人的話一出,讓很多人不喜,倫納德卻露出了淺笑。

頓了一下,這位艾洛克隊長緩緩地向前走了幾步,再次站到了旁聽席上,冷聲回應道:“是嗎?看來菲爾丁騎士長對教會各部職能劃分很清楚。”

“自然,你且告訴他,你有審判一名信徒的資格嗎?”菲爾丁對他的態度毫不在意,帶著命令的語氣說道。

“嗬嗬,既然菲爾丁騎士長認定威廉姆有罪,不妨在這審判廳中,替異端裁判所的諸位宣布判詞吧,好好審判一下這位裁判所的見習牧師,我想一定很——有趣。”羅克笑了笑,虛引了一下,示意他開始自己的表演。

聽到羅克的話,倫納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什麽意思?注意你的身份,艾洛克。”菲爾丁臉色不渝。

“我很注意自己的身份,對您的宣判我毫無反對意見,我還會替您傳揚威名,將您的話傳遞給神聖營的諸位,還會傳遞給聆聽聖光的信徒們,包括聖城衛威廉姆的審判事跡。

這一定源自聖光中的福音,源於一位聖殿騎士對聖光的深刻領悟,我深感敬佩,作為一名沐浴聖光的明亮之人,我想你一定不會介意吧。”羅克好整以暇地說道。

事實上,他安置好黑色小塔後,返回已經有了一分多鍾,礙於構裝擬人人偶比較沉默,他索性繼續沉默下去。

這構裝擬人人偶是他從假麵學院購買的物品,麵容可以模擬任何人,除了有些細微的僵硬,沒有任何差別,但也隻有脖子以上比較逼真,而且儲存不了幾句話,沒有任何戰鬥力,還需他分心控製和監測。

所以,審判廳內的事情他都知曉,在他看來,這位聖殿騎士就是被聖光燒壞了腦子,說白了就是讓力量左右了意誌。

看模樣就知道,這位聖殿騎士一點也不自知,還以此肆意妄為,模樣像極了一頭醜陋的巫寵。

既然對方不放過自己,他也沒有客氣,論懟人他自問沒輸過陣仗,托這家夥的福,考核任務已經完成了,無需太多的顧忌。

這一會,後續退路他都想好了,也應在眼前幾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