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走投無路(1/5)
蘭沁一直都有記日記的習慣，所有的心裏話，都喜歡對著日記本傾訴。她把今天跟蘇錦痕的約定也寫了進去，還在末尾加了一句：“真希望他（蘇錦痕）能快點放下對我的感情。我注定不是他的幸福，他不該在我身上浪費太長時間的。”
寫完以後，她又對著本子發呆好久，才在地下又輕輕地加了一行字：“為什麽那個人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我卻偏偏忘不掉他呢？這是……我的劫數吧？”
將本子塞進床頭櫃裏，關燈，睡覺。明天開始，要努力找新工作了！
第二天一大早，蘭沁就爬起來，洗漱一番之後，就開始在網上填寫簡曆，發給各種招聘單位。
一上午，她發出了好幾十份簡曆，就跟發小廣告似的。她心裏想著就算再怎麽不濟，總會是有那麽一兩家肯給她麵試機會的吧？
可是等了一陣子，一通電話都沒有，心裏不禁有點慌，趕緊跑去隔壁請教蘇錦痕。
蘇錦痕聽完她說的話就笑了：“小傻瓜，你是從來都沒找過工作吧？”
蘭沁扁扁嘴：“是啊，我大學畢業就開始在雜誌上連載漫畫了，隻投過稿，沒投過簡曆。”
“耐心等等吧，過幾天說不定就有消息了。”蘇錦痕拍了拍她的腦袋，說：“你投稿不也得等麽，哪有你一發出去，對方就立刻回信兒的事情？”
“那倒也是……”蘭沁小聲嘟囔了一句。看來的確是她太心急了點。
過了兩天，終於開始陸續收到麵試通知了，於是她開始“趕場”似的參加麵試，足足跑了一個星期，人都瘦了一大圈。
可是，工作還是沒找到。
不是她不滿意對方，就是對方不滿意她。
這真的不是她太挑剔，畢竟要負擔父親的醫藥費，那種一個月隻有兩千出頭的工作肯定是不用考慮了，連請護工的錢都不夠。
就算隻是勉強負擔醫藥費的水平，起碼……起碼也需要六千以上的月薪。
可是那
種薪資水平的工作，要求都是很高的，基本都要在某一個行業達到中高級的水準，還要有一定的年數的工作經驗才行。
這些，都是她不具備的。
她除了畫畫，不會別的。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對口的工作，比如有一家動畫公司就邀請她去麵試了，提供的職位是原畫師。
蘭沁雖然不是很了解動畫那一塊的內容，但是也多少聽說過一些，知道原畫師的薪水都是很客觀的，於是興致勃勃地跑去麵試。
結果，對方說她雖然畫工不錯，但是經驗不足，要求她從最低級的崗位做起，薪水自然也就不高了。
倒也不是對方故意刁難她，漫畫和動畫畢竟不是同一種東西，深究起來還是有很多差別的，無論是技法上還是表現方式上都有很多不同。蘭沁的很多漫畫技巧，未必可以用在這裏。而原畫師需要具備的某些素質，她也比較欠缺。
蘭沁其實有心想學，可是對方告訴她，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高收入的原畫師，至少需要兩年以上的時間。
這句話立刻就打消了她所有的想法。父親的醫藥費，就像一座大山似的壓在她的心頭，她必須盡快找到一份高收入的工作。畢竟醫院不是慈善機構，而她又不好意思一直要蘇錦痕幫忙墊付醫藥費。
於是，她隻要婉言拒絕了那家公司。
走出那家動畫公司的大門以後，麵對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群，蘭沁忽然深深地歎了口氣。隔行如隔山，果然不假！
回去以後，蘇錦痕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麵試失敗了，趕緊說了不少安慰和鼓勵的話。蘭沁勉強撐出一絲笑容來，說：“放心吧，我不會這麽容易灰心的。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我總能找到合適的工作的……”
實在不行，她可以試試看去夜總會陪酒。
她想，反正自己早就為了父親出賣過一次尊嚴了，也不在乎再多出賣一次。對她而言，這個世界上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跟父親的生命相比。如果不是父親的辛苦撫養，她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父親給的。所以，如果一定要她付出一切去換回父親，那她也心甘情願。
蘇錦痕這些天也沒有閑著，四處托關係找人，希望能給蘭沁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他現在真是後悔極了，當初應該讓周醫生把醫藥費說得更少一些的，那樣蘭沁找工作的選擇範圍也能更大一點。
唉，當初他沒料到蘭沁會被封殺，隻想著以她現在的知名度和收入，負擔那種程度的醫藥費，應該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困擾。可是不成想，雲驍會突然來這麽一出。
人算不如天算啊！
連續無數次碰壁之後，蘭沁終於不得不麵對現實，承認以自己目前的水平，的確不可能找到月薪六千以上的正常工作。原本，靠畫漫畫是可以有的，隻可惜，她現在已經沒辦法再在漫畫界混下去了。
沒辦法，她隻能撥通了某一家夜總會的電話。
“喂，你好，請、請問你們是在招陪酒女郎嗎？”蘭沁的聲音都直發抖。
對方非常熱情：“是啊是啊，小姐你如果有興趣的話，歡迎今晚八點來XX路金輝夜總會麵試。”
“好。”蘭沁狠了狠心，答應了對方。
晚上八點，金輝夜總會門前。
蘭沁一直在徘徊，好幾次都想放棄麵試，直接回家。可是，如果她就這麽走了，父親的醫藥費又要怎麽辦？
不行，絕對不能臨陣脫逃。蘭沁暗暗咬牙，鼓起勇氣走進了金輝夜總會的大門。
大廳裏，金碧輝煌，璀璨的吊燈在大理石地麵上投射出華麗的光芒，金色為主調的裝修風格給人一種富麗堂皇的感覺。但是蘭沁卻覺得雙腿一陣陣發軟，心裏有種奪門而逃的衝動。
她幾乎要緊張得連路都走不利索了，大廳裏的侍者都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在看著她。她不好意思極了，恨不得就這麽找
個地縫鑽進去。
“小姐，請問你是來找人的嗎？”有個侍者迎上來問她。看蘭沁的衣著和氣質，實在不是想會來這種地方工作或者娛樂的人。
蘭沁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是來應聘的。”
那個侍者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暗想道：看上去這麽清純的女孩子，竟然也是來應聘的。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跟我來吧。”侍者的語氣有點生硬，沒有方才的那般熱情了。
蘭沁隻好邁著僵硬的步子跟上，在其他人古怪的目光中，一路走進了經理室。
“王哥，她來麵試的。”那個侍者說。
那個被稱作王哥的男人點了點頭，衝著那侍者說了句：“嗯，你出去吧。”
那個侍者出去了，還順手把門也給帶上了。經理室內，就剩下了蘭沁和王哥兩個人。
“你、你好，我叫蘭沁。”蘭沁紅著臉自我介紹，緊張得手足無措。
王哥看她這幅模樣，忽然露出有些好笑的表情，問她：“雛兒？”
“啊？什麽意思？”蘭沁沒明白。
王哥換了個問法：“以前做過這種工作嗎？”
不過這話一出口，他就覺得有些多餘。看蘭沁這個樣子，也知道她以前沒幹過這個了。
蘭沁的回答果然如他所料：“沒、沒有。”
王哥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笑意：“很好，我就喜歡像你這樣沒經驗的女孩兒。”
啥？這年頭還有人喜歡沒經驗應聘者的？！
蘭沁先前找工作的時候，簡直被各種動不動“N年以上工作經驗”的要求給弄得鬱悶死了，乍一聽見還有人喜歡沒經驗的，頓時愣住了，大腦一下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其實這裏麵有一點小小的誤會，王哥見她長得清純，又這麽害羞，就以為她還是處。接著問“工作經驗”的機會，拐彎抹角地試探了一番，結果聽了她的回答以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他知道麵前這個模樣清純的女孩，其
實已經結婚又離婚，甚至還流掉過一個孩子的話，不知道會是怎樣一副驚訝的表情呢？
王哥以為這回招到了處，開心不已，直接就表示願意錄用蘭沁。
“底薪五千加提成，如何？”因為是“處”，所以他開出的加碼也比較高。
蘭沁怔了一下，轉而露出驚喜的表情：“真的麽？我、我願意！”
王哥咧嘴笑了一下：“那你最快什麽時候可以來上班？”
蘭沁想了想，覺得早一天上班就能早一天賺到錢，於是答道：“什麽時候都可以啊。今天也行。”
王哥更高興了，因為今晚就有一個很重要的客人要來，而那個客人剛好就喜歡這類清純的女孩。
“那就今天吧。”王哥站起身道：“走，我領你去更衣室換衣服。上工的話，你穿現在這身可不行。”
蘭沁怔怔地跟在他身後，心裏有些納悶：自己這身衣服怎麽了？不是挺好的麽，為什麽不能穿著上工？
哦，一定是要換工作服吧！
結果等她到了更衣室，看見所謂的“工作服”以後，立刻就傻了。
每一件都很露！
“一、一定要穿這種衣服麽？”蘭沁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王哥沉吟了一下，說道：“今天先不用，不過以後不好說。”
蘭沁鬆了口氣，那就先過完今天再說吧，就當是先看看工作環境，如果實在不能接受的話，明天就不來了。
王哥翻了半天，終於找出一件款式比較保守的白色連衣裙遞給她：“穿這個吧。今兒要見的那個客人口味比較獨特，就喜歡清純的。”
“哦。”蘭沁怔怔地接過，走進更衣間裏把衣服換上了。
她出來的時候，王哥正在抽煙，抬頭看了她一眼以後，嘴上叼著的香煙忽然就掉了。他被燙得叫了一聲，有些狼狽地看著褲子上燙出來的窟窿，嘴裏卻說著：“不錯不錯，三少肯定喜歡。”
三少？蘭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她等下要見的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