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時候有個牛人,號稱“仲尼一石君八鬥”,便是王陽明。這位老先生是唯心主義的一代宗師,說過一句名言: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修身易,修心難,人之七魄藏於五髒四肢,這當中心猿之神最強也最難掌控。

舍生忘死,偏執成狂。心之神道,不瘋魔不成神!

這誌在必殺的一刀竟脫手而出,幻化出如夢幻般絢爛的刀光,直奔楊八郎而去。

楊八郎吃驚之餘,手中長棍一立,迎著刀光向外一掃。卻不料刀光虛幻至極,長棍迫近的刹那忽然一轉,竟似有一隻手控製著它似的,翻過了長棍,繼續切向楊八郎的當胸。

楊八郎橫身一讓,避過刀光。而幾乎是與此同時,黃勇人隨刀走,以一種超越人類生理極限的速度追上了刀光,握刀在手,刀如雪,橫著掃向楊八郎的雙手。楊八郎雙手一錯,左手前壓,右手後抬,擋刀自救的同時,這一棍快如疾風砸向黃勇的左肩。這一棍不愧是圓滿大宗師賭上生命的一擊,速度已然快到了極致,絕無失手的可能。

心之神道,修的便是心性。忍字心頭一把刀,對敵狠對自己更狠。黃勇心胸巨震,心跳如雷,氣血刹那間被催動集中向左側,竟用左肩硬抗下這一棍,同時右手的刀光一轉,從楊八郎的雙手腕處劃過,血光崩現,長棍落地!

黃勇和楊八郎錯身而過,一步來到曹旭麵前。

刀光炫目再度亮起,曹旭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最後看到的是自己的無頭的屍體站在那裏。

楊八郎轉回頭看向黃勇,咬牙道:“好準的一刀!”他不說這一刀有多快,卻說這一刀好準。因為事實就是這一刀並不比他那一棍更快。直到這一刻,他才霍然頓悟,原來天下間最快的刀並不是夠快,而是因為所選擇的路線夠準。心之神道,料敵必先,準和狠才是這一刀的終極奧義。

黃勇吐了一口血,轉身與楊八郎對視,道:“你一棍,我一刀,都已全力以赴,生死憑的是天意,剛才那一瞬,如果我把刀抬起半尺,也許會殺了你,但更大的可能是被你收回來的棍打飛我的刀,所以,我選擇了你的雙手。”

楊八郎淡然一笑道:“失去雙手總好過丟了腦袋。”

黃勇提著曹旭的人頭,道:“我的任務完成了,希望這一棍不會因為我而成絕響。”

楊八郎道:“縱然真成了絕響也沒什麽可惜的,生命之貴,貴在死亡;愛情之美,美在別離;絕響的東西之所以經典,就在於它的不可複製,有了你這一刀,這世間又何需我那一棍。”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又道:“曹旭一死,龍王必定震怒,你們想要離開恐怕不容易。”

黃勇道:“這一點不必替我擔心,離開的路徑我們已經準備妥當。”

另一邊,兩個鐵皮人之間的戰鬥還在進行,場麵形成一邊倒的局勢,羅毅的機甲具備反引力功能,在材質的堅韌度和內在的技術含量上都要更勝一籌,對手幾乎沒有還手之

力,隻是憑著個人強悍的體力在那裏苦苦支撐。

楊八郎揚聲道:“楊順,不要打了,要保護的目標都沒了,你還打個什麽勁。”

羅毅哈哈一笑,收手後退一步,道:“想不到龍興會內居然存在超越神族軍標配機甲的技術,今天就放你一把,許你回去把身上這套機甲再完善完善,下次見麵,咱們再打個過癮。”

楊順踉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道:“你身上的東西有反重力功能,實在是節約了使用者很多體力,而且你的武器配置和緩衝保護都好過我太多了,但我必須承認的是,機甲本就是一門技術活兒,我技不如人,服!”

黃勇道:“顧先生有句話轉告給龍王,拋開立場因素,我們其實都是黑頭發黃皮膚同種同源的中華人,大勢初成,但還沒到咱們內部合久必分的時代,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李天一在歐美所作所為固然造成了極大破壞,可也間接促成了西方世界的大融合,龍王是身具大智慧大定力的人,應該分得清楚輕重。”

楊八郎歎道:“當日李天一反出龍興會,龍王是知道他那些瘋狂想法的,並且一直暗中縱容,甚至通過劉兄父子給他提供財力上的支持,如今看,計劃進行的很順利,我們也達到了目的,但誠如顧先生所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凡事有利便有弊,李天一的神國世界間接促成了西方世界新秩序的誕生,這也導致了我們的對手空前的團結。”

黃勇道:“顧先生認為李天一的神族軍還沒有被徹底消滅,有人在利用其餘孽搞事,暗流湧動,龍興會和天佑城之間不該在這個時候拚個你死我活,今日之事,殺曹旭為對死在北美的朋友的一個交代,而我們會通過軍方渠道離開,希望龍王藉此能夠清楚一個事實,就是天佑城的退讓不是因為我們弱,而是因為我們的潛力已經足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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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我們在這世間暫時借用的一個軀殼,不可以濫用,我們遲早要將自己交還給冥冥中的那個神祗。你和這漂亮軀殼所擁有的一切,最終都會象水一樣蒸發,象河流一樣遠走,象夢一樣無可追尋。”

林局受傷了,當胸被流彈擊中,此刻血流如注,她正感到生命在流逝。顧天佑正將她環在懷中,借老莊之言安慰她:“你珍惜或是揮霍,不足以改變這個結局,竊鉤者人誅,竊國者天誅,帝王和平民,傾城絕色和醜八怪,到最後沒有分別。”

林曉月在顧天佑躥出去的瞬間果斷抬起身子向四名嫌疑人開槍射擊,結果不幸被一顆子彈打中石頭折射後擊中。顧天佑不放心將她交給已經果斷後撤的劉中隊長,隻好抱上她一起繼續吸引四個嫌疑人火力的任務。

對顧天佑而言,四名神族軍餘孽不足為懼,如果不是懷中這位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始終盯著自己,滅了身後那四個魂魄不全的活死人不過是翻手間的事情。

林曉月柔弱的聲音道:“你實在不是個很會安慰人的家夥,別人這個時候都會喊堅持,

你卻告訴我死亡並不可怕,簡直就是在勸我閉上眼擁抱死亡,既然這樣,你又何必帶著我,把我丟下,你自己逃起來不是會更容易嗎?”

女人之柔美最打動人心之處便在於一個柔字,此刻的林曉月嬌柔無力,卻是另一種不同的味道,纖秀柔美的氣息迫麵而來,端莊嫻雅的臉蛋兒微紅,似具無限的風情和媚態。她的傷並不嚴重,折射的子彈隻穿過了脂肪層,之所以會如此嬌柔無力,更多是來自精神層麵的恐懼。

身後隻聞槍聲不見其人,顧天佑抱著她一邊感知身後追兵的位置,一邊尋找合適的地方,看能否先把她安頓下來,再去捉那四個神族軍餘孽。看看能否從他們身上搞到一些情報。

“你的傷並不致命,隻要及時處理一下就好。”顧天佑環顧左右四周,發現一棵大樹格外粗闊雄偉,華蓋如雲,枝杈如織密布,倒是個不錯的容身之所。快步過去,單手抱住這位林局,空出一隻手來爬樹,找了幾根樹杈並列相對平整之處將她放下,道:“你在這裏固守待援,我下去把那幾個人引開。”

剛要下樹,卻發現衣襟被一隻素白小手緊緊拉住,林曉月道:“你別去,咱們一起藏在這裏,要是不幸被找到了就死在一起,這山裏四麵八方都有咱們的人,援兵肯定已經在路上了,咱們不需要忍多久的。”

顧天佑道:“你放心吧,我沒事的,剛才抱著你一個大活人我都能帶你逃到這裏,更何況現在隻我一個人,他們抓不到我的。”

“我擔心我自己,可以嗎?”林曉月幽幽道:“上一次跟我說沒事兒的人是我老公,兩年前,我們一起在贛南山區的軍火村執行臥底任務,抓捕行動開始前我們被識破了,他命令我先走一步,自己卻去吸引那些人的注意,製造我們沒有逃離打算的假象,結果我活著回來了,他卻永遠留在了那裏。”

“甘苦兩相知,恩怨一笑之。”林曉月道:“這是他最後留給我的話,他把我丟給了這個世界獨自去了,我受不了再被人丟下一次的滋味,所以請留下好嗎?”

她的話勾起了顧天佑對從前臥底經曆的回憶,這是一件令人扼腕歎息的事情。看著眼前這淒婉絕美的臉蛋兒,不禁謂然一歎,道:“好,我哪也不去。”又看了看她當胸受損的車前燈,血還在不斷流出來,似乎傷了血管,再不修一修,她可能就真的要不成了。道:“別難為情,我先給你止血。”

林曉月不耐道:“要止血就快點,我孩子都四歲了,又不是什麽沒見過男人的小姑娘。”

顧天佑點點頭,道:“可能會有點疼,你堅持一下。”說著,探手將林曉月衣服扣子解開,褪去所有遮擋衣物,隻見一團雪白飽滿的奇物躍然而出,規模之大形質之奇秀簡直匪夷所思!

好一盞妙不可言的車前燈!

林曉月感到一隻爪子按在自己胸口上,剛要著惱,接著便感到彈孔處一陣劇痛鑽心而至,啊喲一聲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