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隻有兩個人,顧天佑和匆匆趕來的蒯複陽。

顧天佑道:“急招道兄前來是有件難事需道兄相助。”

“再怎麽著急也沒你這麽個急法。”蒯複陽麵帶不滿:“這麽急把貧道找來,你要是沒什麽正經事,貧道可不依你,除非你能給貧道捐個千八百萬起一座山門道館,貧道心氣順了才能為你解惑。”

顧天佑道:“這事兒辦成了,別說千八百萬,就算是再多十倍百倍都能滿足你。”

蒯複陽起身便往外走,邊走邊道:“福生無量天尊,貧道告辭了,你丫這是打算要老道後半生福澤壽祿。”

顧天佑起身一把將他拉住,道:“你丫要是敢走出這道門,當心外麵幾十條狙擊步槍把你打成篩子。”

蒯複陽頓足捶胸道:“真是寧交小人,勿交損友,遇人不淑啊。”

顧天佑不耐道:“甭廢話,事情很簡單,我這邊需要一位道學精深的大仙長,要粗通武道,精通道門醫卜之術,能演化神異通曉物理,對你來說唯一難為之處便是這位大仙長要自稱壽歲兩百。”

蒯複陽道:“老子就曉得是這麽回事,統共不過百歲壽祿,被你這麽把牛皮一吹,少說賣幾十年去,這樣的人才你若想找大把人肯來,老子不感興趣。”

顧天佑凝重的:“事關幾十萬蒼生命運,我真正能信得過又真有這樣本事的隻有你一個!”

蒯複陽身子一震,默然看了顧天佑一會兒,長歎一聲道:“罷了,罷了,遇上你便是貧道的劫數,助你一臂之力沒有問題,但貧道有一個條件。”

顧天佑道:“你說說看,隻要我能做到的。”

蒯複陽道:“貧道所求簡單,就倆字:不悔。”

顧天佑微微一怔,隨即醒悟道:“道兄這倆字分量很重啊,我顧某人不敢說俯仰無愧,替天地行道,為萬民請命,但至少敢拍胸脯向道兄保證,所作所為對得起祖宗和良心。”

蒯複陽目不轉睛看著顧天佑,許久才問道:“有酒嗎?”

顧天佑點頭:“什麽酒都有。”

蒯複陽又問:“有美味嗎?”

顧天佑欣然一笑:“隻要這天底下有的,你敢吃我就敢有。”

蒯複陽起身抻了個懶腰,道:“有片瓦立錐之地容貧道安身否?”

顧天佑道:“廣廈千萬間,隨道兄任選。”

蒯複陽打了個哈欠,道:“縱有廣廈千間,睡不過九尺之地,既然是隨便選,那就這裏吧,從此吃喝玩樂都跟你混了,吾困欲睡君且去!”

••••••

東部聯軍司令官死在將軍官邸的案子著落到了吳登黑的頭上,顧天佑受邀參與調查工作。查無頭緒的時候自然想到了遠在吳東保護在蔣菲身邊的胡如夢。把案發現場所見跟三鞭老妖說了一遍,胡如夢沉吟片刻後說,這像是養蟲造畜的手法。這個凶手多半精通馴獸經。

具體的說,胡如夢認為,吃了寶蠟措大腿的是一隻生養蟲,且多半是一隻食性凶猛的千斤巨鼠。而另一個凶手也非人類,而是造畜而生的一種奇物,叫做白毛犼,形體類猿,其實卻是人被獸化而生成的。所謂造畜便是指將人類從小裹在獸皮中成長的一種邪術。而這白毛犼的製造過程則截然相反,是用邪術將新生小兒的生魂取出,換了猿猴的靈魂進去。

這小兒一路生長,越大越不似人,而形貌氣質皆近猿猴,尤其力大無雙,簡直是習武奇才。雖不能煉魂入神,卻能擁有宗師才有的超強體力。即是說,如果凶手真是一隻白毛犼,那麽這隻白毛犼是具備宗師戰力的。

胡如夢又細說了養蟲之術。

養蟲之術,妙就妙在對食物生克的研究。馴獸之道聽之甚玄,其實都有根腳奧妙,揭穿了並無稀奇之處。都是從百獸食性和習性總結出來的。就比如,薄荷,貓之酒也。犬,虎之酒也。蜈蚣,雞之酒也。桑葚,鳩之酒也。莽草,魚之酒也。食之皆醉。這些動物吃這些食物,就跟人喝酒一樣會醉。不同的物種對相同的食物,吃了以後的反應也不盡相同。、

顧天佑畢竟也算見多識廣,一點就通了,隻是還不大理解胡如夢所說的,啃噬寶蠟措的是一隻巨大的老鼠,這耗子成蟲最大也不過狼豹大小,怎麽就能長那麽大?

胡如夢解釋說,是因為巴豆。這玩意是一種很有趣的東西。人吃了巴豆會拉稀,是瀉藥。老鼠吃了巴豆會越發能吃,所以巴豆也叫肥鼠丸。人是白天活動,晚上睡覺。老鼠是白天貓窩裏,晚上活動。兩種截然不同的動物和習性。因此拿老鼠來做試驗製造給人吃的藥,是有問題的。

顧天佑把這個猜測跟吳登黑說了,作為乃素東的弟子,五品馭蟲師吳登黑也算是江湖中的行家了。倒也不至於完全接受不了,但這麽奇幻的說法若是找不到實質證據是很難交代過去的。所以,這番話也隻能作為一個偵破方向拿來借鑒,想要用來祛除吳登雲的疑心還是差了點意思。

吳登黑說:“我是絕對相信你的,但父親卻似乎對天佑城有很大懷疑,上次白龍河一戰,第五師損失不小,當時還出動了殲擊機和雲爆彈,父親對此一直都是有些想法的。”

果然被謝飛白給說中了,吳登雲不是有想法,而是太有想法了。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借口總比辯解更有力。更何況那麽大個東部聯軍司令死在家裏,還有個牛逼閃電的高僧給掐算出來的那麽合乎心意的猜測。

顧天佑沒有做過多辯解,隻說:“你我是朋友加兄弟的關係,你老爹對我有看法,這事兒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吳登黑鄭重其事的說道:“我相信你,不管有什麽人要在父親麵前抹黑你,我都會相信你不是個野心家,至少你的野心沒有在白龍河兩岸。”

說實話,顧天佑還真是被他弄的有點小感動,吳登黑這句話裏頭不止是表達了一

個信任,還說出了他對顧天佑這個人的理解。不是沒有野心,而是野心大的白龍河裝不下。顧天佑略作沉吟,果斷道:“這樣吧,有些話總是當麵說清楚才更有誠意,你給我帶個路,我親自去一趟奈比度,跟吳主席見一麵就什麽都清楚了。”

吳登黑一皺眉,道:“這個怕不大妥當吧,高朗德大師深得父親的信任,他說的那些話顯然是針對你的,這個時候你去了,我擔心父親不會給你解釋分說的機會。”

顧天佑道:“吳兄好意我心領了,群毆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再說,我去奈比度是帶著誠意去的,令尊大人在軍政兩界打滾多年,能有今天成就,肚量和眼光都是頂尖的,他會給我一個開口的機會的。”

吳登黑見不能阻攔,便道:“既然你決心已下,那我現在就回奈比度,先探探他的口風。”

顧天佑道:“我大約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做些準備,點燈節前後一定到奈比度登門拜訪吳主席。”

吳登黑道:“那我今天就動身回奈比度,寶蠟措舅舅的案子還請顧參謀長多費心,我以東部聯軍臨時司令官的身份暫時將聯軍指揮權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和父親失望。”

••••••

天佑城,軍事委員會大樓,南會議室裏,顧天佑主持會議,耿建軍和明王在左首兩個位置列席,下邊依次是天佑軍參謀長蒙毅,新任第一團軍事總教官黃勇和城防管委會副主任羅毅,第二團參謀長泰虎,副團長猴子等人。右首第一個位置是苗世凡,接著是謝飛白,蒯複陽。身後則站著個小龍女。

文武兩套班子能來的全都來了。顧天佑左右看看,清了清嗓子,道:“當下的局勢我不說各位都清楚,今天在列的都是無顧天佑信得過的,開這個會是有幾件事要跟各位商量一下,另外還有些作戰任務需要布置下去。”

目光先投向蒙毅,道:“從今天起,你去山地小鎮坐鎮,前期任務是重點防範南邊的蘇丹瑞,等我通知,到了合適的時機我打算揍他一家夥,至少要把天天佑城的控製範圍向南推進五十公裏。”

“五十公裏?”蒙毅吃驚道:“那不是要占領帕本?”

劉峰更驚訝:“當前的局勢下對蘇丹瑞搞這麽大的動作,這合適嗎?”

顧天佑沒搭茬,卻把目光轉到耿建軍身上,道:“耿叔,你覺著呢?”

耿建軍麵色陰沉:“我覺著軍人就該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沒那個戰略眼光,隻懂戰術,要我打我便打好打贏!”

明王附和道:“軍人不需要懂那麽多政治,劉刀把子你小子要是有這個戰略眼光,在複仇傭兵那會兒老子早就讓你當這個團長了,思路跟不上不要緊,動作要同步跟緊,懂嗎?”

劉峰和蒙毅同時有點尷尬起來。

顧天佑笑笑,轉頭衝著謝飛白說:“你解釋兩句。”

謝飛白道:“戰爭是政治外交的延續,和平環境不是人家給的,而是需要我們的弟兄去拚來,這一仗肯定要打,目的不是為了土地,而是為了跟仰光的蘇丹瑞劃清界限,結下死仇,隻有這樣,我們才能跟奈比度的吳登雲建立更深層次的交往和互信。”說到這裏,微微一頓,又道:“也隻有這樣才能讓我們那個曹副總安分下來。”

曹鴻恩跟蘇丹瑞之間有勾結這事兒早就不新鮮了,當日蘇丹瑞就是得了曹鴻恩的承諾才配合季朝恩的破壞行動,悍然對天佑城用兵。曹家現在迫於國安和元首的壓力,跟天佑城合作不假,但骨子裏始終存著個吞下天佑城的野心。而曹家想要在緬甸立足,就離不開蘇丹瑞的軍事力量的支持。

如果不是在技術上離不開曹琳,顧天佑翻臉殺人的心都有。打蘇丹瑞,第一可以在吳登雲麵前秀肌肉的同時彰顯決心和立場,第二打疼蘇丹瑞才能斷了曹家的野心,要讓曹鴻恩父子明白,想要吞下天佑城,蘇丹瑞這個合作夥伴還不夠看。第三,拿下帕本,就幾乎等於控製了白龍江中上遊水上要道,具有戰略和經濟雙重意義,正是顧天佑準備拿來跟吳登雲合作的重要籌碼。

謝飛白提出了一個概念,收斂鋒芒,合作斂財,結交吳登雲。這句話說透了,就是低調做事,但不能當他的孫子。而是要跟他建立緊密平等的合作關係。把吳登雲豎在前頭,讓他離不開天佑城的支持。用利益捆綁的方式來撲滅他對天佑城的忌憚和野心。借蘇丹瑞這個共同的敵人,把吳登雲拉到自己的陣營中。於是顧天佑就想到了這個方略,跟謝飛白一商量,立刻得到謝毒舌的讚賞。連說顧老板是天縱奇才,不學有術的幹才。

這事兒討論結束。

顧天佑轉頭又對蒯複陽說:“道兄,咱們如今是一根繩上拴著的螞蚱,天佑城的內外情況我都不瞞你,對帕本用兵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此次奈比度之行能否成功的關鍵還在你身上,我跟吳登黑把時間定在了點燈節。在此之前,道兄你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會派八品蠱王乃素東帶著他那兩大仙蟲去奈比度暗中配合你,咱們目的隻有一個,你就算不能把那個什麽和尚比下去,至少也要讓吳登雲把你看做活神仙。”

蒯複陽點頭道:“顧總放心,貧道定不負所托。”

這裝神弄鬼的事情其他人插不上話去,唯有相信老道。顧天佑唯一能做的就是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

苗世凡道:“天佑,你先前跟我說的國內醫院改成連鎖經營,還要讓子琪以伏羲投資的名義成立醫療救助慈善基金會,這件事兒是很燒錢的,會對咱們的資金鏈造成很大壓力,這裏頭有什麽說法,是不是再跟我詳細解釋一下?”

顧天佑答非所問道:“拿下帕本以後,我打算跟吳登雲聯手建立一條從緬甸海直通國內的運輸渠道,運輸能力也許不會太大,但肯定要比走南海省很多錢,這是個很賺錢見效也很快的買賣。”

苗世凡皺眉道:“白龍江水道寬闊,水量充足

,的確很適合做航運生意,但是要建立完整的通道,就必須打通整條河道,這上遊好說,下遊卻是要走毛淡棉,那裏可是蘇丹瑞的地盤。”

顧天佑眼中閃過一抹狠色,道:“打下帕本就是要讓他明白跟咱們作對的下場,如果不是考慮到打下仰光會破壞緬甸境內的平衡局麵,把咱們推到風口浪尖上,就算消滅蘇丹瑞又算得什麽難事?”

龍劍梅在身後插言道:“就算不消滅他,也有辦法讓他老老實實的,他的家眷全在英倫,我已經命令狄浩然把他全家都綁到國內去,交給菲菲姐,看他還敢不敢給咱們搗蛋。”

顧天佑笑了笑,說:“非常人就得用非常辦法對待,這個蘇丹瑞要是上次攻破了天佑城,相信在坐的都很清楚他會對這滿城人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這麽對他也是不得不為之。”

苗世凡道:“不必廢話,小林帥家的那幾口子黃勇都已經帶人給弄來了,還差蘇丹瑞家這一夥嗎?對付這些十惡不赦的軍閥,用什麽手段都不過分,我現在就想聽你說說,為什麽要做這燒錢賺吆喝的買賣?”

顧天佑想了想,道:“老師,您除了是一位出色的商人外,更是一位傑出的醫生,我相信您一定清楚我這麽做的目的,但既然您問起了,我就在這裏跟各位多扯幾句我心裏的肺腑之言。”

“咱們在座的都是華夏兒女,每一個都有無奈的原因跟顧某一起流落到這異國他鄉來,錢對咱們這些人來說,沒多也沒少,總之是不缺,可咱們過這個刀頭舔血的日子就隻是為了那點錢嗎?當然不是,我顧天佑皮厚心黑,從不敢標榜自己是個好人,各位跟我也差不多,雖然因為各種原因離開了故鄉,大家跟我一樣都憋著委屈,可同時,你我捫心自問,咱們就沒幹過一件出格缺德的事兒嗎?沒錯殺過一個無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做些過頭的事兒?”

會議室裏陷入沉寂。

顧天佑接著說道:“肯定都有過,因為咱們就是幹這個的,成大事者不拘泥於小節,做了就是做了,老子不怕承認,更不怕做些事情來彌補一二,我要子琪回國以伏羲投資的名義這件事,不是為求財,更不會就此事大做文章傳名爭利,就隻是要實實在在的做一些救死扶傷回報母國的事情,算是為咱們天佑軍這些離鄉背井之人積攢一點陰德吧,免得日後,你我各位老了的一天,回到國內,無顏見家鄉父老,更不敢告訴人家我們曾經做過什麽。”

苗世凡聽到這裏,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道:“你不必說了,有些東西我想到了,卻沒有你說的這麽好,這番話無論是否代表了全部,但就隻衝這幾句,苗老師這把老骨頭賣給你就不覺著冤。”

明王一拍桌子,道:“好小子,就衝你今天這番話,老子打今兒起把複仇傭兵這二十來年攢下的家底全部交給你!”

蒯複陽雙手合十,道:“福生無量天尊,顧總今天讓貧道大開眼界了,雄才偉略俠骨仁心,所謂梟者無道,雄必有德當如是也,當世人物縱有實力強過你十倍者,也未必當得起這梟雄二字,從今往後,但憑驅策,貧道絕無二話!”

顧天佑不過說了一番肺腑之言,卻沒想到會收到這麽好的效果。這個蒯複陽先前跟他談的時候諸多說法,從骨子裏往外透著對天佑哥不放心,隻怕自己助紂為虐,如今卻是心悅誠服,甘心效力,這其中的差別可大了去了。再看其他人,一個個神色間都帶著一股子崇敬和激動的情緒,顯然也是深深被觸動了。

謝飛白忽然道:“委員長,大事方略該說的都說了,有件小事還需要你過問一下,就是關於孫京飛這個人要怎麽安置的問題,他想跟你談一談。”

••••••

夜色正濃,白龍江畔,小龍女正依偎在懷中。

“八叔公,你真打算留下那個孫京飛呀?”

“怎麽?我不可以這麽做嗎?”

“他喜歡菲菲姐,你不是不知道那爺倆的性子,孫明申為了個陳芝寒一輩子沒討老婆,這個孫京飛為了菲菲姐,我看也是什麽都不顧的架勢,我都把咱們跟你的關係跟他說清楚了,這家夥還是跟狗皮膏藥似的往上貼。”

“他喜歡菲兒是他的事情,如果他有本事讓你菲菲姐喜歡上他,咱們再想法子把他弄死不就得了?”

“你也就說說罷了,不過我也相信菲菲姐是不會喜歡他的,喜歡你的女人都是傻蛾子,早就被燒的皮肉不存了,怎麽可能還會對別的男人有想法,隻是想起孫老壞待我真蠻不錯的,當初在京城那會兒,這個孫京飛對我也挺好的,真不希望看他為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目標浪費了人生。”

“我記得他好像還是什麽辦公室的副主任,享受的副部級待遇?”

“601辦公室,也就是宗教辦,是專門負責對付像靈山聖師那種警察對付不了的神棍的特殊部門,當初打擊邪教的時候成立的,就一直存在到現在。”

“既然是以靈山聖師這種人為主要對手的部門,想必裏邊都是懂得些道門高術的人物,孫京飛能坐到副主任的位置可見其人不簡單呀,我認為他不隻是個癡情種子那麽簡單,你覺著呢?”

“我看人的眼光怎麽能跟你比呢,反正我就是覺得他沒有必要留下來,咱們在這邊說好聽的是緬甸民主聯軍的一部分,實際上跟落草為寇也差不多,咱們在國內惹下那麽大的麻煩,他摻和進來對他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也許他隻是想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又也許他是想通過咱們來實現他個人的一些目的,既然他所在的這個部門是針對術士江湖的,我倒很想向他請教一下他對寶蠟措一案的看法。”

遠處有燈光閃爍,正漸漸靠近。小龍女從顧天佑懷中掙著站起,道:“他來了,你跟他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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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