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俏皮是美,蔣菲就是美麗的盡頭,如果霸氣也是美,蔣菲便是美的終點,如果妖嬈是美,蔣菲便是妖嬈。顧天佑最後從這張臉上看到的卻隻有兩個字:神韻。這兩個字包含了俏皮的笑意,霸氣的眼神,妖嬈的氣質,把她們綜合到一起便讓人覺得不是人間人物。坐在飛機上再回想時,卻發現竟有些想不起那張臉具體的樣子,隻餘神韻在心頭。

難怪她會成為葉梓霖和敬詩然這樣的女子心中的信仰。

春城滇池,九礦集團總部療養院。

五百裏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鳥翔魚躍,春光萬裏無盡。

俗人當道,白白糟蹋了眼前的景致。

力建設帶著泳帽從水中鑽出顆肥頭大耳的腦袋來,顧天佑看著他,想起了某部電視劇中的烏龜精,隻是形象而已,這貨的氣質更接近癩蛤蟆。秦木蘭的閨女舉著潔白的浴袍迎上去,親昵的叫道:“建設,快披上別凍著。”

時下已是年尾,春城四季如春,卻非遊泳的節氣。力建設喜歡冬泳,不過隻局限於在春城。

力建設披上浴袍,坐到顧天佑身邊,喝一口香濃溫暖的純巧克力,道:“老弟你這身子骨不成啊,這麽好的年紀,這麽好的水,你不下去遊一圈我都替你可惜。”

顧天佑道:“你是老當益壯,連海波大姐都誇你是鐵打的。”

力建設哈哈笑道:“她那是在損我臉皮厚,殼子硬。”接著又道:“老弟,你不是外人,我跟你有一說一,不是我不給你還有你海波大姐麵子,隻是這事兒暫時真不能辦,那些設備還好說,關鍵是技術人員,沒人願意去啊,稍微強製了一下,結果這事兒都鬧到省政府了,謝誌國親自給我打了電話叫停此事,上次重金屬泄漏的事情還沒解決,為這事我剛從京城化緣回來,還在工業部幾個領導麵前拍了胸脯做了保證,你們得理解我的難處啊。”

李若蘭幫腔說道:“顧總,在這件事上真不是我們建設不肯盡力,更絕非有意拖延您那邊的進度,許省長和鄒主任的麵子足夠大了,我們也是西海會的一份子,如果能辦怎麽可能不辦?”

這倆人一唱一和,倒有點夫唱婦隨的意思。力建設打官腔吐苦水,她在一旁敲邊鼓。說來說去就是不肯辦。這裏頭一定另有原因。孫明申的意思是等他把這件事辦完了就要動他,偏偏這個時候這家夥擺起了肉頭陣,要說沒有什麽內在因由,說破大天去顧天佑也不信。看來多半是他已經察覺到了孫明申要動他。

顧天佑繼續施加壓力:“力總的困難我已經知道了,但你跟我說其實意義不大,你很清楚我到你這來,就是個傳話的,這件事你若實在搞不定,我大不了再尋別的法子,那些運過去的設備我可以給你運回來,也可以折現或者用黃金付款,隻是這麽一來我跟西海會之間的合作卻可能因此作罷。”

力建設一皺眉,道:“顧老弟,你這話可有點不好聽呀,咱們當初談妥的事情,該我做的一直在做,隻是當下有點困難,這也隻是暫時性的,你這麽咄咄逼人的因為這點事就要踢我出局,這麽做生意可不大仗義。”

這老王八蛋還在跟老子裝。顧天佑心中暗罵,老子在國安早把你的底細看了個通透,你他嗎這些年在這個位置上什麽缺德事兒沒幹過?瞞報礦難,殺人滅口,勾結英國人炮製銅礦事件,還有你不敢幹的事情?

顧天佑看出他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知道今天沒什麽好談的了,起身告辭道:“做生意的根本是為了利益,我那邊是百廢待興,每日裏花錢如流水,卻因為你老兄不給力,坐擁金山不能取財,天下的生意可沒有這麽做的,言盡於此,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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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礦橋山賓館傍山而建,小門臉不大,內部卻別有洞天。房間是民國時期挖建的山體防空洞改造的,雖無遠景眺望,卻有人間極致的奢華。水床,衝浪浴室,私人影廳,成套的黃花梨家具,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的專職客房服務,應有盡有。

顧天佑躺在水床上,正在琢磨是不是可以考慮請孫明申幫忙聯絡一下楊家山。踢力建設出局不是說說而已,這人身上唯一的價值就是與天佑城之間的合作項目,他在這個項目上拖延,或許是出於保命拖時間

的目的,但對顧天佑而言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就已經毫無保留價值。

門悄無聲息的開了,一個曼妙的身姿一閃而入,錐子臉,水蛇腰,正是李若蘭。若蘭若蘭,果然與秦木蘭很相若。縱然再輕的腳步聲也瞞不過顧天佑的耳目,側身悄然看著,這小娘們兒要玩兒什麽把戲?

雖然已經從蔣菲那裏知道她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但是對顧天佑而言,這趟無聊的春城之行實在需要一點點刺激。

她悄然來到床頭,輕咳了一聲,大概是在試探顧天佑的反應。顧天佑背身側臥,隻做未聞。李若蘭開始脫衣服,一件件脫了個精光。然後慢慢爬上床。

色誘?還是仙人跳?顧天佑心中好笑,繼續裝死,等著看她要玩兒什麽把戲。

李若蘭的小手伸了過來,顧天佑隻穿了一條四角短褲,她的指尖輕柔的在關鍵部位畫著圈兒。顧天佑聽到了走廊有兩個人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在接近。看來不是什麽美事兒。這小妞兒輕車熟路的施展著手段。顧天佑忽然想起蔣菲曾說過訓練過她幾天,蔣菲手下的女孩子個個是人蟲,估計她也有過人之處,隻是不知道是哪一種。

一股淡淡的異味入鼻,說臭不臭,說香又不香,聞著卻讓人不自覺的產生一種接近原始自然狀態的幻想。原來是她的狐臭,一種很特殊的味道,絕不讓人反感。

門外的兩個人已經接近到門口站定。李若蘭輕聲自語:“弄了這麽長時間都沒站起來,看著一身肌肉挺唬人,原來卻是個銀樣鑞槍頭。”說著,果斷的去扒顧天佑的褲衩子。

門咣當一聲被人踢開,李若蘭猛的往顧天佑身上一撲,張口大叫起來:強奸啦!

燈光亮起了一瞬,衝進來的兩個人還沒來得及拍下第一張照片,顧天佑一陣風似的從床上躍起,先讓李若蘭撲了個空,跳到二人麵前,信手抓住往床上一丟的瞬間已將二人的衣服扯掉,還奪了一部手機。

啪啪啪,連續抓拍了幾張。

燈光一暗,顧天佑哈哈一笑間又亮了,隻是穿衣服的人變成了脫衣服的,光著的反而穿上了衣服。

顧天佑拉了把椅子,大馬金刀的坐在床頭,笑眯眯看著床上三個人。兩個男的手忙腳亂的往地上爬,李若蘭反倒從容些,不慌不忙的拾起剛脫下的衣服往回穿。

“仙人跳?”顧天佑笑嘻嘻看著她,道:“好玩兒不?”

兩個男人下了地,亮出架勢來,看得出都是練散打的。

顧天佑晃晃手裏的手機,“想要?憑他們倆你覺著能拿回去嗎?”

李若蘭到底是有些見識的,擺手道:“你們兩個出去,去門口守著,我跟顧總單獨說幾句話。”

倆人剛要往外走,顧天佑忽然一動,左右各扇了一巴掌,分別擊中倆人的後腦,登時暈倒在地。李若蘭隻道顧天佑打算痛下殺手,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顧總您這是做什麽?”

“叫顧總多見外。”顧天佑笑的很賤:“給麵子就叫聲天佑哥來聽聽。”

李若蘭乖覺的:“天佑哥。”說完,眼神一暗,額頭低垂,楚楚可憐的樣子:“手機能還給我嗎?今晚的事情我很抱歉,都是力建設那個王八蛋安排我這麽幹的,天佑哥是大人物,不會跟我一個小女人計較吧?”

顧天佑笑道:“不會。”說著,把手機揣進褲兜,道:“不過這麽活色生香的妙人兒我得拿回去慢慢欣賞。”

李若蘭歎口氣,美眸斜瞥顧影自憐,又道:“天佑哥真喜歡若蘭,又何必保留那幾張相片,人家就在你的床上,我對你年少英俊事業有成的男子漢早就一見鍾情了呢。”

顧天佑哈哈大笑:“你這麽有趣的人兒,我可還真有些不忍下手了,要不這樣吧,咱們聊聊天,看看你口才如何,要是能把我哄開心了,我就把手機還給你,如何?”

李若蘭已看出這男人鐵石心腸狼心狗肺,她便是把上輩子的風情都一塊拿出來賣了也別想打動他。一臉苦相道:“不知道您要聊什麽,天佑哥水平高,我怕接不住,隻敢說試試吧。”

顧天佑笑道:“簡單,保證都是你熟悉的事情。”接著問道:“你這仙人跳的把戲玩的不賴,看樣子是老手了,說說,都還在誰身上操練過?”

李若蘭眼珠轉轉,剛要回答。顧天佑又提醒了一句:“別說假話,我對謊言過敏,保不齊會幹出什麽事情來。”

“怎麽會呢。”李若蘭裝模作樣的回憶了一下,道:“我沒記錯的話算天佑哥這次,一共是兩次。”

她說話的時候心跳亂了一個節拍,氣息也不對。顧天佑笑眯眯看著她,忽然起身逼近過去,信手一撈捉住李若蘭的纖足,在足麵太衝穴上稍稍發力一按,李若蘭頓感氣滯難當,劇痛無比卻偏偏喊不出來,憋悶的痛苦欲死。鼻涕眼淚混著汗水一起流下來,一個勁兒的點頭示意。顧天佑慢悠悠放開她。

“五次!”李若蘭急忙叫道:“一共有五次,上一次是工業部巡視組來的時候我用了一次,最早一次是算計力建設的前任馬三槐,當時我十六歲,跟一個江湖異人學了一點皮毛。”

“這個江湖異人是個女的?”

“對,她手下有好多個像我這樣的女孩子,我學了兩個月取悅男人的技巧,之後便不知為什麽被她趕回家了。”

“這招你用了五次,另外兩次用在什麽人身上了?”

“另外兩次都不算成功,那倆人身份可疑,我們發現他們一直在秘密調查老力,所以就想這麽對付他們,但那兩個人都不害怕被拍照,我們沒辦法,隻好把他們幹掉了。”

“他們調查老力什麽事情?”

“我們跟英國人在緬甸那邊做了一筆交易,把一份國防科工委的訂單給他們看了,另外銅礦事件當中我們遵照他們的意思,做了些小動作,安排幾個保安打傷了幾個當地人,這才導致矛盾激化。”

“知不知道自己是炎黃子孫?”

“我錯了,天佑哥您是大老板,大英雄,大軍閥,大豪傑,我錯了,您既然什麽都知道了,又何必再為難我一個小女人,您要什麽我就給您什麽,隻求您放過我好嗎?”

“大軍閥?”顧天佑眼睛射出兩道寒光來,冷然道:“你好像知道的很多?”

李若蘭麵色一變,慘白慘白的,嘴唇哆嗦道:“我,我,我。”她連說了三個我,卻不敢多說一個字,先前她已經把力建設的秘密賣了個幹淨,照理說不該還有什麽不可說的事情,顯然是隱藏了很重要的與顧天佑有關的秘密不敢說。隻怕說出口來就會立即招致顧天佑的怒火。

顧天佑心中一動,忽然又將她的纖足抓起,喝問道:“我什麽我!快說,究竟是誰告訴你,我在那邊的身份的?力建設又是怎麽想到要拖延技術工人派遣任務的?”

剛才的逼供手法已經讓李若蘭嚇破了膽,她不過二十出頭的一介女流,骨子裏卻是個貪慕虛榮,膽小輕浮的女人。知道像顧天佑這樣的人物,若是為了利害關係殺個把人不過碾死隻蟲子一樣簡單。到了這一刻,說出來不一定死,不說,當時就得被折磨死。她把心一橫,咬牙道:“天佑哥請住手,我說就是了。”

接著道:“前天來了一個人自稱是國安的人,登門拜訪老力,說你在緬甸那邊是了不得的大人物,還說國安已經盯上老力了,他提醒老力拖著技術人員的事情不要辦,還承諾說能幫我們辦出國去。”

“這個人還跟你說什麽了?”

“他還說要我們至少拖半個月,到時候他把外麵的渠道安排好,同時還會派一批技術人員過來冒充九礦集團的人,我想他是打算把他的人安插到你們那邊去,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個人自稱是國安的人,並且知道孫明申要對付力建設的事情,甚至知道我的底細,他還要派一批所謂技術人員混進天佑城,他的目的應該跟淵渠人的黃金宮殿有關。現在最要緊的問題是,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國安內部的人?

李若蘭忽然又道:“嗯,天佑哥,我跟您匯報一個重要情況,是我無意中發現的一個秘密,這個人好像會改變自己樣子的化妝術,我親眼見他走進一個房間,出來後就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化妝術?”顧天佑心中暗驚,不動聲色問道:“他裝成了什麽人的樣子?”

李若蘭道:“一個黑胖子,有點像緬甸那邊的人,對了,他把鼻子頭弄的特別大!”

顧天佑立刻想起一人來,寶蠟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