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我主,請允許信徒如此膚淺又呆板的向您表達我對您無上崇高的敬意。原諒我,卑微的文字,醜陋不堪一提,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來向您呈現我的敬仰之心。如果可以,敬愛的我主,我願時刻匍匐在您腳邊用任何卑微的方式為您拂去鞋尖上灰塵……如此肉麻的一封信卻是通過絕密渠道從遙遠的英倫半島寄到顧天佑手上的。與小蘿卜頭無上敬意同來的還有一隻小藥瓶,價值八萬美金,這隻是蘇格蘭場情報部門內部的引入價,實際上,有錢你也買不到。

上次提審席向濤是虛張聲勢,這次卻是要動真格的了。劉峰哥幾個都是識貨的,一見到這瓶藥頓時吃了一驚。這玩意不是傳說中的逼供神器尼爾森二號嗎?聽頭兒介紹過,如果被俘,看到這個樣式的瓶子,就直接自殺吧。這東西在傭兵界大名鼎鼎,見過真玩意的卻隻有幾個大佬級人物,據說隻有與美國軍方過從甚密的漢森傭兵團曾在某人身上使用過。

劉峰眼瞅著顧天佑拿出個注射器來,連忙阻止道:“財神爺等一下,沒必要浪費這麽重要的東西,您要問什麽直接把這老小子交給我,不用一天管保什麽都說出來,這東西拿來對付真正的硬漢才能體現它的價值。”

顧天佑沒理他,真把席向濤交給他折磨一天,還拿什麽去打發徐曉峰?再說,時間寶貴,也沒那個閑心慢慢磨他。

席向濤如待宰羔羊一般被注射了這種當世最先進的逼供藥水。事涉機密,其他人自動自覺的退出房間。十幾分鍾後估計藥效起作用了,顧天佑開始提問。

“你叫什麽名字?”

“席向濤。”

貌似說的是實話,顧天佑自嘲的想著,這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麽靈驗,不過看劉峰這麽珍惜的樣子大概會有效吧。

又問:“你老婆為什麽不能生孩子?”

席向濤掙紮了一下,道:“因為我有隱疾,小的時候看見老師摔死在腳前落下的毛病。”

他嗎的連這個都說了,看來是真玩意兒。顧天佑興奮的:“你老婆是不是還是處女?”席向濤老實的:“跟我離婚的時候是。”

這回錯不了啦,對男人而言這算是最難以啟齒的秘密吧?

顧天佑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你們在緬甸發現的金礦有一份測繪圖在哪裏?”

席向濤道:“紙繪的被掘金小隊帶進山了,還有一份電子檔存在我的臉書賬戶裏。”

顧天佑又逼問了賬號和密碼,席向濤規矩作答,幾乎是對答如流。出於謹慎,顧天佑立即給陸子琪打了個電話,讓她翻牆登錄臉書賬號,按圖索驥果然找到一份測繪圖。

東西找到,這個人也就沒什麽用了。

顧天佑命劉峰等人將席向濤裝上車,直奔建鄴市區。一路開到拳館,徐曉峰早等候多時。顧天佑招呼他上車,二人駕車直奔江邊,到了地頭,顧天佑問徐曉峰:“想清楚沒有?”徐曉峰點點頭,說:“我爸死不瞑目,我媽和妹妹這些年受的苦都是拜他所賜,沒什麽好想的。”顧天佑說:“人在後備箱裏,我在他身上用了點藥,但不影響正常行動,我放他走,你追過去,後麵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徐曉峰掏出手槍,重重點頭。

聲槍響過後,席向濤伏地不起,徐曉峰收回槍,默默從顧天佑手中接過一支香煙,吸了一口,道:“報警吧。”

顧天佑左右看看:“咱們不就是警察嗎?”

徐曉峰提示道:“我是說要不要給戴叔打個電話?”

顧天佑嘿嘿幹笑:“欲解心頭恨拔劍斬仇人!這事兒最痛快的人是你,這電話要打也該你來打。”

徐曉峰倔強的:“我二十九了,又不是傻瓜。”

這句話一說出來,顧天佑差點樂出來。一下子想起在龍宮的時候徐曉曼說了相同的話的情景。忍了一下,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來。徐曉峰一臉懵逼:“有什麽好笑的?”顧天佑心中竊笑:“你妹!”

••••••

人抓回來了,戴總隊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活的是見不到了,隻能給他個死的。席向濤這一生製毒販毒害死的人不計取數,福也享了,孽也造了,走到這一步可謂是惡貫滿盈。

戴曉樓有心追究真相,揪住顧天佑這壞蛋的小辮子,但事情牽扯到徐曉峰這無辜的孩子,深究下去未免對不住死去的老師徐韜。思來想去隻好作罷。顧天佑算完成了任務,眼瞅著戴曉樓一臉不爽,戴總隊被自己利用這件事你知我知彼此心照不宣,若是就這麽裝糊塗著,未免有些不夠光棍。顧天佑有心做些補償,於是親自領著總隊的人去了一趟城郊劉峰等人的落腳點。

不例外的沒有抓到人,不過在現場繳獲了大量槍支彈藥,都是軍用級別的,甚至還包括泰虎調配的威力極大的化學炸彈和一封寫好卻沒來得及發出的恐嚇信。

顧天佑說:“這是一夥職業軍人組成的恐怖團夥。”

戴曉樓氣呼呼的說:“我沒瞎。”

顧天佑說:“這麽多槍支彈藥,全都是高級貨色,幸虧人逃走了,不然交起火來,這幫人素養那麽高,咱們警方的火力根本扛不住,您看這些槍,就算是丟黑市裏價值數十萬是有的。”

戴曉樓點點頭,算認可這個事實,沒好氣的:“我得謝謝他們給我這個立功的機會。”

顧天佑又道:“這幫人劫走席向濤後就逃到了建鄴,我通過線人查到了他們的落腳點,這些人正籌劃著替席向濤報仇呢,我趁他們不注意把人抓了回來,考慮到對方的專業性,我就立刻聯係了徐總教官,沒想到席向濤想逃走卻被徐曉峰擊斃。”

戴曉樓幫他往下編:“而後這幫人發現席向濤失蹤,這才意識到打草驚蛇,所以逃之夭夭,留下這些東西給你我立功。”

顧天佑道:“是給總隊的這些兄弟們立功,這案子我沒有尺寸之功。”

這個世界上也許存在聖人,但戴曉樓肯定不在其列。

戴曉樓歎了口氣,道:“看來這追捕行動和結案報告也得我來寫了?”

顧天佑嘿嘿一笑:“我寫的話怕寫不好,你經驗豐富。”

戴曉樓看著這家夥,良久才微微點頭,道:“我希望你能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

陸子琪正在電腦前研究那幅地圖,顧天佑給許佳慧打了個電話問了問許誌傑的情況,剛掛斷電話。

“怎麽樣?,沒什麽事兒吧?”陸子琪

回頭問了一句。

顧天佑說:“沒事兒,她跟孩子說是演電影呢,已經信了。”

陸子琪道:“真有點佩服她了。”

顧天佑歎了口氣,道:“原來總覺著她對不起我,現在才知道,我這輩子怕是注定要欠著她的了。”

陸子琪嘻嘻一笑:“灑脫些吧,誰欠誰的其實沒那麽重要,就像我對你一樣,對她好些就是了。”說完,起身去倒酒。

顧天佑擺手道:“今天沒心情喝酒,就想跟你說會兒話。”

陸子琪好奇怪的:“怎麽了?孩子救回來了,你心情還不好嗎?”

顧天佑閉上眼,忽然問:“你覺著我算一個好人還是壞人?”

陸子琪想了想,認真的:“對我來說你就是信仰,是唯一正確的,所以你當然是好人。”

顧天佑睜開眼,看著她,招手讓她坐到自己懷中,感受著細致的溫柔,歎道:“幸虧有你。”

陸子琪摟著男人強健的肩頭,小手溫柔的撫過烏黑濃密的頭發,道:“有一首歌叫穿過你的黑發的我的手,一起聽一下吧。”

曲聲悠揚,歌者嗓音滄桑,無限深情自然流露。

穿過你的黑發的我的手,穿過你的心情的我的眼。

如此這般的深情若飄逝轉眼成雲煙。

搞不懂為什麽滄海會變成桑田。

牽著我無助的雙手的你的手,照亮我灰暗的雙眼的你的眼。

如果我們生存的冰冷的世界依然難改變,至少我還擁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顏。

我再不需要他們說的諾言,我再不相信他們編的謊言,我再不介意人們要的流言,我知道我們不懂甜言蜜語,留不住你的身影的我的手,留不住你的背影的我的眼,如此這般的深情若飄逝轉眼成雲煙,搞不懂為什麽滄海會變成桑田,穿過你的黑發的我的手……穿過你的黑發的我的手

如夢似幻的音樂中,顧天佑內心中的躁動的不安漸漸平息。

這個世界對顧天佑而言曾經暗無天日,黑暗中那個女孩子曾照亮自己的生活,但命中注定自己留不住許佳慧的身影和背影,如果這個冰冷的世界依然難改變,至少此刻還擁有陸子琪化解冰雪的容顏。

趙衛安死了,席向濤也死了,當初看似遙不可及的複仇目標,隨著一個一個的敵人倒在自己麵前,如今正漸漸清晰。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一步步往前走,要報仇還要保證自己不被人家報仇,這就是江湖的生存法則。無論你難過還是開心,都逃不過在其中沉浮的命運,與其悲傷矯情還不如笑對人生。

每個人都期望能有份不變的等待,不變的追隨和相伴。然而現實太殘酷,總有些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世界改變,讓物是人非,讓火焰熄滅,讓花朵凋零,讓相愛的人陌路,讓相守的人分離,讓滄海變桑田。

與其感傷,不若珍惜當下。

音樂中,顧天佑流露出安詳的笑容。

“明天是醫院開業的正日子,你這個大老板再低調也必須參加。”陸子琪起身去鋪床,換了一身淺綠色,充滿情趣的內衣,衝著顧天佑勾勾手指,魅惑的:“天不早了,大官人還是早點安歇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