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錢菱歌之歌(二)

錢菱歌就站在那裏冷冷的注視著他,也不說話。

“是致遠哥讓我來叫你的。”

王笑書微抿著向上彎起的唇。

拜托發出點聲音好不好,象鬼一樣。錢菱歌在心裏怨憤的嗔怪著,從他身邊穿過,向樓下走去。

輕緩的腳步踩在酒紅色木地板鋪成的樓梯上,意外的發現了一張陌生的麵孔。

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一張圓臉,下巴有點尖,一雙看起來圓圓的眼睛,正端著早餐上樓,在彼此發現對方的時候,一隻腳剛踩上第一級樓梯。

“玲兒,這位是錢菱歌小姐。”

跟在錢菱歌身後的王笑書向她介紹著。

她叫玲兒?談不上漂亮,隻能算是清秀可人。

“錢小姐好。”

玲兒咧嘴微笑著向錢菱歌打招呼,已經迎著她走來。

錢菱歌也還以禮貌的微笑,心中湧現淡淡的憂傷,在這個地方,她跟玲兒是一樣的。一直以為,她就像是保姆一樣照顧著寧致遠,然而……

擦肩而過時,玲兒身上散發出的清香竟有些熟悉,哦,是王若雲喜歡的香水味,以玲兒的收入是絕對用不起如此昂貴的香水的,想必是王若雲送給她的吧。

王若雲果然對人很好,錢菱歌潤澤的唇略向兩邊展開。

剛走出別墅,就看到寧致遠的賓利車停在那裏,原本背對著他們站在車旁打電話的寧致遠或許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在轉過身時也隨即掛斷了電話,另一隻手則拉開了車門,閃身鑽進車裏。

他給錢菱歌的感覺就是他很不開心。

這張冷漠的臉就算是再怎麽英俊,錢菱歌都在心裏暗自鄙視,視若無睹的繞到副駕駛那邊並拉開了車門。

“誰允許你坐前麵的?”

錢菱歌手扶著車門,身子剛一側,一隻腳剛剛抬起,還沒落在車裏,在愣了一下後,那隻抬起的腳落回到地麵上,向寧致遠看去。

寧致遠居然能熟視無睹的靠在椅背上,微眯著狹長的眸子目視前方。

充當司機的王笑書略皺了下眉後,閃身上車,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車門關閉的聲音,錢菱歌拉開了後排的車門,身子一彎,坐進了車裏,身子貼在車門上,與寧致遠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笑書,開車吧。”

寧致遠的聲音不大,麵無表情,仿佛這聲音不是從他那兩片微抿的唇中吐出來的。

王笑書恰到好處的配合著,如同事先知道他要說那兩個字似的,發動著車子,一切顯得那麽的默契。

這是要去哪兒?車子緩緩啟動,向前行駛著。

錢菱歌心頭湧動著疑問,向寧致遠看去。

“既然是我的情人,有必要離那麽遠嗎?”

寧致遠也扭頭向她看過來,那張俊秀到慘絕人寰的臉上布滿冷漠與傲慢,永遠都是那麽的高高在上,象錢菱歌這種小人物就隻能仰視。

錢菱歌並未因此而有絲毫的自卑,而是向上挺直了腰板,讓自己也看起來傲氣十足。

該死的女人,居然在向她挑釁?

開車的王笑書**了下鼻子,表麵上看無動於衷,心裏不禁卻在暗暗發笑。當著自己未婚妻的弟弟麵前調戲別的女人,真的何時麽?

不過,他並不在意。並非虛假,而是真的。要不然,寧致遠是不會讓他看到這一幕的。

“我們之間有約定的。”

錢菱歌提醒著他。

這是在威脅她嗎?她當初是說過,隻要能夠在他身邊,當情人也無所謂。隻是,最近越來越懷疑,自己這麽作踐自己,真的是因為愛情嗎?

寧致遠也霸氣而冷傲了哼了一聲,手略彎曲著向錢菱歌伸去。

錢菱歌穿了條白色的過膝七分袖連衣裙,寧致遠的手一下子抓到她**著的手臂。

當手與肌膚接觸時,錢菱歌整個身體觸電般的抽搐了一下,緩緩向寧致遠看來,繼而順著他的手臂,將目光落到了兩個人的相連處。

與她不同的是,寧致遠是在心裏有一絲的觸動,目光直直的定格在這個女人憂鬱中難掩明媚的容顏上。

心忽然一觸,寧致遠的手忽然收回來,甚至感覺到很好笑。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竟然覺得她非常的美麗。

誰也沒有發現,就在他們的車子駛離寧氏別墅時,明亮的玻璃窗前一雙眼睛正目送著他們,由於是坐在輪椅上,那雙眼睛的高度有限,從下往上是根本看不到她的。

“你知道我要帶你去哪兒嗎?”

廢話,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哪裏知道你又搞什麽名堂?

錢菱歌眉眼輕挑,給了他一個不經意的白眼。

這個白眼正好被王笑書從後視鏡中看到,微薄的唇微微勾起,他忽然想到了薇薇安,那女人,不,是女生,生氣的時候,恐怕也是這樣的吧?

但是……王笑書嘴角浮現一抹幸災樂禍的冷笑。

寧致遠啊,他是不是應該告訴他,現在這個社會,齊人之福不好享受呢?不過算了,他懶得管,他現在可隻是一個學生呢。

寧致遠似乎也頗為意外,在他的記憶裏,似乎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用這種眼神丟他,而且還是自己花錢買來的,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生性霸道的寧致遠很想給這個女人點教訓,但那團火就是積壓在心頭發不出來。

錢菱歌的目光從他那張幾乎要扭曲的臉上往下移動著,看到了他握緊的拳頭。

一路上,沉默蔓延。十幾分鍾後,車停下了。

“致遠哥,到了。”

說話間,車子穩穩停在了路邊的停車位裏。

該死,怎麽到這裏來了?

直到此時,錢菱歌才注意到,車子停在了唯一的好友孫曉安的學校外。

雖然,比起薇薇安,錢菱歌在孫曉安的生命中,占據的分量沒有多少,甚至平時連存在感都沒有。隻是……

雖然二人相差三歲,但在錢菱歌心裏,孫曉安是誰也無法取代的存在。如果可以,她非常想要殺掉那個曾經和這個殘酷的男人炫耀有個這樣的好朋友的自己。那時的自己,真的是個蠢蛋。

“到這裏來幹什麽?”

錢菱歌頓時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她不想讓孫曉安知道自己的處境,一旦知道,她會不會也和這個男人一樣,鄙視自己?

曾經孫曉安的家庭,險些因為第三者而崩毀。孫曉安很明確的說過,她憎恨第三者,不論是什麽理由,一旦有這個頭銜的人,就等於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

生性有點內向和羞澀,她隻有孫曉安這麽一個要好的朋友,她不要!

寧致遠一改之前冷漠表情,在衝著錢菱歌挑眉一笑後,自行下車,還轉到錢菱歌這邊,替她打開車門,非常紳士的請她下車。

叫他變色龍一點都不過份,錢菱歌如同在看一個實力演員在表演。

這麽好的演技,不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好了,別使性子了,你的好朋友一定非常想見你呢,難道你不想見她嗎?”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向她伸來,拉住了她纖細的胳膊。

賴在車裏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糟,錢菱歌被他的手拉著下了車。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讓錢菱歌的心,頓時堅強了一點。雖然,不過都是自我安慰。

無巧不成雙,一行三人朝學校內走去。而孫曉安,正好有事要外出。平日裏,除了學生會的人,其他人要自由進出學校,都必須得有神情才行。

最初,孫曉安隻看到,一個英挺的男人,紳士般的接一個女人下車,而後相繼而去。有王笑書的帶領,自然不需要通行證。在A大附屬高中裏,沒有比孫王笑書的臉更有力的通行證了。

孫曉安最初看到的,是王笑書,因為校慶的事情,無比煩躁的她,又因為王笑書這個家夥消失。正準備出去辦事的時候遇上了他,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

錢菱歌,她來這個做什麽。她身邊的男人,應該就是……

“菱歌,很久不見了。”孫曉安打量著大。

錢菱歌的心裏五味雜陳,忐忑不安著,但表麵上還要裝出一副從容淡定的神情來。

“你好,我是菱歌的男朋友。”

錢菱歌笑了,這個人……她實在太佩服他的演技了,做演員說不定還能拿個什麽獎,成為影帝級的人物。

“菱歌,怎麽沒聽你提起過?”孫曉安淡然冷漠的口吻,讓寧致遠怔楞了一下,好一會兒後,她看著寧致遠道:“而你……有婦之夫何時成了我朋友的男朋友了?是她賤,還是你渣?又或者,你的心大到,以為你的妻子和她能夠包容彼此的存在,社會輿論不會怪責與你?”

寧致遠笑著的臉,頓時僵硬了許多。

錢菱歌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再看寧致遠,這個一臉溫和的笑意,誰能把他與一個冷酷無情的家夥聯係在一起呢?而他一向說,這個世界有幾個人能讓他動容的。

如今,這算吧?

曉安還真是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