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水落石出（二）
本以為多多少少會有意見，畢竟自己在這裏借助，借由他們庇護才得以安全。雖然至今仍然不知道這種危險來自何處，但曉得和笑笑有關係就足夠了。
然而，讓莫菲菲驚訝的是，他們隻是沉吟了片刻，就同意了。並且，安排了一個保全經驗十足、能力也非常強大的人隨行。莫菲菲才知曉，他們沒有立刻回答，是在為她安排。
驅車到H市老家，花了八個小時。
顧小語為她安排的保鏢姓謝，他讓莫菲菲叫他老謝。
老謝和她所見到的其他保全差不多一個模樣，強健英猛，沉默寡言，總是一副嚇人的嚴肅臉孔，但讓人覺得非常的可靠。
比起把十年前，如今的老家敗落趨勢越加明顯，隻是某些人眼拙，仍然以為莫家還是從前榮耀務必的存在，可以任由他們胡作非為、浪費揮霍。
莫菲菲以前就很奇怪，就靠幾畝土地，她們怎能****錦衣玉食？現在可不是以前，可以收租子。
莫家算是當地有名的文化世家，莫菲菲曾祖父曾是當地有名的秀才，父親認識了插隊的知青母親，經曆了許多艱難險阻後終於走在了一起。恢複高考後，父親是第一批考上大學的人。當時，大學生並不值錢，和現在一樣，隻不過性質不同而已。
但父親和母親非常有遠見，他們不在意別人怎麽看。等政策好了點後，他們這批大學生受到了重用，才令人刮目相看。
莫菲菲去留學前，父親是某大學的助理教授。母親則在市內的文化部上班。算是有頭有臉的。他們家遭遇的最大困難莫過於計劃生育。後來因為外公的幫忙，才勉強渡過了那一劫難，父母的職位，才堪堪保住。不過，前途仍然受到了影響。不然以父親的才能才學，不可能在花甲之年才當上助理教授，母親也不可能一直在文化部比較冷門的職位上呆在。
莫家老家坐落在比較偏靜的地方，四周環境說是清幽實際上是冷清。現在農村裏除了老人小孩，年輕人都外出務工，奔赴前途了，鮮少有人肯留下。
莫菲菲記得，小的時候，許多小孩子都喜歡圍著莫家玩耍打鬧。因為莫家的房子，是當地最好的。可如今，最多能看到小貓三兩隻。
剛靠近莫家，就被兩隻凶神惡煞的狗攔下。這是當地的土狗，但凶狠起來，絲毫不會比狼犬遜色。尤其是在刻意的調教下，隻要陌生人一靠近，就開始狂吠，
本以為，是破落的地方，走進去一看，卻是一片繁華，富貴氣息盡顯。但是，品味限製，隻能讓人聯想起暴發戶。
莫菲菲眉頭蹙起，不過才離開幾年，原來充斥著書香的地方，竟然變得如此庸俗，著實讓人惡心。以前父親極為喜歡清幽高雅的蘭花，已經不見了蹤影
清幽高雅的布局，早已被破壞，變得不倫不類。
遠處吵雜的聲音傳來，並越來越近。
“姐姐，就是他們，他們擅長闖進來，還將阿花他們嚇著了。”阿花就是守門的那兩條狗。
莫菲菲好笑不已，到底是誰嚇著誰？
“你是誰？你難道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隨隨便便的都進來，知不知道規矩？”尖銳又囂張的女聲，盛氣淩人的大吼著。
莫菲菲心裏冷笑，這封建地主般的口吻，當地是誰教會他們的？
“你確定是誰我嚇到了它嗎？”此時莫菲菲二人穿得很低調，沒有一定眼光閱曆，根本看不出。
“你、你、你——莫菲菲！怎麽會是你！”莫草草尖叫起來，聲音比方才刺耳了數十倍。
“我從不知道，原來回自己的家，也需要別人同意。”稍頓，看著震驚得無法言喻的莫草草，莫菲菲繼續道：“我也不知道，莫家何時輪到你做主了？如果我沒記錯，繼承權並不在你的手裏。即便交給你，這裏的主人，也不是你。”
一連竄話語，讓措手無防的莫草草更加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瞪著一雙眸子，死死的瞪著莫菲菲。仿佛不將她瞪出洞來，就誓不罷休。
莫菲菲此時，一副在元氏上班的模樣。她以為，離開元氏後，她就不用再是那個魔女秘書……但看樣子，這副冰冷冷的模樣，偶爾還是得拿來戴一戴。
似乎在斟酌什麽。半響後，莫草草咬著牙道：“輪不到我做主，也輪不到你來。雖然你才是真正的繼承人，可是莫菲菲，你快十年沒有回來過，對莫家也是不管不問。這幾年來，若不是我媽媽和我撐著，莫家早就完了！你現在突然出現，有什麽資格對我擺正牌主人的譜？！”
想不到莫草草反擊得這麽精彩。記憶裏，莫草草是一個非常土氣的女子。不管穿衣出行，還是言談舉止，都透露著無法抹去的粗俗。但現在，衣著品味倒是好了不少，隻可惜仍然隻是一味的將好看的往身上堆，完全忘記了花過於香聞起來也是臭的。說話還和以前一樣，咄咄逼人，不管是對是錯，首先先用自己的氣勢壓人，殊不知在別人眼裏成了瘋狗狂吠。
一旁，陪著莫菲菲一同前來的老韓，卻沒有這麽鎮靜。他本就是特種兵出生，又在顧小語的公司做了那麽多年，渾身氣勢一放，那種迫人壓力，氣勢莫草草這等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莫菲菲朝老韓柔和一笑，但轉瞬間，笑容變得冷淡諷刺，直直朝向莫草草。“是嗎？那還真是辛苦你們了。”見莫草草愣了下，顯然沒想到莫菲菲會誇讚她，立刻路出得意洋洋模樣時，莫菲菲繼續道：“但是，你們拿著莫家的資源這麽多年，為莫家做這些，是理所當然的吧？想要用此要挾報恩，我很遺憾的告訴你，沒用！”
莫草草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我麽？”莫菲菲淡淡反問，“如果，你認為這些年來，你‘保護’了莫家，理所當然的必須有這些待遇。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隻要你將你所花費的東西算清楚。如果我沒記錯，這些年來，你所用的，全部都是我的東西吧！就算開你工資，你所用的也遠比你賺的要多許多。”
莫草草徹徹底底被莫菲菲鎮住，無法言語，隻能瞪著莫菲菲，同時在猜測著這個從小都很寬讓他們的表姐，什麽時候會心軟？
她卻不知，現在的莫菲菲，心軟的對象，隻有莫笑笑一個人。
“喲，才回來就給下馬威啊？”一個打扮奢華、雍容沒有庸俗俱全的女人匆匆走來了過去。她先將莫草草責備了一番後，看著不遠處的莫菲菲，愕然不已。等回過神來後，陰陽怪氣的道：“我當是怎麽回事呢！原來是失蹤的莫大小姐回來了啊！沒想到十年了，你還在。”
“讓阿姨你失望，隻是這上天待見好人，想死也死不掉！”莫菲菲涼涼的諷刺道。
這個女人，是莫草草的母親梁春華。生性潑辣，愛占小便宜，口舌惡毒，從不願意吃虧。才嫁過來不久，就得罪了很多人。到現在，這裏的人越來越少了，敢惹她的人，幾乎沒有。
莫菲菲和莫笑笑姐妹小的時候，吃過她給的不少苦頭。
薑還是老的辣。雖然梁春華不見得比莫草草聰明到哪去，但她心思比莫草草沉穩，閱曆也不是莫草草比得上的。
“是麽？那就好。等什麽時候，我這個做舅母的，還是會給佛祖多燒幾炷香，多多感謝佛祖的在天保佑。”
多燒幾炷香去感謝？是去祈禱許願讓她們姐妹趕快死掉吧。
莫菲菲也沒有乘勝追擊，也沒有接受她的不懷好意。隻是淡淡的歎了一聲，幽幽道：“說到香，舅母這幾年可有為家裏的人奉香？祭日可有多燒紙錢？”他們莫家，如今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
如果可以，莫菲菲非常希望能夠好好的相處。隻可惜，這不過是她一己之願。
梁春華愣了，就這麽一瞬，莫菲菲神情猛地一冷，陰沉道：“難不成，舅母寧願給佛祖燒香，也不想與家人奉香一炷？”
梁春華心中大駭，除了祭日時做做樣子，平時裏誰願意去燒香？佛祖？那是什麽玩意兒？如果佛祖能和錢一樣管用，她會去燒。可惜，這個世上，沒有什麽比錢更有用。
“怎、怎麽會？舅母我是這樣的人嗎？”抽抽嘴角，梁春華立刻搖頭否認。鄉下是個非常注重名聲的地方，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除非你搬家或者不出門，否則時時刻刻都會被人戳脊梁骨，風言冷語，哪怕逼瘋了你也不會停止，反而會說著是報應。
梁春華對一旁的莫草草暗示，讓她閉嘴，卻被莫草草曲解，氣得她險些一口氣喘不過來，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女兒。
“媽，她一回來就囂張得很，你幹嘛要這麽低聲下氣啊！我們又不欠她什麽。”
莫菲菲在一旁看得樂嗬嗬，淡淡的瞥了眼屋外，似乎有許多人聞訊而來。有的在他們的車周圍轉悠來去，有的則堵在門口看裏麵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