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顧小語的感動

樓梯剛走到一半,明辰浩忍無可忍,直接將她橫抱起。蔓雪驚呼了一聲,沒有多想,這樣能省力氣,何樂何不為。她靠在明辰浩肩窩,閉著眼,半醒半睡著。

醺醺然的蔓雪不知道明辰浩此時打的什麽主意,更不知,她讓明辰浩心中的野獸蘇醒。

明辰浩將她小心的放在床上,居高臨下的溫柔凝視著她。今天雖然開心,但都很累。本來打算放過她的,但……

嘿嘿。

明辰浩奸笑了一聲,脫衣服,上床,開始品嚐名為“蔓雪”的美食。安靜的室內,隻有淡淡光芒從窗口灑落,不久後,有驚訝聲響起,隨後就變成“嗯嗯啊啊”的呻吟。

一室春光,掃去了冬日的寒意。

……

“先生,夜寒霜冷,你該回去休息了。”花園內,老醜對靜靜站在瑟瑟寒風中抽著煙、凝望著夜空的顧小語,道。

煙霧繚繞,升騰在空中,與薄霧融合在一起。妖孽般的容顏,一片冬水冷情。長發隨風飄舞,仿佛無處可安,隻能隨風逐浪的無根浮萍。

“老醜,今天那兩個小屁孩,祝我身體健康呢!要不是知道他們隻是單純的祝福,我還以為他們知道什麽呢。”顧小語淡淡道,回首看了眼別墅,“那兩口子,應該在滾床單吧?真讓人羨慕啊,有那麽可愛的孩子。”

老醜扯扯嘴角,人家夫妻滾床單和他們孩子可愛有什麽關係?雖然不滾床單不可能有孩子。

“先生,你改變主意了嗎?”

“……啊,忽然間想去試試。這種少年才有的熱血是怎麽回事?竟然沸騰在血管,催促著我去試一試,去賭一下那種可能。”顧小語幽幽道:“我以為我會一生無懼,卻在懼怕最不能懼怕的死亡。真是可笑啊……”

老醜垂首,神情略帶痛苦,“千古艱難惟一死。先生不必為之感到羞愧。而且,若不是先生您,我們這幫兄弟,早就死了。”

“你是在感謝我嗎?嗬……我才沒你們想得那麽偉大。若不然,為什麽非要選在你們絕望得連死都是奢侈的時候才救你們?之前我難道沒機會救嗎?”顧小語看向老醜,道:“這是帝王學裏的一項,施恩於人,必須選對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人啊,很容易犯賤。太容易得到,就不知道感恩。這樣的人,即便留下,也不能擔當大用。”

“……不論您如何抹黑自己,也改變不了我們這幫人的命是你救的的事實。”老醜道:“這個城市太醜惡,先生您又太美。若是您不這樣做,無法有足以威懾人心,保護自己的實力,淪入地獄的人,隻會是您。您又何必說些傷人心的話?”

老醜永遠無法忘記,顧小語為了救他和另外三個兄弟,被人逼迫,在與那些肮髒無比的人共度一夜和服毒之間選擇。而後甘願服下大量的、純度非常高的海Luo因。因此,險些中毒而亡。救治過來後,又毒品上癮。

他讓人將他用鐵鏈捆住,關在房間內,強製戒毒。那兩個月,顧小語痛苦的慘叫,天天傳出,撕扯著他們的靈魂。而後,本就不好的身體,更加羸弱。

老醜從不相信紅顏薄命一說。可當前幾年,顧小語的身體檢查報告出來後,他恨上了這四個字。

顧小語吐了口煙霧,遠處的天空,仍有煙花綻放。“老醜,等事情結束後,我就去美國。如果,我回不來的話,兄弟們就拜托你了。”

“先生,老醜不是當老大的料,也無心於此。先生不要在新年時,說這麽不吉利的話。而且,成家和明家兩個孩子,都祝福了您。您一定會平安無事。”

“但願如此吧……”

隻是,人命啊,在天的麵前,渺小如蜉蝣。他不信命,卻信命運坎坷。這三十多年,太多流離傷痛,讓他不得不相信,命不與我,幸不臨我。

“早些去休息吧,找幾個還比較清醒的人守夜。我先去睡了。”

“晚安,先生。”

假日裏,李清輕習慣抱著書,躺在家附近的河邊的長椅上,沐浴著溫暖的陽光,聽著溫柔而歡快的曲子,陷入沉沉的夢中。

如此毫無意義的事情,重複了很久。成了習慣,怎麽也改不掉。隻要假日沒事,李清輕都會來這裏躺著。

有時候覺得人真的很奇妙呢,明明在家裏和學校裏都活力十足像個活寶——安心他們如此形容——的自己,在來到這裏,就變成安靜的文學少女了。想想都讓自己惡寒,可做起來卻是這麽的自然而然和理所當然的。

這一日,李清輕依舊躺在長椅上,書掉在地上,睡夢中的李清輕自然沒有任何反應。待李清輕睜開眼,書正“飛”在半空中。李清輕猛地起身,以為發生了靈異事件,卻不料,一抹戲謔笑容映入了眼。

相不相信一見鍾情?

相不相信一眼萬年?

這些都是狗屁!

相不相信你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現在你麵前,還做著很詭異的事情呢?

以前的話,一定當成是晚上做夢“夢”求不滿以至於導致白日夢發生的頻率越漸增高。但現在,李清輕信了。

“很喜歡杜拉斯?”他輕輕的開口,俊美如天神的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聲音低沉而有磁性。漆黑如墨的眼眸斂光,含蓄卻不深沉,風雅卻也疏離。他身著一身休閑西裝,正式也不失青春活力。

……

夜裏,坐在窗台,望著繁星點點的天空,看著院中的朱砂玉蘭,手裏依舊是杜拉斯的《情人》,想起白日裏他說的話,陷入一片茫然之中。

喜歡嗎?

不,不是喜歡,隻是習慣。

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也保持著從初中開始就一直有的習慣——一月買一本書。可是,除了《情人》以外,其餘的都是嶄新,有的甚至沒有拆封。

李清輕不是文學少女,更不是什麽文藝青年。沒打算成為知識淵博的才女,也不是喜歡看書,隻是喜歡買書,並將書歸類好,塞滿書架。看著滿滿的書架,心就有一種被填滿了的感覺。

而她,除了書,沒有別的興趣,也無法有。

安心將這種行為解釋為:……很堅持的愛著祖國,很偉大的為祖國的出版社默默地表達自己的支持。

默默將之解釋為:裝13。

李清輕對不起祖國,不懂這13是什麽意思。網絡隔絕於她的生活,而唯一的好友安心,根本沒有與她解釋的打算……

翌日,李清輕依舊躺在那個地方,抱著書、沐浴著陽光、聽著鋼琴曲,隻不過沒有入睡。

昨日冒昧的人再度出現在李清輕的麵前,他好像知道李清輕的行程,在李清輕還未入睡之前,就出現在李清輕的麵前。

他十分隨意的拿過書,硬擠出了一個位置坐下,翻開書,認真的看了起來。

李清輕有些莫名其妙,以至於一直盯著他,直到再度看到他戲謔的笑。

但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激動。

很久沒見了,李清輕想這麽說。

自初見之後,李清輕就再也沒有如此近距離的見過他了。即便見到,也是驚鴻一瞥,一晃而過。好像是幻影,來不及看清楚,就消失不見了。

李清輕想問他,去哪裏了?最近在忙什麽?為什麽又出現在這裏?

可是,這個男人,周身的疏離,疏離中又帶著壓抑的瘋狂,讓她無法開口。

想問的問題太多了,但……當能夠說出口的時候,那些之前悶在心裏險些讓自己窒息的問題,卻一個都問不出口。隻能保持著一副傻氣透頂的樣子看著他,看著他的側臉,看著他的輪廓發絲,看著他翻書的手,看著他……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要用什麽概括,李清輕不知道。

但現在李清輕和他之間,隻能用“怪異”形容。之後的每一日,李清輕如同做功課一樣,不停地在同一個地方做著同一件事情;他每一日都在同一時間出現在李清輕的麵前做著同一件事情。

如此持續了一周,彼此一句話也沒說,也不管這有沒有意義。

迄今為止,半個月了。

我們說話了。

李清輕說:“你來了。”

他點點頭,在離開時,他說:“再見。”

再見。

再也不見。

……

次日星期日,是個陰雨天,李清輕窩在家裏,望著院中的朱砂玉蘭,手裏拿著《情人》。李清輕就像是在執著著什麽,不停地重複。也像是要將什麽死死的銘記,才不停地重複。

但,不知為何,有些煩躁。煩躁了好一會兒,扯了扯亂七八糟的頭發,穿好衣服,出門而去。

依舊是那個地方,除了天空,風景與人都依舊。

他沒來。

心中有一絲失落,但李清輕似乎是特別的沒心沒肺,失落也不過片刻,甩了甩被細雨沾濕的頭發,慢慢的遊走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這裏,每一寸都必須仔細的規劃,不浪費一分,才能物有所值。

所以,李清輕幾乎不能想象,一個小小的酒吧前,竟然有酒吧麵積兩倍大的院子,院子裏種著玉蘭樹。和李清輕家院子的玉蘭不同,這是白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