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交代與被救的人

被背叛自己的女人所救,那一種無力感和恥辱,沒切身感受的人是絕對不會明白的。而他的自尊,也不容許第四個人知道。哪怕,是自己深信的哥哥。

“什麽時候還是學學跆拳道吧,柔道和武術也可以。你以前覺得沒必要,也不想學。但……還是學學吧,至少打架能還手,不至於將自己搞得這麽狼狽。”元銘安聽完,給了這樣一個欠抽的點評。

元銘敘處在氣頭上,沒有發現元銘安眼中隱隱的怒火和殺意。隻覺得,這個從來不會說什麽好話的哥哥,果然不能期待他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來。

元銘安搖晃著酒杯,狹長的眸子低垂。

哼,雖說自家弟弟沒他能幹,沒他帥,但好歹也是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弟弟吧?自己都沒欺負過他——欺負他對多的人就是你,豈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元銘安比元銘敘大五歲,自幼父親忙著公司的事。母親呢,她現在還是一個需要父親照顧的人,根本不能承擔一個母親的職責。

元銘安很懂被保姆養大的那種悲傷和寂寞,所以他從元銘敘出生開始就承擔了養育弟弟的責任。雖說,那時他也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孩子。

“我說,你為什麽不將身份說出來呢?元氏集團的二公子,我元銘安的弟弟,說出來的話,就沒人敢欺負你吧?”

元銘敘愣了下,囁囁道:“才不呢。”

“為什麽?”

“哥哥,你不曾希望過,有一個人不是因為你的身份和容貌喜歡你嗎?”

元銘安愣住,片刻後,扯起一個風輕雲淡的笑容,說著欠扁的話,“沒有噢。這可是我的資本,為什麽不用。”言下之意是,不用是笨蛋。

“是嗎?哥哥你早晚會有報應的。”

元銘安將手壓在他頭上,道:“有你這麽詛咒哥哥的弟弟嗎?真是傷心。”

“你傷什麽心,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而且媽媽說,哥哥你該成家了。現在正四處物色好姑娘,想讓你去相親呢。”

元銘安頓時怔住,機械一般將頭轉過來,指著自己鼻子,道:“讓我去相親?”他語速很慢,近乎一字一句。

“是阿。你口中的陳薇晴女士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但元銘敘不但算將這句話說出來。

“開什麽玩笑!!!”元銘安猛地站起身,叉著腰,驕傲滿滿道:“我這樣的人也要去相親?天塌下來都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對媽媽來說。”元銘敘總結道。

元銘安如同被雷劈了,猛地跌坐在沙發上。

“噢,哥哥,回來的時候我看見一個人。”元銘敘突然想起什麽。

“你相親的對象嗎?”

“才不是呢。”

“美女?”

“也不是!你就知道美女,哥哥身邊的美女還不夠麽?”元銘敘有些生氣。這個哥哥為什麽不能正經一點?明明正經一點就是一個很受歡迎的好男人的。……呃,好吧,雖說他現在也很受歡迎。

“不夠。”說完見元銘敘臉色難看了一分,立刻轉口道:“好好!看見誰了?讓你在這種時候還能如此關注。”

“是菲菲姐。”

“看見她了?”提起莫菲菲,元銘安有了點興趣。

“嗯,應該是她。”

“應該?什麽意思?”

“我看見的那個人很像她。可是呢,又不太像。”元銘敘的話很矛盾,“我印象中的莫菲菲姐是黑色西裝、黑框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但我看見的那個人卻是一身水藍長裙,沒戴眼鏡,頭發也是隨意披散的。”

“噢?”

“莫菲菲姐不是一直都那樣的裝扮嘛。哥哥說想看看她周末的樣子就找盡了借口讓她周末也隨傳隨到。但事實上,這兩年間,不管是突襲還是什麽,她都那樣的裝扮。所以,我不敢確認,那是不是莫菲菲姐。”

“不敢確定?”

“是阿。”

“你在哪裏看見她的?”

“咖啡館,就是你公司不遠處的那個很雅致的咖啡館。最近我一直都有看到她。”

“去哪裏做什麽?這不是很正常嗎?”

“是嗎?”和別人談離職的事情也很正常嗎?元銘敘以為他哥哥知道,就沒有多說。“哦,哥哥……”

元銘安掃了弟弟一眼,上線打量了一番他那可笑的樣子,微眯著眼,一臉邪魅,道:“怎麽了?”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是做什麽?

“額,我最近救了一個人。”元銘敘悄悄打量著元銘安的表情,見他沒有異樣後,才放心大膽的繼續道:“他身負重傷,我看他可憐,就將他救了。”

“在哪裏?”

元銘敘帶元銘安去了他自己的那棟獨立小樓,小樓是專門給元銘敘搞藝術用的,因為元銘安很討厭這些裝腔作勢的東西,幹脆讓他自己到別的地方去弄,眼不見心不煩。

當元銘安看著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清秀少年時,沉默了半響,將被子掀開,三兩下將繃帶剪掉,看著那傷口,眼神幽深。

“哥哥,你在做什麽!”元銘敘驚叫了一番,連忙跑過去,拿止血帶將傷口臨時包好,準備打電話給醫生時,卻被他哥哥攔住。

“這件事情除了你我,還有誰知道?”

元銘敘茫然片刻,道:“就張醫生知道。我還不沒有給別人說過,我救他回來的時候是晚上,也沒人看到。”

“你去找醫生吧。”

元銘敘疑惑不已,但還是乖乖離開。

窗口灑落著淡淡陽光,微風拂過,掀起窗簾飄飄揚揚。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藥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格外刺激人心中的狂野。

“別裝睡了。”元銘敘淡淡道。

半響後,床上的清秀少年睜開眼,他轉動著漆黑的眸子,那看死人的眼神,讓人忘記他此時是個人都能弄死他的情況。冷汗滲出,元銘安連靈魂都開始戰栗。

這個人,很危險!

他在心中暗罵,自家弟弟到底救了哪一路神佛,搞不好,元家都會搭進去,還是炮灰類型的。

“他的哥哥?”

元銘安點頭,什麽也沒問,直接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從你的傷口可以看得出,你來曆不凡,追殺你的人,可能也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但既然他救了你,我也不能將你送出去。”即便送出去,也不可能撇清關係,還不如從這個人手裏,謀求點好處。

少年眼中閃過一縷光芒,很快消失不見。“幫我聯係一個人,如果成功與他接頭,我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得到你想要的。”少年明明是處於求人的情況,話語縱然蒼白,卻隱隱有一種命令的感覺,還是讓人無法違背的那一種。

元銘安心中不悅一閃而過,但他很明白,這個少年的地位,絕對不是他能夠企及的。想到他的承諾,不悅被喜悅取代,他淡定道:“可以,但你同時得保證,元家的安全。”

少年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看得元銘安渾身毛發都快要豎起來的時候,才說出要聯係的人。

元銘安大驚,隨即道:“如何取信於他?”

少年讓元銘安拿來紙筆,但他傷勢過重,隻能在元銘安的幫助下,直接用傷口滲出來的血寫了三個字:柳,醫生。

之後,少年叮囑他,讓他一定要盡快,否則他們一家隻能為他陪葬。

元銘安壓抑住心中憤怒,他很想將少年扔出去,但心知請神容易送神難,也懂得,如果他敢這麽做,少年哪怕是死,也會拖上他們。然而,他讓聯係的人,著實讓元銘安大吃一驚。心裏篤定這是一個好機會。

高利潤伴隨著高風險,元家能不能拜托這不尷不尬的二流地位,全憑這一次了。

他的眼神很明確的告訴元銘安,他絕非善類。

“好,你在這裏安心養傷,明日我會將你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元銘安說完,就拿著那封血書,朝外麵走去。

雖然元銘敘說,沒有人看見,但元銘敘隻是個單純不知世事的學生,性子又大條,怎麽可能什麽痕跡都不留下。

少年在他離開後,看了眼窗外,就閉上了眼。

這一回,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全看元銘安和天意了。

次日一上班,劉青就衝衝的跑進秘書辦公室裏,氣喘籲籲的將一份報紙放在莫菲菲桌上。正在準備文件的莫菲菲抬頭瞥了一眼,就垂下頭繼續準備文件。

劉青膽戰心驚的看著淡定得冷淡的莫菲菲。

一會兒後,莫菲菲按下內線,交代了一下,就拿起報紙看了起來。

兩分鍾後,有人敲門,隨即走進來一個容顏如花、身材美好,黑色製服夠了出如罌粟般的誘惑的女子。她先對劉青點頭示意,繼而道:“莫秘書,找我有事?”

莫菲菲翻出一個文件夾,放在麵前。女子疑惑的拿起來看了一下,神色一變,緊張道:“莫秘書,這……”

“盧照敏,今天開始,你負責總裁的日常安排,有什麽不懂就問劉助理。”

劉青大驚,搶先盧照敏道:“莫秘書,你不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