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翡翠切割
蔓雪有些羞澀，口吻裏帶了點別扭，明辰浩的表情更柔和，連眼裏都有了些細微的包容的笑意，一雙眼隻看著她，仿佛整個大千世界，隻看得到他。
“去吧。”
“你們跟我來吧。”老人朝後方走去。一堆毛料旁邊有一扇不怎麽起眼的小門，推開門，眾人跟隨進去後，才發現屋內別有洞天。一大堆毛料各自成堆。
“這裏的毛料，很玄妙。我隻能說，表麵不代表真實。這種毛料，二位拿來對戰，再好不過了。”
樸昌盛臉黑透了，這話的意思不是擺明說，看起來很好的料子，賭跨的可能性也很大麽。
“二位有一個小時時間挑選毛料，葛先生，還請你倒計時。”
評委會的葛先生站出來，從懷裏掏出計時表，道：“既然如此，我也倚老賣老，當這次的評委。現在是當地時間15：38分。40分鍾開始。二位準備好了嗎？”
“我準備好了，有勞二位前輩了。”蔓雪禮貌的對兩人點了點頭，得到二人隱隱讚賞的回應。蔓雪倒沒注意，她一心糾結，雖然明辰浩說不論輸贏。但是，在看到這一堆堆的毛料，她頭皮都開始發麻了。準備？給她兩天時間她也準備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邊，樸昌盛雖然也糾結不已，但還是開口確定賭資。
蔓雪一方的賭資是方才那塊極品藍翡翠，而樸昌盛這邊，沒有翡翠而選的四十萬美金。
四十萬美金買這塊翡翠，根本不可能。所以，當樸昌盛提出這個價格時，眾人更加鄙夷。比他競價的價格還少了十萬。
但樸昌盛不管這些，一番爭執下以四十五萬美金為賭資徹底敲定。
而一旁，已有人開始設賭局，蔓雪的賠率達到了1：10。雖然眾人都覺得樸昌盛卑劣，但不得不說，他們十之八九也在心裏篤定蔓雪會輸。
“好了，時間到，開始倒計時。”
“小姑娘，翡翠這玩意兒和現實一樣，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如果沒辦法，就放鬆，用心去感受。翡翠會回應你的。”老人在蔓雪準備去選毛料的時候，突然這麽說。
蔓雪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溫暖的笑容，“多謝前輩。”
明辰浩眸子一閃，看著老人的眼神，詭譎玄奧。
誰也沒有發現，在人群後方，有幾個人無聲無息的站著，存在感之低，讓人現在都沒察覺。
“先生，林前輩的話，什麽意思？”
“先生”拿著手中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敲打著左手手心，眼中倒映著蔓雪的身影，半響後，才輕聲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相應的天賦，沒有真正平庸無能之人。有的隻是天賦發掘出來與否的差別。當初，居裏夫人的小女兒在音樂的方麵有天賦，如果居裏夫人要求她走化學家的路，也不過是茫茫化學家裏的一份子，縱然有成績，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但居裏夫人發現了她的天賦，讓她走對了路，才能成為一代音樂教育家。”
“先生的意思是，這女人有賭石的天賦？”那人驚愕務必，能夠得到先生的肯定，那絕對是非同一般。
“不，我不確定。”先生搖搖頭。才幾天時間，能發現個什麽，誰也沒有單獨去注意過這個女人。但是，林先生這麽說，絕對有一定的依據。
這一邊。
蔓雪越是靠近毛料堆，心也是慌。這些毛料就如那老人說的，色澤條紋都不錯，看起來每一塊都很好。如果不是老人視線提醒，她絕對會以為，這些都是上好的料子。
這裏的毛料，大多是白沙皮、黃沙皮和烏砂皮的，大大小小的不一。最小的隻有十來斤的樣子，大的那一塊可能有好幾百斤。蔓雪越看越吃驚。
不管那一塊上麵都有零零散散的鬆花，大多數還有蟒帶，更有甚的，直接就從表皮上看到或白或黃色的霧。要知道，霧可相當於翡翠的雜質，且不論翡翠質地的好壞，有霧的毛料裏麵出綠的可能性那可是相當的大。尤其是帶著白霧的，白霧就說明著種老，這樣的毛料一旦出綠，那裏麵的翡翠一般都是質地幹淨，水頭不會差到哪去的。
但是越明顯，陷阱就越大。蔓雪深深記得老人的話。
大約半個多小時候，蔓雪選定了目標。那是一塊露出巴掌大白霧的毛料，毛料大概有六十多斤的樣子。蔓雪將她單獨挪出來，費了不少力氣，額頭布滿了汗水。她掏出一塊梅子含在嘴裏，忍下越來越強烈的不適，然後，才仔細的觀察那塊毛料。
蔓雪這麽做，讓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塊毛料身上。
毛料上分布著四五團墨色的鬆花，黃色的表皮上明顯的很，整體看起來，既不鬆散也稱不上緊密，蟒紋十分清晰。尤其是，那股深綠從表皮上就能看出來，十分的喜人，仿佛在說，我裏麵有翡翠一般。而那深綠，向下滲入的非常明顯。
老人有些意外的看著蔓雪，那塊石頭……最後，他挑了挑眉，眼裏盤旋著深思。如他這般的，還有評委會的幾個人，以及那幾個不知不覺前來的人。
又是十分鍾後，蔓雪翻來覆去看了好久，方向都換了幾個，最後，她那有些搞笑的動作惹來了一些人善意的笑聲。
她抬起頭，看著老人道：“就這塊了。這塊毛料多少錢？”
葛先生走過來，隨意的擺弄了幾下，徐徐道：“這塊的品相相當不錯，小姑娘很有眼光。按照價格，這一塊要六十萬美金。”
“六十萬？！”蔓雪有些吃驚，“好貴，能不能便宜一點？”
葛先生笑了，隨意的擺了擺手：“你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小姑娘，翡翠公盤，六十萬的毛料並不是天價。”
蔓雪咬了咬唇，又看了看那塊毛料，沉默不語。六十萬美金，她雖然負擔得起，可是如果石頭什麽都沒有，那就意味著她頻臨破產。
另一邊，樸昌盛選的毛料，是從品相最好的看了，直接挑了一塊上麵鬆花不顯的褐色表品毛料拿過來，端詳了一會兒後，將之扔到一旁，又轉戰另外一塊。反反複複好久，始終沒有確定自己的目標。最後，他軒的毛料個子小小的，表現也不好，隻有一團鬆鬆的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的鬆花，完全沒有蟒紋，甚至連能都冒險賭的蘚和裂都不見一個，唯一算得上優點的，就是據說，這是初代礦出產的毛料。
他的選擇，讓眾人都愕然務必。樸昌盛有種預感，這塊料子一定能夠讓他大發一筆。現在，他已經沒有什麽心思了，全部的心神都在想著那是什麽樣的一塊翡翠呢？雖然不起眼，但是給他的感覺，卻十分的強烈。
他問了問多少錢，得到的價格，十分合自己心意。
但是，讓樸昌盛沒有想到的是另一個規定，一條因為太久而被他忘掉了的規定。
“根據規定，賭石戰的毛料，由第三方，也就是我們翡翠公盤提供。石頭無論大小價格如何，都不知要你們支付。”葛先生說，還沒等得及他們高興驚訝，又道：“但是，無論毛料裏切出什麽樣的翡翠，翡翠公盤都要抽走百分之四十。”
樸昌盛臉都黑了，不論怎麽算，都是他吃虧。而蔓雪點點頭，將準備拿出來的信用卡重新放回包裏，了解的點點頭。對於這個規定，她很認同，天下沒有白來的好事。
“煩勞林先生解石了。”葛先生對老人說。原來，這位看起來很慈祥和善的老人，就是那幾個人口中談論、尊敬得近乎敬畏的林先生。
“分內之事。”
不管是蔓雪還是樸昌盛，都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塊毛料會出什麽樣的翡翠。對於前者，這是一種考驗，對於後者，這是決定命運的時刻。雖然目的不同，可心情可以說是殊途同歸。
“需要幫忙嗎？”看著林先生先擺弄著石頭並沒下刀，蔓雪好心的問道。先解的是樸昌盛的石頭，她眼睛一直盯著那塊烏砂皮的，老實說她完全不懂為什麽會選這塊毛料，但隱隱有種感覺，這毛料並不平凡。
蔓雪不擅長，額，是不會解石，這麽說也隻是出於一番好心。林先生老江湖，自然懂得。婉言謝絕後，讓蔓雪鬆了口氣，感激的衝林先生笑了笑。
林先生毫不含糊，選取了手動的磨砂輪，既然是賭石戰的石頭，自然得更加小心的對待。他開始從表皮一點的擦，樸昌盛的石頭不大，加上幾乎沒有任何表現，所以他不知道這裏麵有沒有翡翠，又會出現什麽地方，究竟有多大。但不管如何，隻要一點點小心擦的話，就必然不會損害掉。
而蔓雪在一旁看著，認真的觀察著林先生的手法。
然而，讓彼此都失望的是，這塊不起眼的石頭出了綠，但不過是品質上乘的綠翡。總體來說，還不錯。但並沒有樸昌盛之前預計的那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