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訓練家的含義（23）
比內克鎮，自助餐廳。
蒂安希端莊的坐在餐椅上，用手帕擦嘴。
小智正在一旁狼吞虎咽。
大吾手抵側臉，問道：“所以，蒂安希公主，你要前往奧魯安斯之森？”
“沒錯，隻要能見到哲爾尼亞斯，就能掌握匯聚真正鑽石的力量——鑽大臣是這麽說的。”蒂安希回道。
柚莉嘉頭頂咚咚鼠，兩手托臉：“蒂安希真的好有公主氣質誒。”
“謝謝你，柚莉嘉。”蒂安希彎起眼角。
“我還要去拿點寶芙蕾，有人一起嗎？”瑟蕾娜說。
“那麽，請讓我與你同行吧。”蒂安希躍下餐椅，跟在瑟蕾娜身後。
陸野看了眼一口消滅一盤蛋糕的耿鬼：“口桀~(￣～￣)”
又看了眼舀著湯匙、默不作聲的高大流浪漢。
陸野緩緩道：“AZ國王……”
“咳、咳！”AZ猛地嗆去，抬起視線，道：“你、怎麽會知道？”
大吾啞然道：“光從您的身高就足以判斷了，國王陛下。”
AZ陷入沉默，道：“我並非國王…現在不過戴罪之身，所以無須再過問。”
陸野接觸過不少國王，被鳳王降罪的波特蘭蒂斯王、米季納的達摩斯、歐魯德朗城的艾琳女王。
AZ的功績在這群人當中最為耀眼——達摩斯是收獲阿爾宙斯的友誼，AZ卻是讓生命與死亡之神為自己所用。
“那麽…您為何會與蒂安希同行？”陸野問道。
AZ深深地看了一眼黑發青年。
這位阿爾宙斯的使者，身上擁有許多神明的氣息，素未謀麵，卻又好似洞悉一切。
“我……”AZ猶豫地說，“要前往奧魯安斯之森，蒂安希亦是如此。”
隨後，任憑陸野和大吾追問前往的理由，AZ都隻是沉默地舀著湯匙。
他的行頭有些年份，綠圍巾、紅帽子，破爛不堪，散發著腐爛的氣息。
大吾表示想帶他去趟時裝館，AZ強烈抗拒。
陸老師想到之後可能要與AZ同行，麵色古怪，道：
“那就去趟澡堂吧，AZ國王…否則你還是單獨行動算了。”
AZ茫然的抬頭：“澡堂？”
……
“就是這兒。”
陸野抱著手臂，抬頭示意道：“待會在精靈中心碰麵。”
AZ抬頭看了眼白霧繚繞的浴堂，嚅囁道：“我都是用公共衛生間……”
“少囉嗦，這張卡隨便刷，讓豪力師傅給你搓背，否則就帶你去理發店！”陸野威脅道。
大吾：“……”
那好像是我剛剛被要走的卡……
也別怪陸老師語氣衝，實在是味道過於濃鬱。
劇情中的AZ國王流浪了三千年……即使有保持清潔的習慣，也好不到哪兒去。
至於AZ暴走的可能性——
陸野有了解過古代時期的戰鬥力，米季納的國師大概是天王水準。
在痛苦中流浪千年的AZ國王，不可能擁有‘對戰傳奇’的實力。
“我是贖罪之身。”AZ沙啞地說。
陸野：“現代監獄也允許洗熱水澡，速去速回。”
AZ陷入沉默，既然他是阿爾宙斯的使者，那麽這麽做也有他的道理。
他曾聽聞一些神明的使者，有著各種禁忌。
我不可能將蒂安希帶走，一起同行是最好的選擇。
更何況，距離我解脫的那天，也不會太遠了……
AZ輕閉雙目。
和蒂安希不同，他是為了伊裴爾塔爾才前往奧魯安斯之森。
‘死亡之神’伊裴爾塔爾在三千年前陷入沉睡，至今才即將複蘇。為了從痛苦中解脫，AZ流浪了三千年。
抱著臨終的信念，AZ邁步走入浴堂。
“這怎麽和上刑場似的。”陸野嘀咕道。
“真的要和AZ同行嗎，陸老師？”
大吾皺眉道：“我擔心會發生意料之外的狀況。”
在與蒂安希交流的過程中，陸野已經了解她與AZ國王的前因後果。
“讓AZ一塊兒吧。”
陸野低聲道：“對國王來說…蒂安希可能是他僅存的朋友了。”
大吾微微頷首。
一小時後。
身材高大的AZ，佝僂著背，來到精靈中心門口。
蒂安希詫然的看了眼AZ，掩嘴淺笑：“你看著氣色很不錯呢，AZ。”
AZ罕見的一絲局促，這種情緒在百年間還是首次出現。
他看了眼為首的陸老師，沉聲道：
“那麽，請允許我一起同行，阿爾宙斯的使者……”
陸野表示決定權在蒂安希。
“我允許你和我一起出發，AZ。”
蒂安希公主微微一笑，轉過身：“還有小智、大吾、陸野……”
蒂安希準確叫出了在場每個人的名字，這同樣是禮節的一環。
“今晚就要出發嗎？”瑟蕾娜問。
“露營，露營！”柚莉嘉歡呼道。
“今晚出發，駕車過去大概需要半天時間，明早轉乘輪渡就能抵達終點。”大吾微笑道。
陸野想到被遺忘在閣樓中的三人組。
算了…他們仨應該自己會有辦法。
夜幕低垂。
租來的大型皮卡車開出比內克鎮，車燈穿破夜晚的霧靄，在公路上前進。
AZ坐在後排敞篷，手搭雙膝，目光無意識地在夜色中尋找。
公路的橘色路燈連成一條線，兩側的鄉間靜謐，風從曠野卷來，夜習性的魔獸窸窣出動。
AZ很懷念三千年前的夜晚，即便那時的夜晚危機四伏，魔獸性情暴戾，但那時花葉蒂還在他身旁，兩人在哨塔守望，直到天明。
“阿爾宙斯的使者……”
AZ沙啞道：“你們說的訓練家…究竟是什麽？”
“訓練家……”
陸野坐在後排盯梢AZ，托著側臉，黑發在夜風中搖曳，懶聲回道：
“一群用寶可夢對戰來詮釋信念，與寶可夢締結羈絆，互相信任的人類。”
“魔獸，是人類的奴仆，不是嗎？”AZ的目光在夜晚中明亮得可怕。
“有個合眾的家夥，還自認為他是寶可夢，不是人類呢。”
陸野失笑道：“更何況，你根本不是這麽認為的，AZ國王。”
黑發青年的目光明亮，十指交叉：“你認為，寶可夢是你的朋友，甚至……你的親人。”
一種無可名狀的悲傷湧上AZ的胸膛。
“是啊……但她現在已經離開了我，永遠無法將我原諒。”
“不會的。”
陸野伸了個懶腰，“因為訓練家與寶可夢是互相信任的關係。”
“當你從悲傷中擺脫出來，你的寶可夢就會再次信任你。”
“口桀~”耿鬼應聲從黑夜中浮現，齜牙一笑。
AZ沉默良久，換了個話題：“……他們都叫你老師，阿爾宙斯的使者。”
“你的時代有老師這一種職業嗎？”陸野好奇道。
“有。”
AZ肯定的點頭：“而且受到國王的尊重。”
“我去過你們那個時代…一個紛爭戰亂，寶可夢被稱作‘魔獸’的時代。”陸野回憶道。
那是米季納之時…帝牙盧卡帶領陸老師穿越時空，征求阿爾宙斯的諒解。
AZ詫然的望向陸野。
“但就算是在那個時代，也有波導勇者亞郎與他的路卡利歐，AZ國王…和他的花葉蒂。”
陸野目光明亮：“用現在的話來說…他們就是訓練家。”
“是嗎…所謂的訓練家。”AZ呆呆地重複，“我也…曾是一位訓練家。”
“等到旅途結束之後，來對戰吧，AZ。”
陸野露出笑容，伸出拳頭。
“如果對手是訓練家的話，一決勝負就能明白是怎樣的人、懷抱怎樣的信念，那時不需要語言，就能完全明白！”
AZ渾濁的目光閃爍，遲緩的伸出拳頭，與陸野輕碰了一下。
“……非常有哲理的話，陸…陸野。”
“哈哈，因為是我愛人說的嘛，她說的話都很有哲理。”陸野爽朗道。
AZ皺巴巴的臉龐勾起一絲弧度。
這是AZ記憶中，千百年來最快樂的一天。
他邂逅了蒂安希，洗了熱水澡，大致明白了訓練家的含義。
隻剩下見到伊裴爾塔爾，他便完全自由……
車輛在毗鄰溪流的一處綠茵地停留下來。
“就在這裏露營吧！”
大吾下車，手搭著車門，微笑道：“明日一早，轉乘輪船，就能到目的地了。”
“太好了，露營~”柚莉嘉舉高咚咚鼠，“我要和蒂安希一起睡！”
“可以啊，柚莉嘉。”蒂安希淺笑道：“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露營這回事呢。”
“那麽，我和陸老師一塊兒——”小智撓頭。
“駁回，你自己鑽睡袋，或者和AZ國王一起睡。”陸野淡淡道。
“誒！？”小智耷拉肩膀。
AZ看向小智，臉龐露出皺巴巴的笑容。
“噫！”小智神色一僵，跑去幫忙搭帳篷。
陸野訝然地看向AZ：“你剛剛是在故意嚇他吧？”
AZ不置可否。
想不到AZ還有這麽活躍的一麵。
陸野派出耿鬼，影子分身嫻熟地搭起帳篷。
瑟蕾娜驚訝道：“超極巨耿鬼造型的帳篷？好可愛！”
“哥哥，我想和陸老師一起睡！”柚莉嘉雙目發亮。
陸野：“咳咳，不可以！”
“唔…那今晚就鬼故事環節，瑟蕾娜要一起嗎？”
“什麽是鬼故事？”蒂安希問。
“鬼故事，就是一群幽靈係寶可夢嚇人的故事。”瑟蕾娜笑道。
“口桀！”耿鬼幽幽地出現在瑟蕾娜身後，身旁飄浮鬼火。
“噫！”瑟蕾娜感知到寒意，臉色發白。
“哈哈，耿鬼好可愛~”柚莉嘉不僅不怕，反倒笑出聲。
“口桀~”耿鬼嘿嘿地撓撓頭。
大吾麵帶微笑，臂彎搭著西裝，站在溪流旁吹著晚風。
“你是不是沒帶帳篷？”陸野上前。
“我的話，睡袋就可以。”大吾回道。
“和我拚一個帳篷好了，我的帳篷很大。”陸野說。
大吾訝然，旋即點頭道：“……失禮了。”
淩晨兩點，林間一片昏暗，銀色的光輝灑落在鵝卵石。
AZ倚靠冰涼的大石，見到一蹦一跳走出帳篷的蒂安希，目光微閃。
“你還沒有休息嘛，AZ？”
“你呢。”AZ沙啞地問。
“一想到明天要和哲爾尼亞斯見麵，我就很難入眠。”蒂安希輕輕搖頭。
AZ無聲地笑了笑：“我也一樣。”
“AZ也要去找哲爾尼亞斯？”
“……是啊。”
AZ喃喃地說，“你一定可以掌握製造鑽石的力量，拯救國家…蒂安希公主，你一定可以。”
“謝謝你，AZ~”蒂安希淺淺一笑。
月光灑落下來，AZ與蒂安希，兩者無聲地仰望。
帳篷內。
陸野撫摸著側躺的仙子伊布，枕著單臂，陷入思忖。
“等到和哲爾尼亞斯見麵，問一問妖精石板的下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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