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淑女,自從十月份放假之後,她就像中小學生放暑假一樣,心已經花了。

她火速回到雷鳴山,將老楊頭的事兒告訴給了她三姐,就是那位據說有塗山狐族血脈的紅毛大狐狸,塗欣欣。

“三姐,三姐你在嗎三姐,我回來啦!”黃淑女一進洞府就開始大聲呼叫。

“回來就回來唄,至於這麽大呼小叫的嗎?”

塗欣欣正在洞府小息,還在睡眼朦朧當中,這下可好,被黃淑女一嗓子喊精神了。

塗欣欣坐直身子,看著歡喜雀躍的黃淑女,假裝怒色道:“說吧,這麽長時間不回家去哪了?”

“哎呀,也沒去哪裏嘛,隻是在杭州城玩了一圈。”

“杭州城,好你個小丫頭片子。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能去杭州城不能去杭州城,你就是不聽,你知不知道城裏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那杭州城四周有多少能人異士,翻手就能把你滅掉,你……”

黃淑女坐到塗欣欣身邊,拉著她的胳膊左右搖晃,開始撒嬌。

她心說,杭州城裏有多少能人異士我簡直不要太清楚。

可是那又能如何,知道了還沒不知道的好。

她也算是深入虎穴的人了。

“三姐,不要生氣嘛,其實吧,這次下山我都已經把杭州城裏的神仙勢力摸清楚了。

杭州附近各府縣,有實力的法師一共有三位,金山寺的法海,靈隱寺的道濟,以及真武觀的張小乙。

法海是好幾世的比丘僧,西方預定的金身羅漢。道濟是古西天雷音寺降龍羅漢下凡,濟世救人普度眾生。張小乙嘛,他的背景我不是特別清晰,但我敢肯定,和天庭的真武大帝肯定有關係。

除了他們仨,其他個道觀寺廟都是一些小角色。”

“說的輕巧,這三位就夠你受的,他們仨哪個都能輕鬆送你去輪回,你說你在杭州這麽久,萬一要是遇見他們三個,哪怕是其中一位你就回不來了你知不知道!”

別看她足不出戶,但她可是聽說過杭州城三大法師的名頭。此時的塗欣欣就像暑假教育去河邊玩水的家長,操碎了心。

黃淑女聽完不但不以為意,反而笑嘻嘻道:“三姐,這你可說錯了,我可是和他們仨大戰過三百回合,還能全身而退的高手。”

“什麽?”

塗欣欣驚呼,黃淑女急忙接著說道:“你是不知道,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們三個受人之托來降我。你想,你妹子我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嗎,我跟他們說,讓他們速速離開,我可以留他們三個一條小命。

但這仨,那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不聽我勸,隨即我們便展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當時我是一挑三,你妹子我是一點不慌,別看他們仨來頭挺大,但對我來說那是小菜一碟。

百十回合過後,他們三個被我打的跪地求饒,直呼姑奶奶我錯了。

我看他們也不容易,尤其是那個道濟,還有那個張小乙。西天羅漢連身好衣服都沒有,就勉為其難饒了他們一次。見他們可憐,我也是於心不忍,當即心一軟,就認了西天羅漢當幹爹,認張小乙為幹大爺,並跟他們說,以後杭州城我罩著!”

嗯?

塗欣欣見黃淑女牛皮吹的很大,卻沒想到畫風會突然轉變成這個樣子。

見人家可憐,就認人家當了幹爹?

塗欣欣也算是聽明白了,準是她被人家降了,最後跪地求饒,被人家收為護法獸。

這樣來說,以後我這妹子的成就不會太差,好在抱上了一條大腿。

“既然做了西天羅漢的幹閨女,你還回來幹嘛?”

“開玩笑,我想回來就回來,誰能攔得住我?”

“說人話!”

塗欣欣眼睛一立,黃淑女瞬間慫了。

吹牛三姐沒信,她也很無奈。

我這話說的挺完美的,不能說天衣無縫,也得是毫無瑕疵吧,她是怎麽看出來的。

黃淑女是不知道,她的故事編的有多假。

黃淑女隻好把來龍去脈和塗欣欣說了一遍,她沒忘記自己的任務,誰是幹爹不重要,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她自己的事一語帶過,詳細的給她講了楊中魁是如何如何想她,她把在杭州看過的愛情畫本,以及聽過的愛情故事全揉在一塊,詳細的講述了楊中魁對他的思念之情。

最後才說道:“事情就是這樣,現如今姐夫歲數也那麽大了,還想再見你一麵。我記得他有一句話說的好,說:

月亮啊月亮,月亮啊月亮,你能照見南邊,也能照見北邊。照見她,你跟他她一聲,就說我想她。要是我一睜眼睛就能瞧見你呀,這一輩子讓我幹嘛我就幹嘛。山水到不了一塊,倆人總有相逢之期。今生能遇見你,這輩子就算沒白活。

長江之水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

故事講完了以後,把塗欣欣感動的夠嗆。她坐在石**發愣,腦海裏想著她和楊中魁當年在一塊時發生的點點滴滴。

黃淑女自己都快被自己的編的故事感動了,看著塗欣欣那迷離的眼神,心說這下穩了。

等了好一會兒,塗欣欣才回過神來,幽幽地說道:“不行,我現在還不能跟你回去。”

耶?

黃淑女有點茫然,剛才不是表現的挺撕心裂肺的嗎?

“為什麽啊?”

塗欣欣道:“知道他心裏還有我,這就夠了。如果時機到了,我會去杭州找他,隻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那有什麽成熟不成熟的呀,又不是讓你去收莊稼,還看熟不熟,他想你你想他,見一麵還能世界末日嘍?”

塗欣欣搖了搖頭,她隻是歎了口氣。

黃淑女感覺自己瞬間爆炸。她肯定是不能理解,啥情況啊,又不是言情畫本裏的男女主,至於這麽狗血嗎?

“見個麵而已,不想過咱可以回來,你又不是不想他,這有啥大不了的?”

黃淑女好言相勸,奈何塗欣欣隻是流著淚一個勁的搖頭。

看的黃淑女這心裏就跟吃了屎一樣難受,心裏癢癢,抓耳撓腮。

言情畫本裏還有個因為所以呢,你這就一個勁的搖頭是要鬧哪樣?

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沒朋友的?

勸了一晚,黃淑女見勸不動她,打算養足精神明天再勸。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塗欣欣不見了。

隻是留了張紙條,說是要去找一件禮物,等找到了這件禮物再去見杭州見他。

黃淑女很鬱悶,本以為手到擒來的任務,沒成想,最後竟然聊崩了。

無奈的黃淑女在洞府住了一晚,想等她三妹回來和她交流交流。

奈何她三妹也沒回來,這個沒心沒肺的,一般也就下山偷個雞鴨鵝。

啥家禽啊,讓她兩天不回家。

最後實在無奈的黃淑女隻好自己先行離開,回杭州城。

回到杭州的黃淑女沒有第一時間回真武觀,她想著萬一這件事兒會有轉機呢,萬一三姐找到那件禮物了呢。

絕對不是因為不想回真武觀,絕對不是!

她就在杭州城裏瞎轉,一直轉到了餘杭縣。

才到餘杭縣三天,她便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天在李家壽宴上看到的小奶狗,許仙許漢文!

黃淑女自己也是無聊,正缺個小夥伴呢,本著都是朋友的想法過去打招呼。

“漢文,嘿,是我,還記得我嗎?”

許仙見到黃淑女也愣了一下,黃淑女這麽主動打招呼,讓他這種青春期的單身小夥還有些不知所措。

許漢文背著藥箱,紅著臉,目光躲閃:“黃,黃小姐。”

“哈,我就知道你肯定得記得我。”

黃淑女蹦蹦跳跳的來到許仙旁邊,看著他一身粗麻衣,身後還背著一個藥箱。

“你這是采藥去了?”

許仙羞著臉點點頭,他也不敢說話。其實是想說,但一時之間找不著話題,畢竟他小白一個,一點經驗都沒有。

黃淑女倒是落落大方,上前摘下許仙的藥箱,一手拿著藥箱一手拄在他的肩膀上道:“才采了這麽點,你在哪采的?”

許仙哪見過如此豪氣,如此歡脫的奇女子,男女授受不親在他心裏是根深蒂固的。

結結巴巴道:“在……在西山。”

“咳,西山不行,西山就是大一點的小土堆而已。聽我的,下次你再采藥就去雷鳴山,雷鳴山上的藥材多。”

“山太大,我找不到……”

黃淑女一把攬過他的肩膀,豪氣道:“這有什麽難的,下次想去姐帶你去,哪的藥材多,哪的藥材好我門清。”

天地良心,黃淑女對許仙真沒有什麽不軌的心思。雖然養眼,但她想的是,都是朋友,反正我也無聊,你要采藥正好我可以幫你找啊。

可是許仙卻不這麽認為,他長這麽大,除了她姐,他啥時候被異性如此親近過?

許仙當時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黃淑女說啥是啥。

“對了,你家是餘杭縣的嗎,我記得你姐夫不是錢唐縣的捕頭嗎?”

“學,學徒……”

“那好,既然這麽巧遇見了,那姐今天請你吃好吃的。”

許仙是懵了,他的大腦處於死機狀態。

接下來的幾天,黃淑女帶著許仙在餘杭縣各種吃喝玩樂,兩人已經樂不思蜀了。

許仙心裏一直有個巨大的疑問,每天都在充斥著他的大腦。

她是不是喜歡我?

她是不是喜歡我?

古人說說男女授受不親,沾衣裸袖便為失節。

我要不要對她負責任?

我要不要對她負責任?

她會不會接受我?

她會不會不喜歡我?

這幾天許仙每天都會想各種可能性,就像每一個小男生,遇見女生對他多說兩句話,都會有這樣的自戀心裏。

直到過了小一個月,在黃淑女帶著許仙去雷鳴山采藥回來,走進餘杭縣後兩人分別之際。

許仙鼓足了勇氣,對黃淑女大喊一句:“我宣你!”

黃淑女:我拿你當哥們,你竟然想泡我?

不過咱黃淑女是什麽人,你敢死我敢埋。

所以,兩個人便體驗了一把青春期的純潔愛情。

不是黃淑女不想對許仙下手,她實在是舍不得。

小奶狗都是需要被嗬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