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修緣現在很無奈,因為胭脂一直在跟著他。形影不離的那種跟著,一點空間都不留給自己。

李修緣有心想跑,以他的法力,如果他正經跑起來的話,胭脂還真追不上他。

奈何胭脂對他說,隻要他敢跑,她就敢以無辜百姓的性命修煉絕情魔刀。到時候一切孽債都由李修緣背負,李修緣被她威脅的根本不敢跑。

偷偷說一下,這個主意還是敖聽心教給她的,確實挺缺德。

李修緣知道胭脂隻是說說,但他也不敢跑,就算胭脂不濫殺無辜,萬一做點啥不理智的事兒來,誰也說不準。

所以,這多半年以來,李修緣到哪都帶著她。

就像現在這樣,回到靈隱寺還要給她安排個客房。

“咳咳!”

一陣咳嗽聲打斷了黃淑女和胭脂的閨中密話。

看著一身僧衣的黃淑女,李修緣感到一陣頭疼。

有個胭脂就夠難對付的了,這又來個她,好家夥這是要來開會的嗎?

“爹!”

黃淑女見到李修緣,一蹦一跳的來到李修緣身邊,很自然的挽住他那黝黑瓦亮的胳膊,親昵的蹭了蹭。

“爹,人家想死你了啦!”

胭脂見黃淑女這個樣子,她還真看不出來這丫頭是真想他,還是裝可愛。反正人家是沒嫌髒,那袖子上的油蹭了黃淑女一身,她都沒理會,反而還深吸了一口氣,好一個兒不嫌父醜。

“查仨數,你撒開我!”

“嗯嗯嘛,不嘛。”

黃淑女搖晃著腦袋,撒嬌賣萌。

李修緣用一隻黑色抵住她粉嫩的腦袋嫌棄道:“我嫌你身上埋汰。”

黃淑女被李修緣一把推開,委屈的低頭抹淚。

李修緣看了一眼胭脂,胭脂也沒說話,他又看向黃淑女問道:“你不在你大爺那修行,怎麽跑靈隱寺來了?

再說你這身誰給你打扮的,跟你個人風格一點都不搭你知道嗎?”

黃淑女看了看身上的僧衣,來和尚廟不穿和尚衣服穿什麽?

我要是穿道袍來,萬一惹到眾怒,引發靈隱寺和真武觀大戰,到時候你幫誰?

“這不是想你了嘛爹,聽說你回來,我可是第一時間就跑過來看你。

隻是沒想到你還把娘帶回來了,早知道有娘在,我帶點禮物過來啊。”

黃淑女這話說的胭脂心裏一暖,這小妖精真是太會說話了。

“誰是你娘,瞎認!”

李修緣是不會承認這段感情的,讓胭脂心裏十分無奈。

“早晚的事兒早晚的事兒,您放心,這段感情我同意,絕對不會阻攔,百年好合,爭取來年給我生個弟弟妹妹。”

李修緣搓了搓胸口處的皴,將其揉成一個泥丸然後一指彈開,瞟向黃淑女。

當初他算出來自己和這個妖精有緣,認她做幹閨女也是隨口一說。

那時雖然看出來她的氣運很高,尤其是她身上帶著佛性,培養好了未來必是我佛門的一位尊者。

可現在一看,

她身上的氣運變了,

而且變得自己竟然讓自己都琢磨不透。

氣運不是變低了,而是變高了,頭上冒紫氣的那種高。

乙哥,你給她吃啥來啊?

這在真武觀才修行多久就紫氣東來,

真武觀這麽猛嗎,

難道那裏還是什麽洞天福地不成?

雖然心裏震撼,但麵上他依舊保持著“慈父”的狀態,對於黃淑女的調侃,他道:“滾一邊去,有啥事直接說,說完該幹嘛幹嘛去。”

“嘿嘿。”

黃淑女再次湊上前,笑嘻嘻道:“還是幹爹你神機妙算,我還真有個事兒要跟您商量。好事兒,絕對是好事。”

“跟我商量,你大爺做不了主嗎?”

“是我大爺讓我跟您說的,他沒法做主。”

“什麽事?”李修緣好奇道。

黃淑女笑了笑,看了一眼胭脂道:“是這樣的幹爹,就是您不在的這段時間,我看上了一個小夥。是咱們杭州城的總捕頭的小舅子。

我們倆談的挺好,我對他是真愛。”

“你對哪個不是真愛,之前那個不也是真愛嗎?”

李修緣說的是原來周家的那個小少爺,他們也是在那和黃淑女結的緣。

“你還說呢,就周誌奎那樣的富家少爺都受不了你,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兒,你不怕妖氣入體,再把人家吸幹了?”

“不一樣,當初那個是少不經事,初戀不懂愛情,這個確實是真愛。”

黃淑女急忙解釋道:“再說了,當初我是控製不住自身的妖氣,所以和普通人在一起,會對對方造成傷害。

現在不同了,經過我的刻苦修行,一身妖氣已經轉化為充滿正能量的清氣,不會對凡人有什麽壞處。”

李修緣冷哼一聲,黃淑女見狀繼續央求道:“爹,您就幫幫我吧,遇見個真心相愛的人不容易啊。”

“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黃淑女一見李修緣改口了,頓時眼前一亮,急忙道:“那個啥,很簡單,到時候許仙他姐姐姐夫過來提親,您答應了就行。”

說完,黃淑女期盼的看著李修緣,生怕他會忽然反悔。

“你大爺不反對?”

“嗯!”

黃淑女狂點頭。

乙哥到底是怎麽考慮的?

李修緣有些不解,按理來說,就算乙哥性格灑脫,也應該知道黃淑女是大氣運者,身具佛道兩家氣運保駕護航,未來不可限量,怎麽會同意她成親呢?

難道是跟她氣運變化有關?

能讓他算不出來的事兒不多,不過隻要他算不出來的事兒都不是小事兒。

“您同意嗎?”

“等我跟你大爺商量商量,一天天淨特麽找事兒。”

“嘿嘿,隻要您答應,到時候您和我娘,我和許仙,咱們一起辦酒席。”

黃淑女說著還看了看胭脂,把胭脂說的臉頰微紅。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三人抬頭一看,隻見外麵進來一波和尚,為首的是靈隱寺的監寺廣亮,後麵帶著一大幫和尚。

帶黃淑女進來的那位進門一瞧,驚訝的心說,沒打起來?

廣亮進門後便滿臉怒氣,怒斥道:“道濟,我佛門中人不近女色,你怎可以把家眷帶入寺來。你既然已經是沙門中人,就應該四大皆空,既然出家,怎還可以拖家帶口?”

監寺廣亮一陣碎碎念,李修緣叼都不叼他,一屁股坐到胭脂旁邊,把臉一扭:“關你屁事!”

他雖然不會和胭脂有什麽,但關乎廣亮,他還是表明了態度。

“你……你你你你……”

廣亮一陣啞言,反駁道:“你粗鄙!”

廣亮身為監寺,在靈隱寺,甚至是杭州城,到哪都有麵子,誰見了不得巴結,就道濟不鳥他,讓他很傷心。

可不論他怎麽和方丈說,方丈都不理會,有意保他。

難道還真當他是羅漢降世不成?

“你身為佛門中人不守戒律,我發你去掃藏經閣!”

此話一出,眾人鴉雀無聲。

挺尷尬的,

明明氣的要死,還沒辦法。

掃藏經閣那是懲罰嗎,他是沒得說了!

這時黃淑女走上前道:“你個老禿驢,我們一家三口商量事兒,你搗什麽亂啊。”

“你是哪來的比丘尼,我教育我寺內僧侶,和你有什麽關係?”

黃淑女更不慣著他,隻接開口罵道:“我是你媽!”